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半理智一半疯狂
“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是安启伦?温纳尔。”
“娜嘉?德厄斯。”
“莎巴娜?哈丽。”
在一片月朗星空下，大地陷入了沉睡，到处都是漆黑的夜色。
其中，一点摇曳的火光就显得格外显眼。
三个人围坐在一个正在燃烧火堆旁，点点明亮的火光脱离升空，然后泯灭于虚空。
摇曳的火光将他们的面孔照耀得明灭不定。
一个肤色分外透白的寸发青年，一个飘飘白发的绝色佳人，一个面容姣好的短发美女。
“我现在是怎么了。”莎巴娜抬起头，朦胧不清的面容完全展现，原先能看清的左半脸依旧是那么美好，但右半脸在闪烁的火光下微微反射光芒，细密的鳞片布满了右半脸。
她的脸以中间为分界线，分开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面孔，一白一黑。
临近夜晚的时候，她醒了，也发现了自身的变化，这样外观的变化只是在于面容，身躯的其它方面则没有变化。
同时，她也察觉了内在的变化，汹涌澎湃的力量在身体里游走着，让她有种想要疯狂破坏一切的欲望，但另一边，清醒的理智同样存在，一面理智，一面疯狂，两种极端的情绪完好的融合在一起。
娜嘉冷清的目光瞄了一眼莎巴娜的异样，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呆呆的看着安启伦。
“你还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安启伦说。
莎巴娜眼皮抖动了一下，“是亚龙吗？”
她当然还记得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她拼上了自己的勇气和信念，想要突破自己而赌上了战斗。
“所以。”莎巴娜颤抖着声线，看向安启伦，“我现在是怪物吗？！”
侧脸看安启伦的她，将自己的右脸暴露完全暴露在火光之下，一片片黑色细密的鳞片将右脸覆盖，右眼也不再是漆黑的，而是如契巴拉亚龙那样橙黄的色泽，橙黄的眼眸中写满了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话音刚落，莎巴娜就感觉到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
安启伦温柔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我们是同伴。”
“谢谢。”
莎巴娜将脸埋入安启伦的怀里，像一只不安的小狗般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
安启伦摩挲着她的脑袋，感受掌心下她柔顺的发丝触感。
过了许久，紧贴的地方传来她熟悉均匀的呼吸声，安启伦轻轻地将她放在草地上，但她的一只手掌仍然还是不安地抓紧了他的衣角，他只能坐得靠近一点。
“你的意思是，你和她一样都是那样吗？”
作为旁观者，娜嘉当然能更加清晰明智的看待这话里的意思，所以她更认真的上下打量安启伦。
“嗯。”
安启伦点点头，很干脆的承认了，这原本是他最忌讳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一件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莎巴娜的出现，随着可能会出现的危机下，他无能为力的表现，他慢慢开始释怀以往高高筑起的心理围墙。
“哦。”
娜嘉点点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就像只是很简单的一句问候而已。
她保持原本的姿势，冷清晶亮的眼眸观察着安启伦。
没什么特别反应？
安启伦提紧的心理稍稍放松，随后不自觉笑出了声音，这个问题对待娜嘉当然会是这样平常而显得不平常的反应。
毕竟对方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身上，准确来说是对他当时说的话而好奇，当时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语速和情感的拿捏，都和光影女子，也就是娜嘉的妈妈，完全一模一样，仿佛是娜嘉妈妈通过他来转述这段话。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现在回忆起来安启伦都感到惊悚，最后娜嘉妈妈消失前的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对上了。
他能感觉到，那道温柔的目光，仿佛是无声的述说一句，谢谢。
“如果你心存疑惑，可以向我倾说。”
“没有。”
安启伦无奈地摇摇头，虽然娜嘉萌生的死意泯灭了，虚弱的状态也消除恢复正常了，但现在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好奇的看着自己，不吭不响，刚刚的主动问话还以为会她变好一点了。
“算了，休息吧。”
安启伦耸耸肩。
突然，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响彻了天际。
刚刚入睡的莎巴娜骤然惊醒，三人同时望去同一个方向，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
“龙？”
“龙。”莎巴娜很肯定的说。
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启伦皱起眉头，在上件事结束以后，他直接带着她们赶回中城，现在大概在路途的二分之一的距离。
一条龙出现在天际，朦胧的月光下不能完全看清它的全貌，张开的双翼几乎长达50米，而体型四肢却奇怪的有些小，比例的划分很奇怪，是从未见过的种类。
但它飞行的速度却奇快，一下子就拉近飞到他们的上空。
一股强劲的风流从天而降，将他们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茁壮成长的青草也被压腰了。
噗嗤。
他们堆起的火堆熄灭，一丝黑色的烟雾在升腾。
“挑衅？”
安启伦微眯眼眸，眼中闪烁冷光，他的心里可积压了很多很多的怒气，一触即刻点燃。
“只是打招呼而已。”莎巴娜能感受到那条龙并没有恶意，它吹来的风并不强，只是在向他们打招呼。
那条飞翔的龙很快就跨越了这片土地，他们就收回了目光。
“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启伦看向她们两个。
娜嘉沉吟了一下，朱唇轻启：“复仇。”
安启伦额头冒出几条黑线，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卡塔尔弗雷德最早和龙有接触就是之前屠龙的时候，他们一群新兵还去当了一回观众。
复仇这个说法勉强说得过去，但总有一种打了小的，来个老的这样恶趣味的故事性贵族传记一样。
“你呢？”安启伦期待的看着莎巴娜。
“复仇。”莎巴娜很肯定的说，伸手捂住了左半脸，只剩黑色疯狂的面容，“我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愤怒在涌现，有种力量，指引我们走向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安启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中城的位置。
她的话是真的，那也许是还有未知的事情存在，这不奇怪，他的消息算不上灵通。
所以，他没有发现，莎巴娜收回视线后不经意看到娜嘉的时候，眼中涌现了几分冷光。
“复仇？”安启伦反复咀嚼了几遍，总感觉不是这个意思，冥想不通，他就暂时放在脑后，看向莎巴娜，“你好像适应点有些快。”
“是么？我也挺惊讶的，我原本以为我会很在意我的容貌，但现在我觉得这样的挺好的。”莎巴娜展颜一笑，“我的目标是壁外的风景，如果成为怪物能够成长的话，我并不在意。”
朦胧的月光下，莎巴娜依旧是那副一半美丽一半疯狂的面容，意外的，安启伦居然觉得很漂亮。
但他完全没想到会被莎巴娜安慰，要知道他是直到现在才开始释怀的。
“你们就不奇怪，这条龙出现在这里之前需要经过的路吗？”娜嘉叹了叹气，素手撩起额前的碎发挂在耳后，一抹流光在眼眸中流转。
安启伦回想了一下，迟疑的说：“有什么奇怪的吗？”
边城空了，龙进来不是正常吗？至于内四城，兴许是跨越中间那条路直接飞去中城，这也不是不可能。
“噢！对，你是说……”莎巴娜恍然的看着娜嘉。
“嗯？”
安启伦一脸问号的看着她们互相明了的眼神。
哦，对了，边城完全走空了的消息她们应该不知道。
“你们也许不知道……”
“边城发生了什么事无从得知，但奥列格线是第二层防御，它不像壁垒那样坚固，但那是一条警戒线，一旦有异常生物经过，都有发出警戒，由内城负责。”娜嘉说。
难怪，那个未知的从者不让怪人一路碾压而去，入来如此，安启伦摇摇头：“奥列格线不一定实用。”
“的确，但它那么大摇大摆，肯定能起作用的。”娜嘉说。
“嗯，应该是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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