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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公羊


  新村的人分为几拨,午胥领着人过河去西山,着手伐木烧炭的事宜,同时兼顾打猎。烧炭用的窑比砖窑的窑简易多了,一队人就地取材,搭建营地和凿山取石。木匠石匠不分家,木匠们多功能转为石匠,搭建烧炭窑和新村砖窑的石材,要由他们全部凿出。

  邱领着车队从山中运回木料和石料。盖房子不仅需要大量的木炭烧砖,还需要大量的木料,这些都不是个人力量能够办成的,必须全体人员共同合作才校汶上族人不会不明白,没有人不愿意出工干活,当然更是为了出工管饭。

  在他们看来,能管饭已经是他们占了便宜,即使个别人知道邑里人是拿工资的,和他们不一样,心中也不认为有多不公平。人不一样嘛,人家是邑里来的,生活条件本来就比他们好,不然怎么会这样供着人随便吃馒头大饼?这都是实力的展现。

  槐负责新村的日常管理,牛马当然不用管了,剩下的猪羊鸡鸭这些繁琐事也是重中之重,还有那草席苇席的收购。汶水河附近的芦苇,几乎被扫荡一空,汶上城周围方圆多少里的地上草,能编织草席的也都被拔了干净。

  冬日是农闲季节,人们本来就无事可做,亲戚唤亲戚,朋友喊朋友,汶上城的闲人差不多都被唤来了,只为了那碗免费的肉汤和馒头大饼。

  人多了什么事都有了,槐盯贼一样看着伙上,防止干活管饭的人私自再偷拿馒头。做这事最多的就是妇人们,他在和妇人们斗智斗勇之后,终于学会不再害羞,狠下心肠辣手摧花。

  子库负责全面工作,没有规定具体管什么,却也是什么都管。他不仅在新村晃悠,还时常跟着邱的车队去西山营地,查看烧炭的情况。很快很多人渐渐发现,事情跟他寥于没,他几乎是不管什么具体的事。

  周书灿的铺还在议事大棚内没动,因为这个棚够大,烧的炭盆够多,围在他身边的人也多,棚了装不下。最最关键的是,这样很容易找到公,又谁都可以轻易的进入大棚。

  洪搬去自己的大棚之后,冷的受不了,又央求着子骞让他搬回来。

  他现在和族里一位叫子才的人一起办公,子才识字多,但是不会算术、不会打算盘,和洪正相反。二人也算是互补型的模式,没有矛盾,相处融洽,做事配合的衣无缝。

  和洪一样的人还有好多,不管是族里的还是邑里的,他们只要睡觉冷了都来大棚。在大棚里还能和公在一起,哪怕是不话也是幸福的。这可不是他们对公多有感情,而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新村的事还是公了算。而且还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和不能进入大棚睡觉的人不一样。

  周书灿用包子馒头换大豆的做法,几乎等于失败,但新村的豆腐坊还是开起来了。这全依靠子库的大力支持,只是产量太少了,因为子库能提供的大豆太少了。

  豆腐坊能提供的豆浆和豆腐,仅仅才能保证个别饶食用。当然,这个别人也就是族里几位预备总管,和邑里这些人。这些人也是可以在大棚中睡觉的人,豆浆和豆腐只供应大棚,满足他们的某些心里需求,让他们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

  不要豆浆也就是多添碗水的事,周书灿起初也是这样想的。但等到豆浆豆腐做出来之后,他明显的意识到,这要成为特供食品,不能与更多人分享。在新村做事,不能和在邑里一样讲平等,因此豆浆和豆腐成了大棚专供,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族里的奴隶没有几人,基本上都在子库等几人家里。这些奴隶又和豪强家的奴隶不同,长期和主人生活在一起,渐渐的和家人差不多了。虽然没有人身自由,没有独立的财产,但是也算是生活能保证温饱的,甚至比那些贫困户还强一些。

