251，口舌之争
孙小妹“哼”了一声，回到位置上，半刻又心有不甘道：“吴郡城都知道，你周公瑾怕夫人，任她胡作非为。前有被她脱光衣服吊在城墙之上，后有在酒坊毒害众人为她开脱，最近又传出，她把贴身丫鬟杀了，你都不敢吱声？”
周瑜听孙小妹旧事重提，微微不悦，但也不作反驳，这些事虽然不堪，但都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可今日这事，他彻底看透了秦玊儿冷漠自私的人性，实在心寒。
他努力的教秦玊儿分辨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一个人本性的残忍是天生的，俗话还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能改变吗？
就算秦玊儿为顺从他的意思做出一时的忍耐，但他怎么能保证，秦玊儿会一辈子都听他的话呢？周瑜确实生出些心灰意懒的消沉意识。他心里不愿意承认的是，他的失落，不是因为秦玊儿没有改变，而是再怎么改变，也达不到他心中的目标。
秦玊儿并没有走远，寒天冻地，她也不知道去哪里，何况她还要冥蛇丹，还要见爹爹，还要报仇，她根本离不开周瑜，就算被莫名其妙打了一个耳光，气得人都要爆炸，但已经渐渐成长起来的她，知道适当的服软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周瑜没有追来，渐渐冷静的秦玊儿只能悄悄折返回来，原地只有燃烧成废材的马车，没有周瑜的人影。
秦玊儿跑过去，看到只剩枯木框架的马车内躺着两具拥抱在一起被烧成黑炭，面貌全非的尸体。
怎么有两具？秦玊儿奇怪，难道郭歆太伤心，真的自尽陪他夫人去了？
这的确是秦玊儿没料想到的，世上真有这么痴情的男子，会因为爱人的死，甘心陪葬？
那也怪不得她，女子难产，又失血过多，神仙难救，秦玊儿违心的想着，心中有一些说不出的滋味。大概是那么一丝后悔。
其实她是有办法救女子的，就是以形补形，用她的血给女子补血，但秦玊儿不愿意这么做，这可不是一碗血、两碗血能救活的，救了女子，她自己也要赔上半条性命，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她不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但自己好歹也把小的保住了，可周瑜还是不满意，在他眼中，陌生人的命，难道比她还重要？
若她不是绝命医庄的大小姐，没学这些本事，母子二人都得死，怎样也救了一个，却反落了个打耳光的下场。
秦玊儿愤愤不平想着，摸了摸还在微微肿痛的右脸，周瑜的大仁大义，已成了她畏惧的负担。
“玊儿，”
秦玊儿回头，卫臻骑马找来，马到跟前，卫臻纵身跳下，望了眼马车内两具烧焦的尸体，拉着秦玊儿胳膊躲远了些：“你没事吧？”
秦玊儿甩开手臂：“别碰我。”
“哦？”卫臻道，“我不能碰你，周瑜却能打你。”
秦玊儿瞪大眼睛看着卫臻，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丑事？
“校尉已跟众人都说了，你犯了错，他打了你，你就生气跑了，让我等来找你，还说你若不回去，就扔下你自己进城了。”卫臻如实相告。
秦玊儿又羞又怒，满腹的委屈，忍不住哭了：“我都救了那婴儿，他还是不满意，他到底想我怎样？是不是要我陪着死了，他才高兴。”
秦玊儿蹲在雪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手臂环绕抱着自己，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卫臻任她发泄的哭了一会，蹲下身道：“你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水与火，不能相容，从来只有水把火灭了，你可见过火能灭水的吗？你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回去跟校尉认个错罢了。”
秦玊儿抬起哭红的双眼：“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是水，我就是火？”
卫臻笑道：“你现在不是火了，你都快被他灭得只剩一缕烟。”秦玊儿真的变了太多，他不得不承认，周瑜对付女人，相当有一套。
秦玊儿生气的用力推了一把卫臻，卫臻早有防备，重心沉在脚下，纹丝不动。
秦玊儿站起身恨恨道：“你说的没错，我宁愿做他的烟，至少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不像你，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卫臻脸色瞬间变了，目光沉下，比冰锥还要锋利，秦玊儿知他生气，更加遂意，阴阳怪气道：“你想攀龙附凤，靠女人升官发财，可好好求求我。这次来许昌，正是你大显身手的机会。一个王侯郡主算得了什么呢，你若娶了曹丞相的女儿，更是平步青云，高官厚禄，享之不尽。我家跟曹操有些交情，到时我帮你说说，如何？”
卫臻缓缓站起身，无用的口舌之争，只得一时之快，秦玊儿能不把他杀曹不兴的事抖露出来，就说明她心底对他仍然保留一丝余地。
卫臻露出自嘲的微笑：“若能得这个机会，在下求之不得，那就先谢夫人了。”
秦玊儿不信问：“你不怕孙小妹知道？她可真心对你，若知道你还有其他打算，怕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夫人就不必担心了，男人一脚踏两船，是很平常的事，不信，夫人可去问问校尉，说不定他与在下也是不谋而合？”卫臻笑道。
“你！”秦玊儿气得火冒三丈，她怎么以前没发现卫臻这般厚颜无耻，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痴心于这种卑鄙小人。
“夫人有什么想不通呢，在下也给过夫人机会的，”卫臻放浪的“哈哈”笑了两声，“只可惜好事被人撞破，夫人若有意，来日方长，还有机会的。”
秦玊儿脸涨得通红，死死拉着最后一丝侥幸问：“所以，那日你对我说的话全都是骗我的？”
“你要记住，男人对女人温柔，说动听的情话，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一时快活而已。”卫臻直言道，“如果有一天你听不到了，说明男人变心了。”
秦玊儿根本没去深究话中深意，她已经完全糊涂了，“放心，我对你很有兴趣，不得到你，我卫廷明不会善罢甘休。”卫臻露出邪魅的坏笑，坦荡荡的无耻。。
秦玊儿简直要被气死了，一个把廉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周瑜，一个是厚颜无耻，毫无底线的卫臻，老天为什么要派这两个男人来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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