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苏老夫人
自起床后，苏言便端坐在书房内，翻看着历史书籍，连早膳也未用。
三个丫鬟窃窃私语着，“姑娘这次烧好了，便是坚强了不少。”
“是啊，姑娘居然还会主动读书..自从王爷去了边疆，姑娘可一次都没进过这书房...”
“而且，昨日姑娘居然同王妃说，希望王妃陪她...天，等修辞回来，我一定得跟修辞说说咱们姑娘长大了...”
“小将军回来得多开心啊..”
“你就惦记着小将军吧...”
苏言笑了笑，翻书的手微微一顿...她的哥哥...嘴角挂上一抹苦意...本来做个闲散的将门后人，苏家大房一直都是中立派，没想到为了柳程，她站起来，与权贵们虚与委蛇，拉着哥哥进了暴风雨中，柳程投靠当朝太子，最后继位的却是二皇子...
可想而知，当初苏小将军被发派北铁，也不是一件无意的事情吧...
苏言眸色变暗，这天家人，可真是允不得臣名声赫赫，也许不得这臣功高压主...即便只是一家妻女稚子，也是防得严严实实....
见苏言神色有异，微雨上前轻轻提醒道“姑娘，老夫人和王妃，叫您前去呢...”
苏言回神，老夫人吗？那个心中拎不清的痴傻老妇，心中只有自己二儿子小儿子的父亲的继母...可从来没待见她这个苏家嫡女...当初嫁给柳程，更是让这位老夫人心中快意得很...是啊，她恨不得让原配一家妻离子散，她自己安度晚年啊...
看来苏雨也是恶人先告状，仗着没人信她，自己的生母也是个不善言语的...让自己这个姐姐...好看啊...
“姑娘...老夫人这人倒是胡搅蛮缠得紧，如今王..王爷刚走...不安慰姑娘便罢了，姑娘身体刚好，就召姑娘去请安...”微雨隐晦地在提醒苏言，老夫人可能是要兴师问罪...毕竟是二房三房的亲母，肯定是偏帮着三房的孙女的...
苏言嘴唇轻抿“倒是看不起人呢。如今我是脾气最为古怪的人，我怕过谁呢？”苏言喃喃，面前的丫鬟目瞪口呆，不知是不是她们的错觉，总觉得面前的姑娘身上带了几分死皮白咧的痞气？和不敢说出一句反抗话的尊贵之意...
苏言不知，前世虽被关王府，却也是硬生生掌权三年...自身的气质也早已不是几个小丫头能比得上的...也亏得目前苏言的这副身体瘦小得很，撑不起她那强大的气场...
苏雨要推自己入水，无非是因为，地上湿滑，苏绣同苏言一直窃窃私语，落到苏雨眼中，便成了小姐妹的团体要排斥她，心中嫉恨，便拿了本就心不在焉的苏言出气...
苏雨和苏言不同，苏雨一直骄傲得很，三房的夫人书香门第出生，自是觉得身份高于她这位母亲是商贾人家的女儿，更是看不惯苏言明明这么小家子气，却一家人围着她转的样子...
想着若是苏言摔坏了脑子，更好，反正自己的娘亲与二房的夫人一向同仇敌忾，只是在那位大伯母面前从未表现出来罢了。
不知不觉，苏言带着三个丫鬟已经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老夫人的院里了。
“大姑娘来了。”
苏言理了理披风，微微抬头，秀气的棱角带着一丝英气，苏雨，第一个就是你啊。
苏言一脚迈进。
人几乎都到齐了，自己的生母杨氏坐在老夫人左下手，二夫人姜氏坐在右下手，旁边是三夫人高氏，苏绣正端着茶壶给老夫人沏茶，逗得老夫人眉开眼笑，慈爱的眼神时不时扫过苏绣。
杨氏看到自己的女儿到了，冷冷道“言儿，下次，可别让家里人等你一个。”
苏言低头行礼“言儿知道了，娘亲训斥得对。”
苏言的乖巧让堂中的人都有些惊讶，二夫人姜氏抬眸望去，几天前还萧瑟悲伤的小小身影如今挺得笔直，就算是垂着头也能感受到女子通身的气质，虽是认错的话，却说出了没错的感觉...
她斜斜看向老夫人，却见老夫人果真皱了皱眉。
“言儿快别站着，一会又不舒服了，快坐到绣儿旁边来。”姜氏笑着说道，一旁的苏绣也乖巧坐回了位置，双眸微抬，露出等待已久的友好之意，
“还是二伯母最好，言儿身子大约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才走慢了些，还望祖母不要同言儿生气。”姜氏软刀子要说她苏言总是惹人不喜，她倒是不怕点出这群人硬要让她来请安的不合理，特别是自己的好祖母，可真是不会体贴她这位刚丧父又生病的孙女。
“言儿，听说你前几日同雨儿争吵不慎落水，这事可是真的？”
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微微的质询，苏言抬头看向老夫人。
暖榻上坐着苏老夫人，身着茶褐色金丝褂子，带着镶嵌着玛瑙石的咖啡色护额，面庞威严，下颚微抬，还是这么喜欢摆架子，苏言内心不屑。前世自己的祖母享尽富贵荣华，二房三房紧紧有条，本就不是自己所出的大房支离破碎与她也无关。何况三房同柳程表了忠心，她作为棋子能做的东西够了...是生是死也与她无关。
“祖母，这事可不是真的，言儿未曾同雨儿妹妹争吵，也不是雨儿妹妹推自己才落水的。是...都怪言儿手脚笨拙，自己掉到水里去...害雨妹妹内疚担心...”苏言面色有些委屈，轻声说道。
众人吃惊，这大姑娘莫非转性了，这般体贴人的话也能说出来...
老夫人也是有些吃惊，她暗暗看了一眼坐在左下手的杨氏，看到杨氏果然颦眉看向苏言，心中叹气...看来...这事雨儿也逃脱不了了...
“雨儿，你姐姐说的，可是真的？”苏雨突然被苏老夫人叫到，她本就疑惑为何苏言要说谎，明明就是自己推了她，她却偏说是她自己掉到水里，这不是在帮她开脱吗？难道是苏绣那丫头做的好事？
苏雨看了一眼苏绣，却见苏绣也是带着一抹震惊打量着堂中的苏言。
“回祖母，雨儿确实没有推过言姐姐...更莫提有过争吵了...”既然苏言那个傻子都不跟她闹，她也乐得与她无关。反正苏言那个傻子为了闺誉也不敢同她真正计较吧...可惜了...怎么没有淹死这个傻子呢...苏雨眸色微暗。
老夫人静静思称着，却看见苏言面色显得更加委屈，当下注意到杨氏皱得更紧的眉头..
“胡说！苏雨，跪下！”苏老夫人突然发难，吓得苏雨面色一白，看了一眼自己的生母高氏，却见高氏面色不虞，当下便跪了下来。
“你大姐姐不同你计较，是因为都是自家姐妹，本就不该在如此非常时期同你姐姐争执计较，如此不懂礼数，传出去，有辱我苏家斯文。”苏老夫人严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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