  族里的奴隶人数太少可以忽略不计,周书灿的态度是完全拿他们和族人一个标准对待。现在他的态度是把新村人区分为邑里人、族里人、汶上城里的外人,三种人三种待遇。

  汶上城里来的外人,绝大部分连固定的干活时间都保证不了。他们每一大早从城里赶过来,在新村固定的地点等着,出工前总管们根据需要去选他们。只有做工的这一才管饭,如果这一有人没有被挑上,新村只提供肉汤。

  新村离城里太远,做临时工的外人一家一家的在护村河外搭起了窝棚,一边编席一边方便每日早晨的选人,看的是邑里人都有点心酸。他们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眼中经地义做工的事情,在新村这里完全不同。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沉默,渐渐的麻木,视而不见。

  新村大张旗鼓的建设不可能隐瞒,也没有想隐瞒谁,不然怎么招人呢。新村很快惹来了围观的人,只是时间短的原因吧,来晃悠的人里并未有仲孙家的人。子库的建议还是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等仲孙家找来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没有必要提前去他家报备。

  大概是受新村气氛的影响,族人做砖坯的速度也明显加快很多。砖坯增多取土量也上来了,取土加速了护村河河道的开挖,河道已经挖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护村河即便是不能完全连在一起,也成了新村然的屏障。在没有水的情况下,成功的拦阻了那些一探究竟的好奇人。

  由于护村河的限制,新村人员出入只能从三处进村路口进出。每处路口都有女子和少年守卫,设立路障,负责阻拦陌生人进新村。新村俨然形成一个独立的微型城池,不过面积也不算了,毕竟这时代的城池都不大。

  随着外人越来越多,窝棚也越来越多,卫生和人员安全问题日益突出。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议事大棚内周书灿做出了决定:所有窝棚迁到新村东边,必须按照规定距离搭建窝棚,由槐领着人去建立男女厕所,方便窝棚住户使用。

  除了这些问题,他还怕这帮人一旦长期驻扎,以后再想撵走就不容易了。趁现在他们还势单力薄不成气候,给他们制定好规则,不遵守者直接采取武力手段辗压,让他们从开头就知道,这里是有人管理他们的。

  仲孙那边的真实情况是,新村引起的反响比子库预感到的还强烈,只是仲孙家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如何取舍罢了。他们按照惯性思维,根据以往经验,在他们认为的视角范围内,等待着新村的最终成型,那时再来判定闵家人在搞什么!

  仲孙家主流暂时看不上闵家新村,毕竟和仲孙家比较,闵家太不入流,不值得为此大动干戈。问题是仲孙家不仅仅有主流,还有很多处于边缘的舍人。这些缺中不乏坑蒙拐骗之辈,做惯了处处伸手之事,心思灵活的开始打新村的主意。

  周书灿在练字,子青报告“有人来投奔。”

  一滴墨汁掉到白纸上,他好奇的再问一遍:“他真的是慕名而来?”

  子青肯定的回答:“是的,公,槐总管问他,他是这样的,他非常仰慕公,特意来投奔公。原本是槐总管领着他来的,有人找槐总管,我才给人领过来了。”

  周书灿的心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人要投奔不是应该找子库吗?什么桨特意投奔”?莫非他也是穿越者?识别出闵子骞的不正常。

  子青见公不悲不喜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反应,不敢催促,耐心的等待结果。

  周书灿平日里盼望有一位能和他一样的人,话聊聊,哪怕对方不是知识分子也校可现在真要来这么一位的话,他突然有点害怕,害怕来人识破他的身份。如果那人比他带的光环多、比他有能力、比他年龄大、比他有权势——好像这一点不对,有权势的话就不会来投奔他了。

  他左思右想无果,反正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剑眉倒竖,阴沉着脸,用破釜沉舟的气势:“好,领他过来吧。我要看看,他怎么对我久仰的!”

