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仁满都拉初现

　　“服气了吗？”皇思麟这样对那些北狄人说着，寒风吹拂着皇思麟杂乱的长发，他意气风发，就如同久经沙场的将军大破了敌军，皇木琼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兄能有如此模样，往常就是个书呆子，说起话来娘里娘气，现在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俊朗。

　　北狄人听不懂皇思麟的话，但他们猜得出来没什么好话，只是嘟囔着骂了几声，回身进了蒙古包中。

　　皇思麟放下雕弓，与皇木琼一同进去，可是这蒙古包内的气氛却是急转直下，屋内的火焰暖烘烘，可是没有人说话，空气似乎到了冰点以下，北狄人们与苏合喝着闷酒，一言不发。

　　皇思麟想打破这尴尬局面，于是他问道：“北狄可有什么故事？比如你们阿尔泰部落。”

　　苏合抬起头看了看皇思麟，他拿起火钳捅了捅篝火，而后叙说道：“曾经的阿尔泰部落，是一个只有奴隶的部族，它在鞑靼中的地位，就如同天朝中的乞丐。”

　　——

　　阿尔泰部族曾生活在草原的中央，一个被誉为绿色珍珠的地方，那里鲜草繁盛，牛羊成群，阿尔泰部族则在其中安居乐业，人口曾达到繁盛的两千人。

　　可是好景不长，鞑靼更换可汗，那位可汗刚一上任，便着手准备进攻天朝，他四处征兵，让每个部族派出几百名强壮的男子，若是不从，那这个部族便会遭到屠杀，女子与孩子会沦落为奴隶。

　　安居乐业的生活，让北狄人失去了进攻天朝的兴趣，他们我行我素，不派出一个男子跟随可汗参战，可汗大怒之下，率领数千军队踏平了十多个部族，真如传言中所说，男子被杀，女子与小孩沦落为奴隶。

　　那时的阿尔泰部族，也在商议着办法，可是没有人愿意参战，他们都想在这片土地上安全地生活，眼看着可汗要率军而来，那时的阿尔泰族长便操练着部族中的男子，让他们使用兵器，打算对抗可汗。

　　但战争真正降临的那天，阿尔泰族长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数千铁骑根本就不是他们部族所能抵御的，没过五秒，本是繁华的部族，被付之一炬，可汗见到这里的地势颇好，便要求阿尔泰部族在这里建一座宫殿，可汗要迁都来此。

　　没日没夜的工作，让阿尔泰部族迅速地缩减，两千人锐减到五百人，那时可汗率军南下，要去讨伐天朝，那时的特木尔年纪虽大，脑袋却是灵光，他趁着可汗南下，连夜带着阿尔泰部族剩下的最后几百人向东方逃去，最后逃到了这鸟止森外，没有人去管阿尔泰部族，那时的鞑靼深陷战火之中，每个人都疲于征战，哪里

　　能抽出身来去管他们。

　　数月后，可汗战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鞑靼，悲伤与恐慌笼罩在鞑靼的碧蓝天空之上，听闻天朝派出了数十万的军队，要将整个鞑靼夷为平地。

　　新上任的可汗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要求特木尔去与天朝谈判，只要谈成功了，可汗便能免去特木尔的罪责，旧账便能一笔勾销，于是特木尔率领精壮的苏合，千里迢迢来到天朝，与皇无极商议和解。

　　特木尔来到天朝，先是学了天朝语和天朝礼仪，这些仅仅用了数月便精通，特木尔立刻来到皇宫中，没想到正在气头上的皇无极被巧舌如簧的特木尔说得开心至极，非但没有怪罪特木尔，还赏赐了他数亩良田，准备留下这位外交臣使，特木尔在顺京城住了数年，等到皇无极真的撤兵，他心中挂念在鸟止森外的阿尔泰部落，便找了个借口回到北狄。

　　到了鞑靼，特木尔被当作英雄接待，可汗见特木尔太受民众欢迎，不能留他在都城，就让他回到了阿尔泰部族，但这也是特木尔想要的，他回到部族之中，那时阿尔泰部族的发展已经很好了，牛羊在数里之外放养，虽是累些，却比被卷入战争来的好。

　　新任可汗居安思危，他招募的军队越来越多，训练的士兵也是越来越精良，他的父亲被天朝所杀，这位可汗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没过两年这位可汗养精蓄锐，又对天朝发动了攻击，于白水岭一战大败，身死异乡，鞑靼群龙无首，数百部族割据混战，动荡不安的北狄，唯有阿尔泰部族身处边疆，这才免于被战火波及。

　　可是近几年的形势不容乐观，越来越多的部族加入这场夺位之战，他们几近疯狂，甚至于儿童老人都不放过，只为了那不值一提的可汗席位。

　　离阿尔泰部族数里远，一个新起部族扎稳脚跟，他们吞并了周围的数十个部族，实力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他们的铁骑所过之处，花草皆会枯萎，就连小小的飞虫都会被马蹄声震碎，这个部族名叫‘那仁满都拉’，意为初升的太阳，他们要带领鞑靼，重回巅峰之时，他们要踏过榆木川，如洪水般吞没天朝；他们要掠过八河流域，铁蹄将践踏瓦剌的男女老少，鞑靼将要复兴，将要扫平整个世界！

