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五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9）
颜如故闻言转头看着上官晞道：“殿下过誉了，我这只能算是运气比较好。”
上官晞对于他的实力是毫不怀疑的，笑了笑道：“我总觉得柔离的皇室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颜如故听见他的话，对于他语气中的肯定有几分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凭着一种感觉吧。”他看着遥远的天边，那里一片湛蓝。
颜如故才不会相信堂堂太子殿下凭感觉，肯定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但是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因此才会这么说的。他道：“那……殿下什么时候去？”
“今晚。”他道。
“一起吧。”颜如故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不说他太子殿下的身份，就凭他是伊倾的哥哥，怎么说都应该去的。
“也好。”上官晞看着从城门里涌出来的越来越多的柔离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有嘱咐了一句：“只要他们投降了，那就当做是宁安的百姓，像对宁安百姓一样。”
颜如故点了点头。看着天边飞过的一只不知名的鸟，他道：“伊伊好久没给我回信了。”
夜里的鹰城更像是一座空城，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出城了，本应该是万家灯火，可是此时城里一片黑暗。呼啸而过的风像是刀刃一样从脸上扫过，夏将军在半时辰前已经带人包围了柔离皇室的宫殿。
上官晞和颜如故看着灯火通明的皇宫，回想起方才来时经过的那些漆黑街道，仿佛这灯火辉煌的宫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空壳子一样。
他们看着这寂静无声的偌大宫殿，两厢无言。这时一个丫头急急忙忙地从他们面前跑过，上官晞忙上前道：“姑娘，请等一下。”
那丫头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中原打扮的样子，想逃跑，但是又不敢，可是她还是很害怕，小腿肚打颤。
上官晞道：“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你认识上官若吗？就是很久之前嫁过来的宁安的公主。”
他记不起上官若是什么时候成亲的，好像真的有很多年了。那丫头一听这话，顿时间松了口气，道：“她住在宫殿的西边，有时住在王的宫殿旁的一个小屋子里。”
她说完这话，一溜烟就跑了。
上官晞和颜如故皆是很纳闷，按理说，楚昊峰死了，那么上官若应该搬出宫殿去住才算合适，不然这样住在宫殿里，成何体统啊。
两人先是去了那丫头说的楚景博的宫殿旁那间小屋，可是人影都没瞧见。两人又只好朝着西边去了。这里很奇怪，周围都黑漆漆的，唯有一间小屋亮着灯，那小屋和这气势恢宏的宫殿完全不符，和颜如故他们来时所看到的那些街边小屋一样。
颜如故上前去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屋子里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两步之外的上官晞时，微微一愣，上官晞也蹙了蹙眉头。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块白布，扶着门耳朵微微朝着门外道：“是谁啊？”
颜如故顿时愣住了，这个人是上官若？两人接惊疑不定，上官晞最后出声问道：“你……是上官若吗？”
似乎许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她微微仰了仰头，仿佛是想要看清楚来人是什么模样，但是片刻之后，她又勾着嘴角，自嘲地道：“上官若早就死了，你找她作甚？”
听到她这样说，两人反而更加确定，她就是上官若了。
“我们有些事想向她打听打听。”上官晞有些不敢说自己的名字，虽然这个妹妹他确实也不怎么喜欢，但是此时此刻总是觉得，若是说了自己的名字，那么一定会发生什么他们无法预料的事情。
她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认真地听他们的声音，想要辨别他们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抿了抿唇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进来说吧。”
她说着门没有关，摸索着坐在了桌边，上官晞和颜如故都很惊讶，为什么上官若会变成如今这样子了。
站在上官若的面前，他们看着上官若准确无误地拿到了茶壶并倒了两杯水，然后她道：“坐吧。”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双手握着却不喝，她道：“你们想要问什么，说吧？”
两人坐下之后，看了看上官若，上官晞有些犹豫，颜如故道：“冒昧地问一句，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吗？”女子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虽是细微的动作，但是颜如故还是发现了，他颇有几分不自在起来，忍不住想要是伊伊在这里就好了。上官晞和他想的一样——怎么不把夏末莲带来呢？毕竟女子和女子交流会更容易一些。
“这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就怪自己当初瞎了眼盲了心，看错人罢了。”她这么说神色淡然，带着几分沧桑之感，明明和伊倾差不多，但是却感觉像一个老妇人一样。
上官晞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道：“我们救你出去，你走吗？”
听到这话，她一直平静似是看破红尘的神态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颤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上官晞点头了点头。
听见他的声音之后，她似乎冷静下来了，道：“是谁派你来的？”
“不会伤害你的人。”上官晞顿了顿，像是承诺一般。
“不会伤害我的人？”她喃喃地开口，随即又道：“是母亲吗？”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上官晞的耐心似乎很好，颜如故看着他说了这么多，竟然没有不耐烦。
她笑了笑道：“你若带我离开，去见我的母亲，那么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不相信别人，所以要说出自己的用处，这样也能换回自己想要的一点儿东西。她如今最想要的，就是能够回到母亲的身边，尽孝。
上官晞不知道给同情她的聪明，还是该同情她的遭遇，他点了点头道：“好。”
当他们离开之后，楚景博随后就来到这个小屋，他站在门边伸出去的手却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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