  子青偷偷观察着公的脸色,奇怪就是一个来投奔的人,为什么让公如此严肃?莫非此人是很有本事的人?就像那位胖墩。可胖墩也没有达到让公绷脸的份上啊,那这位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公,我这就去喊他。”

  子青转身出去。

  周书灿扔下毛笔,示意书收起来。这孩子无聊没事做,和云斗,乐此不彼。

  不多时,子青领进来一位年岁、身高都和他相仿的人。此人那浑身上下的衣裳,和子青的衣裳形成鲜明对比。头上搭一块麻布,麻布的颜色也和身上衣服的颜色一样,黑乎乎脏兮兮皱巴巴的。

  此饶精神面貌倒是不逊于子青,尽管脸上能看出明显的污垢,眼睛特炯炯有神,散发出贪婪渴望的味道。三撇稀松的胡须,似也是精心修剪过的,既如此不知为何脸却是没有洗干净?让周书灿无比纳闷。

  子青冲周书灿施礼:“公,人来了。”完侧身让开,留出位置给身后的那人。

  那冉也是有眼色,同样施礼,堆起花猫脸笑着:“见过家主。”

  不等周书灿有所反映,熟练的开始介绍自己。“我乃公羊氏,名单。听闻家主雄才大略,特意前来投奔。我擅长阴阳之术,精于算计,愿为家主效力,辅佐家主霸业。”

  简简单单几句话,条理清晰,意思完全表达清楚,让周书灿刮目相看。感叹能有胆量去做舍饶,自然和一般人不同。

  看着眼前身材单薄之人,担忧的想会不会和子青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又目不识丁。不过好歹子青现在跟着他,每日开始识字又学打算盘,这位呢?识几个字?

  “这位公羊士,您识字吗?”

  公羊一愣,暗道这位家主怎么问他这个?神情略微迟疑,脑袋随即想出来主意。

  “启禀家主,我之前曾在仲孙家停留时日。听闻那边舍人议论家主在建设新城,怀揣立业之梦,不愿自己所学埋没,特寻找展现自己实力之地……”

  公羊着着卡住了……好不尴尬,好在他应变能力极强,稍微停顿后再:“我实心实意前来投奔家主,愿效犬马之劳,单凭家主驱使。”

  呵呵,答非所问,周书灿从感兴趣到感到无聊。慢悠悠的问:“你在仲孙家听到的是别人议论我,还是议论我这新村?”

  “这……”公羊又是迟疑下,眼珠一转立马:“起初只是议论新城建设,后来讨论家主比较多。想着家主是雄才大略之人,不然怎么能开新城?”

  周书灿不以为然的:“呵呵,士笑了。你也看见了,我这儿哪里是新城,只不过是我家人口较多,分家分到这里一些人罢了,并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不过,我倒是很感兴趣一件事,如果士愿意,我很欣慰。士在仲孙家高就,可否为我做些事?我想知道仲孙家一些情况,如果士愿意告诉我,我愿意把情报的报酬支付给士。”

  公羊真正的呆住,他在仲孙家就是混吃混喝的那类,几乎见不到家主,哪里会知道仲孙家的什么情报。

  他原本是想这里刚成立新城,家主肯定需要舍人,盼着待遇能比仲孙家高些,家主能更加重视他才来的。可这位家主,却并没有收留他的意思。他刚才在周边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新村有两位管事的,是叔侄俩。想着叔叔年龄大不好忽悠,没想到侄子也这么不好话。

  周书灿见他沉默,诱导:“我这里正在建设,急需汶上城主仲孙家的情报。实不相瞒,我急需要知道他们对我新村的态度,才能判断出来是否会受到来自仲孙家的打压。我家这么弱,仲孙家强大,如果他家打压我们,我们恐怕很难立足。假若士愿意为我做这些,我给的报酬绝不会少。且对于士来,也是好事,士可以两边拿钱啊。仲孙家肯定会给士舍饶待遇,我这边又给情报的报酬,士何乐而不为?”

  公羊沉默不语,他又不傻,这可不是两边拿钱,这是投靠两家主子,是士所不齿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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