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逝言
74
这个“师父”真不称职。
居然自己跑去休息，还把油灯给灭了。好在没有把诊所的门给……
啪嚓！
独留小剜一人淋雨练刃。
（我被忽悠了！姓白的，你好恶毒！孽障！）
（一点都不怕……）
只有雨滴伴随，寒夜漫漫。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小剜尝试不断挥出软趴趴刃带，糟透了，一直是“带”，没有“刃”的刚猛与迅疾，威力敛在何处？何时能够爆发出该有的威能。
带子缠绕击打出，居然扭半圈后像茶叶那般散下去。没事，不就是因为害怕而心态不好导致的浑身颤抖嘛，能坚持，不虚。
说不怕是假的，越慌就越乱越使不上劲，这不是普通的刃，想要练好，简直是痴人说梦。再不可能修炼，也得做下去——瑾饴不是会使这玩意儿嘛，有师父，能学会的。
（呜呼，有本事关门，有本事你和你二哥活过这一个月。）
三兄妹分道扬镳，终究走上不一样结局。
…………
……
天明亮，见过有雨滴落的清晨第一道曙光吗？光明就像一个老人，昨天傍晚怎么下去的，今早就怎么上来。唯一不同的是观看这一切的人，心变了。
晚班下班、早班上班，人和日月星辰肩并肩，人想要飞上天，可能星星们想要坠下地。别急，几千亿年后，人也可以堆积成星星，有的放光明，有的被放光明。
呲啦——
诊所门开。
是她。
666的装束与妆容。
“孽障金灵！恶毒蛤蟆，”小剜吼了出来，带着喜悦与感动。下一秒，冲上前一刃带抽下去，没中。
被闪躲而过，瑾饴一把捏提住他肩膀，避免滑倒，担心问道：“精神着？快去休息，趁这段时间帮你打扮打扮，今后你是667。”
这么急？
真要去。
小剜：“不去不行么？”
瑾饴：“我是人。”
——
小剜补觉，瑾饴补妆。
从今以后一段时间，世间只有。脏了脸又换了衣，稻草扎紧裤腰带，刃带当作围脖系。
去往山顶的路上。
小剜穿着大概是蓝衣男的衣服，很是破旧。
一路问来问去：
“嘿！金灵你执行‘计划’有多长时间了？要是没有我，你又找谁帮忙呢？一个人的话可不好办，你要是逝了后，我想你怎么办？要不现在就把遗言说给我听。”
遗言，是生前的传承，更是给家人朋友的一个告慰。有的人解脱，有的人还在哭泣呢。
瑾饴：“哼嘤～你说说你的。”
哪有一出门就问彼此遗言的。
小剜反应过来，道个不是：“抱歉，嘴漏。换一个话题，你这么聪明，吃什么长大的？”
没回答。
反而继续聊着有关“遗言”的事。
“不必抱歉，如果我真的逝掉的话。希望你能帮我完成这个计划，我是说——
只要你我成功破解我爹与我们三个当年的纠纷。
我就告诉你我的计划，与一些你想了解的细节上的秘密。比如二哥那件事真的是我在陷害他吗？还是二哥自导自演。诸如此类，知道的都可以说给你听。”
这算是变相给奖励。
也叫做——拴诱饵、谈条件。
不得不说，谁才是猎物呢？
小剜是她钓鱼的钩子，这点准没错。相信随着世间推移与破密者的步步坚持，会水落石出——让真相曝在山湖景色的一片光明世界中。
十分有趣。
小剜笑了笑，答应：“那好。如果那时候你还安好的话，我带你去逛逛那片湖吧。你知道的，山下面的湖泊。”
“我当然知道，咱们小城里有很多湖泊，常常是一湖连着另一湖，湖湖相扣。等到河水涨潮退潮，湖水会来一次大清洗，有鱼的。”
说到鱼，很开心。
食物不要太多，饱腹是最大期盼；也别太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有你的好，我有我的妙，不羡慕你。也别幻想全世界都奉养一人，每个生命都值得推崇，一家独大只是永远的孤独。切不要嘴上肆意夸耀，背后嫉妒与不服。
吃的太多会撑着。
食物少，得爱惜。
那片湖泊，要是没有人为因素的影响，或许会更宁静。美不美是一回事，宁静是自然的和谐。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只是时间问题。
想起那片湖，大家都住嘴。
一湾静湖，湖心并没有亭，湖岸山下也没有吊脚楼，它就孤孤单单在那里——在从来没有人涉足那儿之前，它是最宁静的。那是一种源于自己的肯定，而不是他人的羡慕与赐名。
要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
要是这一个人能够自力更生且从来看不到双份的物品，也不理解什么是“二”。那么他……会孤寂么？
一个绝对的人，活在绝对的世界。看不见相对美与丑、善与恶……永远拥有绝对的单一，像一个实验品，试验世界的可能性。活在他人永远打不开的世界，他人无法形容，而只能意会。
实验牺牲品，在孤寂么？
不会，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相对”世界的美好。就好像相对世界众生逝之物互生互克，一切阴阳都是二，是阴阳鱼转动。而绝对世界，绝对的“一”，活在自己世界里，保持着最无意识的绝对，无限接近于零，一个不逝不生的人，或许早不可称之为人，只是光大造物一部分——那是绝对的世界，言语不可形容。
——
看湖？
看了病也不会好的。
（但有个人陪伴，嘻嘿。）
瑾饴：“诶小剜，那你如果先逝掉，又有什么未完成的志向或是近期要求，讲出来呗，考虑帮你解决。”
结局一个，逝。
说出你的逝言。
小剜瞬间吓得不敢看她，怎么越聊越起劲了？要是他自己挂了的话，又有什么未完追求呢？
为公为私？
为公不一定正义，为私不一定邪恶。无形之中做善恶事，这个世界需要一点不一样的阴差阳错。
巧了，还真有很多个心愿。
小剜答：
“先说说自私点的——我想要爷爷奶奶多活五年，哪怕拿我十年命换。用一个无用之人的命悄悄换他们多看几遍世间百态，哪怕他们腻烦，我喜欢这样。很自私。
还有个无私点的——希望世人的道德观念永远在同一个平均水平。智商可以不一样，道德不可以。一个无道之人，将会败坏全部世人的良知。说来说去，我是在说梦。”
没本事前，一切白日志向都是梦。
白日梦成真时，夜晚也就不会再做梦。可恨生命永不会停止做梦，因欲念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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