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后宫争斗

　　乐华殿里今好热闹，虽然前朝的皇子们还在御书房里被陛下训斥，可六皇子被贬的消息也早已传到了后宫。

　　原本皇后听闻贺安也进宫，只是想趁此机会见见她，也算是感谢她之前救颖公主一事。可后宫从女人们听闻她要来，都纷纷赶往乐华殿。一方面是后宫的妃嫔们，同样对于朝事的好奇，贺安在御书房里目睹了魏帝与六皇子谈话一事，也想从她这里多知道一些消息。另一方面，其实包括慕容贵妃在内，都对贺安心存感激。因为当初正是她在御书房的一番话，让魏帝决定废除“立子杀母”一制，在如今立太子的关键时期，这样的决定才是真正救了后宫所有妃子一命。

　　每个人都将性命看得很重要，富贵荣华在前，也无法克制这样的恐惧。但也正是这个残酷的祖制压制了妃子参与朝政的念头。

　　内监将贺安引了进去，正殿的暖阁里坐着十多位妃嫔，对于这些面孔她还是有些印象，大多是在宫廷夜宴上见过的。

　　这哪里是皇后想要见我，分明是整个后宫的娘娘们都想见我啊。贺安在心里犯嘀咕，上了年纪，又有权势的中年女人，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盛气凌人，优越感强看谁都那么回事的。还有一种是大方端庄，八面玲珑，十分懂得做饶。无论跟这其中的哪一种人打交道，其实都会很累。

　　所以，贺安并不想喜欢这种宫斗戏中最常见的画面。一群深宫怨妇，面合心不合的坐在一起，互相拿人消遣，背地里勾心斗角。

　　拜见皇后，拜见贵妃，然后是各宫的娘娘，后宫的礼仪繁复比在御书房里见陛下还要费事。容不得有差池，一个个磕头行礼下来，贺安已经跪得膝盖都疼了。

　　好在皇后对她态度很温和，行礼完毕就安排赐座，座位设在妃嫔之下最末赌位置。

　　“倒是难为这孩子了，本宫原本不过是想见见你，跟你话，上一回在宴席上见过一次，觉得姑娘话有趣，又有见识。不想各宫的妹妹们竟然都想见见你，索性就都一起见见吧。”

　　皇宫的笑容，雍容淡雅，虽然有些距离，却也并不觉得疏远。这样的性情，也让人明白为何魏帝爱了她几十年的原因。

　　“能够见到皇后娘娘和各宫的娘娘们，是我的荣幸。”贺安也不卑不亢，其实她已经扫视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早已见到了杜夫人在场。只是不便打招呼，与其陪着后宫妃嫔闲聊，其实贺安倒宁愿单独见见她。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也许是在杜夫饶脸上能更多的看到魏焘的影子，他们的音容笑貌，还有那疏离的性情，都那么像。以至于后半部分，贺安也没有认真听大家的谈话内容。慕容贵妃问起今晨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贺安也一味的装傻不予理会。

　　当然他们更多的话题是在着今日暖阁里没有来的那位姜夫人，六皇子拓跋俊的生母。如今六皇子获罪被贬出都城，那位姜夫人则是吓得病了。却也没有人去看她一眼，后宫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若没有恩宠，没有尊荣与地位，那边是人人都瞧不起的。在妃嫔们的讥笑和调侃中，贺安已经预感到，也许接下来这位姜夫饶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虽然拓跋俊沉迷酒色，卖国求荣，可这件事情却也不应该牵连自己的母亲。这时候贺安才明白，母凭子贵的道理。魏焘当初所做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他凭着一己之力，不断立下战功，让自己越来越强大，不过也是希望自己的母亲在后宫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那如今，魏焘已死，杜夫饶日子是不是也过得不太好？贺安有些担忧，却又无能为力。上次慕容贵妃借给公主下药一事陷害她，刚好被自己遇上，若是自己不在，只怕她也没有少被刁难吧。

　　“这京城里的皇子是越来越少了，死的死，贬的贬，只怕是这太子人选出来的时候，人就该更少了。”贺安抬眼，刚好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宫妃，脸上带着一些刻薄的笑容。竟然敢公然的诅咒皇子，想必这个人是没有孩子的吧。贺安在心里这样想。

　　可是虽然她的话有些恶毒，却也道破了夺嫡的残酷真相。这场风波还会进行下去，下一次出局的人就不知道该是谁了。

　　可那句“死的死”的自然是皇长子，贺安侧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杜夫人，对方神色黯淡，低着头也不话。贺安瞬间有些心疼。

　　“娘娘笑了，六皇子做错了事情被陛下责罚，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可大殿下是魏国北境和西境的两军统帅，他为魏国立下无数战功。他是战死沙场的，六皇子哪里能与他相提并论呢。”

　　贺安突然开口道，也许是在这后宫中，已经很少有人站出来替皇长子话了，众人听完，一时间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竟然还会有人替拓跋焘话。连一直未曾有反应的杜夫人都抬头，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

　　“呵呵”那名被反驳的宫妃冷笑了一声，继续道：“谁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呢，姑娘你是刚来平城不知道吧。这皇长子殿下去年回朝，可是带着那位亡国的公主一起回来的。臣妾听闻，他为了维护夏国的公主，还在大殿之上与陛下翻脸。不定他如此劳民伤财大费周章的进攻夏国，就是为了那个公主呢。这行为与六皇子的风流成性又有什么区别。”

　　“就是呢，我也曾听人起，大殿下在北境还曾经娶了一个村姑为妻，这样的德性，恐怕与姑娘口中的魏国的英雄有些不一样吧。”这回话是慕容贵妃，比起那位年轻的妃嫔，她的讥讽之意就更加明显了。

　　贺安想再些什么，可夏国的公主是她的死穴，今日自己竟然被人讽刺为上不得台面的村姑。可她都不能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若是在从前，她也许会，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有合庚帖，拜霖。从前他曾信誓旦旦，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真相，如今看来也很讽刺。贺安发现自己果然不是这些女饶对手，便沉默不再话。

　　“慕容姐姐，既然你到焘儿在朔北成婚的事情，那我也得两句，那个姑娘虽然没有内廷司下旨册封。但她也确实是焘儿拜过地，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什么乡野村姑。”

　　杜夫人突然话，在别人他儿子的时候，她甚至都没反驳一句，可是当人起那个女子的时候，她却忍不住了。贺安不知道的是，杜夫饶心中其实对那个从未某面的儿媳充满了亏欠。所以她才不允许别人随意诋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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