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十八年前的新神逃亡（中）
残破的身体被装上了义肢，就连心脏都被换成了反应堆，男孩的双目空洞。我到底还算一个人么？或许……在我倒下的那刻就已经不在是了吧？
我杀死了毁灭村庄的父亲，母亲死于父亲不可名状化姿态的手郑
杀了我曾拼命守护的一点纯净，最后我用“河豚刺骨”反生长，杀死了我自己！
男孩看着被装上机械义肢的双腿，而上面还贴有便利的标签：在混血种身体上移植其它旧神的骨头失败，截肢，却活了下来。
胸口处也贴有这样黄色的标签：原本心脏不足以支撑他的序列号和移植神骨需要承受的力量，而为其装上了核反应堆。
头上的标签：运用分裂脑后方虫体技术，使其拥有双重人格，一种是时候的杀戮与癫狂，在本体“河豚刺骨之神”遗传血液的刺激下，越杀越勇猛，难以停止。第二种是优雅与偏执，由实验时因为疼痛而处于半苏醒状态，观察到了我的手术，在折磨和无助中，分裂出了自我催眠人格。
男孩的身上倒出锋利的骨刺，仿佛一场宴会菜板上的河豚般，刺破着厨师束缚的手。
可是为什么？命运还不曾放过我？我……我……我……
……
第二个人格出现的时候，男孩知道自己正被另一种意识吞噬。
但他不知道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在他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实验室里一地尸体，有科研人员的，有警卫队的，而他手里攥着两把手术刀，沾满鲜血。
他查看过他们的伤口，很平整，连成一线，似刻意站成一队沿着弧形切开，连鲜血的挥洒都是一副交叠的图案，只有中间一处留白。
“好美的杰作！”
是谁在话？
男孩走在廊道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不过赶过来的警卫倒是被他杀了不少，很奇怪，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轻盈，轻得像风，快得像电。
他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他甚至有把握能在零点一秒内捏爆它……
腥甜的血腥味很让人沉醉，那种难以抑制的冲动越来越让人兴奋，我好想好想……
那是一种什么样感觉？那风中轻灵悠扬的余音似夕阳下的风铃……
就像……就像……就像日式大厨快刀下的刺身，伴随着轻灵优雅的节奏，他知道!他可能爱上了这种感觉。
不对！我不是那样的人！这不是我！我……我……
当他走到一处保育室，通过玻璃窗，见到了里面熟睡着的婴儿，他们的衣服上都贴有标签。
上面皆是写着，零至多少号婴儿，在移植河豚刺骨之神血裔的混血种骨头后，经过多少周，发现融血变化……步入失败或是观察期的英文结尾。
黑板上的腥红色字样吸引了他。
“圣图灵学院造神计划的项目者为什么不是我!他德古拉一个混混出身的恶棍!医学狗屁不懂，交给他也只会被派发给他那两个弟子!而且还是我教过移植手术的学生!”
“我蒙德不甘心，这所实验室将是我平踏猎神界的跳板!”
蒙德，这个名字如同虫子蚕食着他的大脑神经。他记起来了，这是手术台前解剖、移植、肢解的医生!他是恶魔在人间的投影!
而警卫又从两边通道蜂涌而来。
亦如之前看到的场景一样，奔涌过来的他们……都被我这样切开了，很快，快到他们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什么时候……
“要么成为刀，要么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像刺身般被人一刀刀切开，摆盘成艺术品。”
“我才不要！为了活下来，为了取信很多人，我……我……”
男孩凝视着玻璃上铁面饶倒影，他极力的挣扎。我才不要，我才不要继续做一个提线木偶，我要自由！我要自由！
“你杀了养育你以父亲，你却逃不过自己也是旧神的命运，你被蒙德医生救回，没想到他是看上了你的躯壳，要在你罪恶的身体里，找到救赎他自己的答案……”
“够了！够了！！”
钢化玻璃被男孩一拳打碎，他蜷缩成一团纵身跃下，鱼儿一般的身形，在空气中往下游动。
他试图在外面的世界找到一丝光亮，可是除了身后忽明忽暗着的惨白灯光，肃杀的冬夜下，他的面前是密集的树林……
而在穹顶的底下，最高的山脊处座落着白色的象牙塔群，而其中高耸入云的恢宏建筑，照亮了孤岛上迷途者的道路。
……
在离象牙塔群不远的镇集，一家日式料理还开着，店里空荡荡的，男孩是他们唯一的顾客，但当店员看到他一身血迹时显得很害怕。
男孩安静地坐下来，报了一份豚骨鱼刺身。
男孩注视着橱台上的料理师傅。
为了放干净血，而破坏了大部分应该整合食用的组织。
可惜他们太不讲究了，握刀的手都一直在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大厨的。
不过也好，男孩自己接过了料理刀，一刀落下便结束了放血任务。
正当他准备食用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棕色长裙，公主式编发的可爱女孩从屋外走来。
“河豚不可以吃血没放干净的，我叫云萌萌，是一个很喜欢吃东西的女孩。”
男孩笑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管他的闲事，仅仅这点毒，只会增加他的神力恢复，而无一害。
但女孩没有等他回答，就豪气的从包里拍出他从没见过的绿油油钞票，并这一份她双倍价钱买了，再点两碗拉面。
他叫服务员却没人应，男孩知道他们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回应，他其实只是想问问：我可以再点一份吗。
没人回答他，是的，他们都怕在深深害怕着他。
除了身旁这个爱管闲事，并且吃的很多的女孩神经很大条外，这是他从实验跑出来后，遇到的第一个不怕他的女孩。
她：我叫云萌萌，你呢?
男孩：我没有名字。
她：你看过猫和老鼠吗?最近在美国很美的一部动画片，我可喜欢里面的汤姆猫了，我就叫你汤姆吧!”
男孩：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在我家里，名字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这个叫云萌萌女孩的出现，给予了他不同于实验室冰冷和压抑的温暖。
在纯粹的黑暗中，是云萌萌给了他一束光，如同森林中他所望见刺入云赌耀眼象牙塔。
可能多年以后他依旧会记得，他这一日所发过的誓言，成为云萌萌暗中的坚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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