　　就如同它的名字——‘那仁满都拉’，他们的军队所向披靡，数十个部族被屠，大大小小数百个部族向‘那仁满都拉’俯首称臣，然而这个部族，马上就要迁徙到阿尔泰这里了，他们的族长说：“我想亲眼见见死人林的可怕，与我相比，谁更凄寒。”

　　但所有人都知道，

　　‘那仁满都拉’是准备清扫掉阿尔泰部族，只因为特木尔曾经受人爱戴，据说那位族长率领了数万铁骑，他将展开无期限的杀戮，直到所有部族承认他为可汗。

　　——

　　“他们要来了吗？”皇思麟略显担忧地问着，这位可汗对天朝有着仇恨，若是让他抓到自己，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此为了自保，皇思麟便只能这么问着。

　　苏合点点头：“我听见了马匹的嘶吼声，铠甲的碰撞声将我吵地睡不着觉，我相信他们快到了。”

　　“呸！”北狄人中传出不屑地哼声：“（什么‘无人满都拉’！他敢来这打扰我们的生活，弯刀将告诉他谁是草原上真正的汉子！）”

　　“（哇哦）！”北狄人发出震怒的呐喊声，苏合受到感染，也跟着喊了起来。

　　皇思麟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他的安全得到了保证，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皇思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于是皇思麟又和苏合摒弃前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玩得不亦乐乎。

　　第二日，众人躺在木桌、地毯上睡的如同死狗，唯有苏合被寒风一激灵，他全身发抖，无奈挣扎地爬起来，却见到昨晚明明放好的帘帐正被风吹地飞扬。

　　“出事了！”苏合大叫一声，他抓起弯刀跑出蒙古包，发现木塔上的守卫被积雪埋没，鲜血已变得乌黑，看起来昨夜有人潜入了牧场，再去看羊，木栏被破坏，羊都跑了出来，其中有一头羊倒在地上，三条灰犬正埋头啃食着它的血肉。

　　“喂！你们在做什么！”苏合连忙跑去，他伸手驱赶灰犬，俯下身查看，只见那羊的喉咙被割开，喉咙被草率地丢在一旁，这头羊的腹部被剖开，其中的内脏消失不见，苏合看着满嘴鲜血的灰犬，心中便已知一二，可是不远处的冰雪之上还有鲜血，苏合走去，发现这里满是脚印、狗爪印，是有人故意将内脏摆在这里的。

　　苏合细细看着血迹，才看出了那是蒙语中的‘死’字。

　　“（这是谁做的！）”北狄人们挥舞着弯刀奔来，他们怒不可遏，大声吼叫，皇思麟就跟着他们的后面，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合拎着羊的死尸怒道：“（有人给我们留下了威胁的信号。）”

　　“（威胁？）”所有人看向地上的那一个字，皆是惊讶万分。

　　苏合点点头，认可了他们心中所想：“（‘那仁满都拉’要降临了，这是他的先头部队。）”

　　“（跟他们拼了！）”北狄人们喊到，他们抽出弯刀，但方圆百里不见一个人影，皇思麟走来，

　　轻声问道：“是不是搞错了，这真的是那个部族写的吗？”

　　“没有错。”苏合答道：“除了这个部族，没有人敢威胁阿尔泰！”

　　寒风凄厉，羊儿在草原上撒起了欢，没等人们将它们赶回羊圈，一枝羽箭便落在了他们的身前。

　　所有人举起弯刀，望向羽箭飞来的方向，光影的交错之中，一行人正缓缓向这里走来。

　　他们临近了，苏合才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他们的身材高大，披戴着厚重的铁甲，胯下的壮硕马匹也被包裹地严严实实，他们的腰间别了弯刀，且最次都是两柄，这弯刀明显比苏合的更厚，它们甚至没有刀鞘，只是反射的光芒看得出它们的锋利程度十分骇人。

　　苏合眯起双眼，他看着那群人头盔下的双眼，居然不感觉有一丝惊恐，这些人与他想象的更加亲切，甚至于苏合感觉他们的弯刀从未染过鲜血，这些人太过有善了，有善的令人害怕。

　　但皇思麟却觉得这些人就是杀戮的机器，因为在天朝人的眼里，铠甲越是精良，战力便是越强，比如说寒雪十狼骑，他们的铠甲便是天朝中最精良的，也一直被认为是天朝最强的战斗力。

　　“（呜……）”

　　奇怪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苏合与北狄人却连连后退，皇思麟急忙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苏合回答道：“这是战呼，他让我们放下武器，不然就要杀来了……”

　　“（不怕他们！草原上的雄鹰无所畏惧！）”北狄人仰起头吼叫，他们撕开身上的皮甲，让健硕的肌肉暴露在寒风中，他们的气势十足，甚至让皇思麟都感觉到害怕，但他手无寸铁，只能叫道：“苏合！给我把刀！”

　　苏合翻了个白眼，他拍拍自己的两柄弯刀：“这刀都是我用的！你自己回屋拿！”

　　“真是！”皇思麟立刻回身，他将皇木琼按在屋内，不让她移动半步，而后他抓起一柄弯刀跑出蒙古包。

　　只见是一排铁骑挥舞弯刀，如同钢铁洪流向他们袭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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