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舍人
靠近院门的一间房传来话声，那间是驿官的房间，相当于掌柜的办公室。
（驿官正确叫法为“舍人”，为了区别另一个用词，故避开了。）
周书灿想这应该是驿官还在值夜，没兴趣听别人话，路过房门口继续走。
“客，等下，客……”
房间走出来人，冲周书灿高声喊道：“客，等等。”
周书灿停下脚步，寻声转身看去，房间里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微光下隐约判断出来是两名老者。二人穿着麻衣，寻常饶打扮，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是那种鹤发童颜的仙人。
想着应该是驿的人，躬身施礼，“叟，何事？”
一名老者微光下看周书灿的穿着打扮，又从周书灿的声音里判断出来是一名少年，还礼：“打扰了，孺子。”
（叟，老的男人。也用作对老年男子的尊称。
《孟子·梁惠王上》，“叟，长老之称。”
孺子，儿童、幼儿。
《孟子·公孙丑上》：“今人乍见孺子将入於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
另一名老者和前一位老者耳语，二缺着周书灿的面开始嘀咕，仿佛周书灿不存在一般。周书灿有点微怒，喊着他又不什么事，这到底为哪般？原本因为睡不着的烦躁，又开始冲击他的大脑。
依然是刚才开口的老者，笑呵呵的：“孺子，麻烦问下，你是今日投宿车队客的公吗？”
尽管不耐烦，周书灿还是保持礼貌客气的点头：“嗯。”
另一名老者不等前一位老者话，上前一步以快要贴到周书灿身上的距离，仔细看看周书灿身上的斗篷。吓得周书灿赶紧的后退两步，心里暗暗害怕，难道这是一家黑店？看他的裘皮斗篷是准备抢劫吗？不会吧？他这么倒霉，出门第一趟就被人截了？
周书灿的心理活动两名老者也不明白，只是意识到贴的太近让人反感，那名老者赶紧赔礼：“孺子莫怕，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眼神不太好，又太黑看不清，想仔细看看孺子。不怕，不怕，呃。”
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就象哄孩子一样，又让周书灿起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暗暗想要不要跑回去喊人？可如果是黑店的话，恐怕轮不到他喊人就被人灭口了。就他这豆芽材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两名老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不挨打束手就擒吧。
色暗淡，老者也没有看到周书灿眼神里的恐惧，仍然自自话：“孺子，外面冷，我们去房间吧。”
去房间？这二人是要动手吗？周书灿大脑极速运转，不冷不热的：“不用了，我穿的厚，不冷。你们有什么事就在这里吧。要是没事我就回房了。”
老者犹豫的片刻，见周书灿真的不愿意去房间，和另一名老者对视一下，仿佛是交流了暗号，缓缓的：“也罢，就在这里吧。孺子，我是想问问您收舍人吗？”
（舍人，左右亲信或门客的通称。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周书灿一颗心落地，原来不是抢劫啊，抬手到胸前抚下，好似这么做心理会更加好受一些。暗暗怪自己心思太活泛了，把春秋时代人想的太复杂。
春秋和战国截然不同，虽然紧挨着可体现的却是两种品质的阶段，不能按照战国时期的模式看待春秋人。春秋讲究周礼，人们连打仗都是君对君臣对臣的模式，做事更是讲究一个“礼”字，下台的国君都不会被杀了，比如鲁昭公。他下台之后一直到死都在外面流浪，还可以任命他的弟弟来当国君，这种好事战国可不多见，
周书灿明白老者问的什么意思，就是有人要投靠他，让他养着呗。呵呵，这事要衡量，如果是人才，他要；如果是狗才，拉倒吧，他是缺人手，但也不会养白吃白喝的人。
门客最早出现在春秋时代，是贵族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每一个诸侯国的公族子弟都有着大批的门客。养门客最盛行是在战国时期，战国四公子就以养门客而着称。如楚国的春申君，赵国的平原君，魏国的信陵君，齐国的孟尝君等。贵族之间以养门客的数量攀比，士子是以当谁的门客而自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闵家不是大贵族，是没落贵族，周书灿自然不认为会有什么名士会投奔他。
淡淡的：“叟，我还年龄，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再，我家在偏远的山区，远离鲁城这些繁华世界，实在是不能入士子们的法眼。诶，我也是感觉挺遗憾的，谁愿意去真心跟我啊。”
老者不给周书灿拒绝的机会，急迫：“孺子，没关系的，山区有山区的好。我观孺子穿着非凡，又拉这么多车的物品，定是家庭富有之人。孺子，实不相瞒，这人你只要管他吃饱穿暖就可以了。他吃饱了必定领你的情为你做事，舍命也愿意。”
周书灿哭笑不得，这还赖上他了，再次拒绝道：“叟，实不相瞒，我们车队这些都是……”突然想到这时代民众对商饶鄙视，改口：“我这是走亲戚，拉的都是给亲戚的礼物，不值什么的。我们那里山区比较荒僻，人烟稀少，土地贫瘠，生产的粮食自己的家臣还养不活呢，更别养门客了。叟，真的高看我了。”
周书灿的话已经的很明白，我不需要舍人！老者不会不明白，可他还是想再努力。
不待那名老者话，另一名老者拉拉这名老者的衣袖，低声：“你去把叔量喊过来，让贵人直接看看得了，能不能的不是更好。”
“是是是，我赶紧去喊他。”
老者不和周书灿打招呼，冲院门而去，这节奏就好像周书灿已经答应了一样，他开始不高兴了。怎么能这样呢？收不收人他还不能了算了，这是强迫他不收不行的节奏。强买强卖了！
他看二人没有公平交易的自觉性，还老人呢，这不是和后世的倚老卖老一样嘛。我也不争你们的欠你们的，怎么能由着你们这样替我做决定？别的不，今这人就是仙人我也不会要的，更何况哪有仙人这样推销自己的？好像扔垃圾一样，赶紧的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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