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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混乱


  周书灿细细品味闵子骞继母做的黑乎乎的粥,全部是颗粒粮食熬在一起煮的,煮成一锅粥,这绝对应该算是粥。他比较能够轻易辨别的,仅仅只有小麦仁和豆类,至于是什么豆,一时不能说出来,他没吃过这样煮熟的豆,俄,他吃过有红豆绿豆,可那能算吗?现在没有这两样东西了。

  等等,周书灿突然想起来,他导师说过,春秋时期已经有黍(黄米)、稷(小米)、麦(大麦,小麦)、稻、高粱、菽(豆类)。不过,他记得还有赤豆,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喜欢吃冰赤豆。

  赤豆是亚种豆,《神农书》中对赤豆的生育和栽培要点,就有明确记载;湖南省丿长沙市马王堆汉墓中,有出土的赤豆炭化种子。他不知道赤豆是不是红豆薏米汤的红豆,但是肯定不是相思红豆的红豆,那是不是说现在已经有红豆了?

  俄,不对,马王堆,好吧,那都是离山东好遥远的地方,没有高铁,也没有汽车,不要想了,用腿量的时代,走不到的。他现在鲁国,现实点,想想鲁国的社会是什么状况吧?现在是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交叉时期,我倒,闵子骞一家别是奴隶吧?那就不好玩了。

  鲁昭公十八年,公元前524年,孔子二十七岁,刚刚开始办私人学校,教授人礼节上的知识。孔子是宋国贵族后裔,可他的弟子大都是贫民百姓,闵子骞家按书中记载,仅仅也可以称得上小农。小农,俄,对,小农那就不是奴隶了。周书灿长长松一口气,不再多想,赶紧把粥喝完,填饱肚子是第一位。

  房间黑乎乎的,仅仅有炉火的光亮,闵子骞继母在喂小儿子吃饭。周书灿喝了两碗粥才算是暖和起来,温饱思淫丿欲,刚刚填饱肚子,他便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摆脱目前的状况?

  他感觉少点什么,一时也想不起来少了什么?他刚变成闵子骞,那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即使少的也不会是他带来的东西。“到底少了什么?”

  周书灿左顾右盼,房屋内仅仅能看到晃动的人影,其他都是浑浊不清的。他端着吃完饭的碗,不知道如何处理?没有刷碗的地方了。

  另外他肯定这时候没有馒头,也就不寄予什么希望了,没有铁锅当然没法蒸馒头了,好在他一直饭量小,此时又是十二岁闵子骞的身体,吃两碗足吃饱了。

  周书灿坐在榻边,努力回忆他学过的古代史教程,关于西周时期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这一章。他突然好感谢他的博导老师,如果不是让他跟随本科生重新学习中国史,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做到熟知先秦史每一年发生什么事件的。

  如果他当初改学了近现代史,不跟着本科生回读,他来到春秋时期,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他可没有神助力。又顺便问候孔老二几句,为什么不像别人那样,给他搞个空间啥的?

  近现代考古发现有陕西陇县边家庄秦早期墓、凤翔雍城秦公大墓(可能是秦景公墓),江苏六合程桥的吴国一号、二号墓,湖南常德德山的楚墓,长沙窑岭、杨家山、识字岭、龙洞坡等古墓及长沙楚墓,洛阳市水泥制品厂灰坑以及山西侯马西北庄等道址,

  出土的铁器大都是春秋晚期的遗物,计有铁块、铁条、铁期、铁求、装铁镢、铁香、铁铧、铁铲、锨桥、钢剑及铁鼎铁带钩、铁环等铁制农具、日用生活品及武器,说明冶铁技术有了明显的进步。

  据考察,至迟在春秋晚期人们已创造了在较低温度(C)下还原铁矿石的方法。它可以炼出比较纯净的铁块,再经锻打,便可制成铁器。可见那时不仅能锻造“熟铁”,而且能冶铸“生铁”,这是冶金史上一项重大的成就。

  根据地下发掘,结合古文献的记载,春秋时期,铁制农具已在相当大的范围内得到使用。虽然铁器使用还处于初期阶段,但铁器作为一种新的生产力因素,为开发山林,扩大耕地,发展水利交通,促进社会生产创造了条件。

  周书灿非常庆幸他的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虽然不是过目不忘的本领,可也超越常人。人有超越常人的记忆力,再加上刻苦,他能考上博士,也绝不是偶然的,不然为什么那一年唯独他考了41分?其他考生包括学英语出身的都覆灭了,这不仅仅是运气。

  当然,会考试也是一种本领,他就属于那种刻苦会考试的学生。虽然素质教育不提倡他这种学生的学习方法,但对于一考定终身的考试门槛,他的会考试,绝对比智商高的学生耍聪明管用。应试教育也不都是败笔,至少给他这样的智商不高的刻苦学生,一条公平的出路。不然素质教育说的再好,没有出线的机会,一切都是白说。

  “子骞,给我,你去休息吧。”

  闵子骞继母的话打断周书灿的沉思,他机械的把碗递出去,又感觉不妥,可已经收不回来了。

  “那个……那个,我去刷吧?”

  周书灿终没有喊出“母”,尽管从他内心来说,感觉应该喊“母”,他现在是闵子骞的身体,按照礼节必须这样做,这是最起码的为人处事的态度,偷了别人的身体,还不遵守做人的原则,那怎么行呢?何况现在闵子骞身体,最大的好处是眼睛不近视,他从初中就带上近视镜,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眼睛,周书灿突然想起来,他刚才想不起来的一件事是什么了——油灯。他在闵子骞继母的织布机旁刚才看到了油灯,据考古资料,西汉才有油灯使用的记载,现在大豆还没有榨油,哪里来的油灯?

  他好奇的向织布机走过去,拿起油灯仔细辨别油灯的模样,用手磨蹭碗壁是石头做的碗,盛着黑乎乎的油,鼻子凑近闻闻,好像是猪油的味道。此时没有铁锅炒菜,猪油可不就没有了多大的用处了嘛。

  “子骞,你用可以拿走,都是母不好,回头让你父再做一个。”

  周书灿赶紧放下油灯,解释道:“不,我不用,我只是奇怪,哪里来的油?”

  闵子骞继母奇怪的说:“不是你熬的吗?你怎么忘记了?”

  周书灿被问的哑然,打哈哈的掩饰尴尬,“哈哈……那个……那个……我去休息了。”狼狈的仓皇而逃,不再提帮闵子骞继母刷碗。

  周书灿来到院子里,呼啸的风声又起,他冻的一哆嗦。急忙缩着脖子护紧麻衣,刚才吃饭的一口暖和气,可不能被风吹走了。迈着闵子骞十二岁的小短腿,急急忙忙冲进他的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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