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做豆腐

　　周书灿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闵家到底在什么位置，闵父说的“阳关”，绝不是“西出阳关”的阳关，鲁国哪里来的阳关呢？“关”必定是关卡之类的地方，这种地方大多数是交通要道，或者两国边境地区。这“阳关”按照闵父的意思应该不太远，那闵家现在哪里？难道他的推测错了？

　　容不得周书灿多想，他吃完烙饼就被闵家人催促做豆腐。这都怪他给闵家人画了一个大烧饼，他描述的像房子一样大的粮食垛，成了他的罪过。

　　闵父自从吃了烙饼，确信无疑豆腐比烙饼好吃，且真的能发家致富。闵家现在是败落之家，如果再不振兴的话，这最后一点的封邑之地都保不住，他不能让祖宗的封邑在他手里被鲁侯收回。

　　吃饱肚子却是是需要运动，干活也是运动，周书灿一点点的摇石磨磨豆浆，闵父嫌他手脚慢，抢过去石磨摇臂自己摇。

　　“父，我们的豆子太少了，等这次豆腐卖的钱，要买来更多的大豆，用邑庙的石磨，可以做很多的豆腐，那样才可以挣大钱。这个小磨做的豆腐不够卖的，还有要买一头驴拉磨。”

　　闵父边磨豆浆边问：“驴是什么？”

　　周书灿暗叫不好，他怎么又忘记了此时内陆没驴，驴是汉代从新疆那边过来的，赶紧改口：“父，是和牛相近的牲口。等父在集市上看到，可以买回来拉磨，不过现在可以用我家的牛拉磨了。”

　　闵父慢慢说道：“是该再买一头牛了，一头牛又拉磨又出门牛太累了。那个大石磨太重了，我自己推时间久了都吃力。”

　　周书灿想到邑庙的石磨上面是石磙不是磨盘，这个也要改进一下。接着说：“父，等您有空了把邑庙的石磨拉到我们家，这样方便做豆腐。不过上面的石磙只适合磨面，磨豆浆需要两层磨盘的石磨，这样豆浆会出的更多。”

　　闵父犹豫下，“那就再做一个石磨好了，搬动石磨需要太多的人，还不如重新让人再做一个，我们挨着山，做石磨方便的。”

　　继母担心的问：“又买牛又做石磨需要好多的法化，我们家的法化够不够？”

　　“法化”，周书灿闻言大惊，他刚刚一直在犯错误，把货币说成钱。导师明明说过的，齐国的货币叫“法化”。闵子骞继母说“法化”，难道鲁国的钱也叫这个？可是他没记住鲁国的货币叫什么，怎么办？现在也没地方问啊。

　　周书灿一时焦急万分，闵父以为他担心钱，安慰道：“子骞莫要担心，我家虽然已经败落，可买这些的法化还是有的。”

　　“不是，父，我是想我家该养殖家畜，这样也好有肉吃。”

　　闵父闻言叹气道：“是该再养一些，如果不是第一场雪太大，我家的家畜也不会都冻死。哎，本来闵家人口就不多，这次又去世好十几口人，等到开春是要好好的规划规划，不能再这样没落下去了，不然邑就会被收走了。”

　　“邑被收走”？周书灿品味闵父的话，看来这村落确实是闵氏家族的分封邑地。邑是城市的意思，邑内所有的一切归封邑的人。邑外之地叫“野”，原则上是属于鲁侯，但是如果紧挨邑的山林，还是会被封邑的人霸占的。

　　只不过闵家这个“邑城”有点太小了，他出去的时候看到也就是一个村庄的大小，连城池的围墙都没有看到，也或许是太大了，他没有走到？不过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闵氏的邑至今还没有被鲁侯收回。以后慢慢问了，现在还是要先解决取暖问题。

　　“父，抵抗寒冷需要去温暖的地方，我们不能离开邑地，但是可以搬到有温泉的地方。温泉水热，周围地表层的温度也会比其他的地方高很多，如果在那边修建一处大院落，我们和村里都可以住在哪里，这样就不惧怕寒冷的暴风雪了。”

　　闵父的头再次摇的拨浪鼓一样，“子骞，不可再提，做豆腐。那边猛兽太多，我们邑这点人怎么可能修建很大的庭院？”

　　周书灿翻个白眼，闵父太固执了，哎，再多纠缠无意义，如果让闵父心生怀疑太不划算了。他盛几碗豆浆出来，让闵家四口喝，“父，母，先喝豆浆。”

　　闵父摇磨正好有点累了，端起豆浆一饮而尽，不住的赞叹：“美味，美味，琼浆玉液。”周书灿给他画的美好烧饼，他现在百分百相信了，豆浆都这样好喝，豆腐自然会更加的好吃，他就知道他的大郎是好样的，一定能振兴闵氏家族。

　　卤水点豆腐，周书灿把点好的豆腐用木架固定好，扶着腰松口气，累着他的老腰了。他家的豆腐坊都是他姐夫一家人在做，自从上大学，他就很少在家帮忙做豆腐了。现在闵家都不会操作豆腐制作，一切都是他在做，不过还好闵父帮忙磨豆子，继母帮忙煮豆浆，总算是让他能多少松一口气。

　　闵家昏暗的油灯照亮不大的房屋，除了幼小的闵子骞小弟弟坐在榻上，其他四人都在忙碌。闵父匆忙又做了三个木架，他看着白花花的豆腐，仿佛是看到了钱。

　　“哈哈……子骞，明日为父就去阳关卖豆腐，就是你说的煮着吃是吧？”

　　继母高兴的有点不知所措，打岔道：“刚才子骞不是说了嘛，还可以炸着吃。你明日一定记得去铁匠铺做一口锅，再买油回来，炸豆腐卖的法化更多……不，是钱更多，看看我还说你，我自己都忘记了是叫‘钱’。”

　　周书灿很心虚，他把很多现在词语传输闵家人，不知道是对还是错？闵家人好像学习能力特别的强，他说的词语闵父和继母很快便学会了。就连大弟弟也不落后，也学会了豆腐豆浆豆腐渣等等的词语。这样下去的话，会不会让闵父怀疑他？他无法解释这一切从哪里来啊，总不能说“我做一个梦去了一个遥远的未来，知道了很多的事。”这种谎言，闵父会信吗？

　　周书灿可不认为古人智商低，通过今天一天的接触，他甚至认为闵家人的智商比他还高。闵家一家人的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太强了，除了点豆腐的卤水他们掌握不住技巧，可以说一会功夫，做豆腐的所有环节闵父和继母都掌握了。这可不得了，这二位绝对是高智商的人，一点即透，一点也不像是乡下的村里人。

　　大弟弟把周书灿用陶片做的炒豆腐渣，一点点硬塞进小弟弟的嘴里，小弟弟可能是吃饱了，吃一口吐一口。大弟弟向母亲告状：“母，你看，他不吃啊，这么好吃的豆腐渣他不吃。”

　　继母忙的一头汗，用袖子擦擦汗珠，冲闵父道：“他父，你看需傻不傻？他弟都知道吃饱了，他还让他弟吃。”

　　闵父“哈哈大笑”，看着忙碌的一家人，浑身充满幸福的活力，坚信一定能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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