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一场错付
人群沸腾议论不断，似乎是被这段旷世的爱情所感动。
原本就是听一段好玩的故事，这故事讲完，贺安却觉得胸口发闷，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端起茶杯的手抖个不停，却被徐羡之一把握住，他抓着她颤抖的手，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传递着镇定的力量。
“这书先生的话，不可听信，兴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既然他现在已经回到了平城，你可回去魏国当面问问他。”
“羡之兄，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贺安反问道。
后者有些困窘，支支吾吾道：“既然不可信，就不能先自己暗自伤神。”
“对了，羡之兄在平城可是有情报网的。他已经班师回朝，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可为何不告诉我？”
“这……”
“不告诉我原因难道是怕我伤心？这么来，这书先生的话，都是真的？”贺安试探的问道，徐羡之原本就不擅长撒谎，只得默认了这件事情。
赫连香琳，夏国皇帝赫连勃勃最的女儿。贺安曾经见过她，自己被抓去夏国皇宫的时候，就是里娜拿剑挟持了她而救出了自己。
贺安记得她的样子，真烂漫，俏皮可爱。虽然没有书先生口中那样夸张的惊世容颜，但也确实是个高贵而美丽的公主。
在童话故事里，王子最后都会娶一位美丽的公主。而自己更像是灰姑娘午夜十二点的南瓜马车，邂逅虽美丽。可终究消失得太快。
那年在统万城的宫门口，赫连香琳将一块令牌塞到魏焘的手里，那时候这位不谙世事的公主，也许就早已对面前的男子芳心暗许了。
贺安只能寻到这些蛛丝马迹。
“羡之兄，我们相识多年。若这是真的，就拜托你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诉我吧。”贺安乞求道，她抓着徐羡之的手不肯放。
“好吧，我也只是比你早几日知道这件事情。拓跋焘确实带回去了一位夏国的公主，这人就住在他在平城的府邸。二人成婚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只是这日期，一变来变去没有准信。”
“既然人都带回去了，为何定不下婚期？”贺安装作表面无事，就好像着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信上，是魏国的皇帝陛下不太同意这门婚事，毕竟对方是个亡国的公主。若娶她做王妃，也确实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所以，迟迟没有定论……但是，我的人回来消息，拓跋焘曾在御书房里违逆陛下，扬言非夏国公主不娶。”徐羡之终于将这心中的话，都吐露出来。
原本徐羡之也不太相信这事情，因为他听过贺安与他的故事，贺安的心意从未变过。那同样的，拓跋焘也该是同样的痴心一片，才配得上这一片深情。
“羡之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你不必自责，也不必替我难过。和他成亲，没有人逼迫，那完全是我自己选择。要怪就怪我自己，没有看透他是怎么样的人。”
贺安总算是有些醒悟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好像是被一渣男骗色，骗婚。可自己还傻乎乎的为对方生了个孩子，到头来连他的名字，职务，身份都信息都是假的。
从前贺安想着有一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对方为何要骗自己。若非被他的身份所骗，自己也不至于四处漂泊吃尽苦头。
贺安觉得仿佛被打了一耳光，脸上热辣辣的。她觉得被骗是件很耻辱的事情，因为显得自己很无知。
她的骄傲，她所期许的美好，一切都不复存在了。然后还有一丝的不甘心，若当初自己就此离开了魏国朔州城，没有为他留下来，结局可能就不一样。
至少没有一个人会在她午夜梦回的时候，因为想念而泪流满面。
后来夜流觞偷偷问了一句“那你恨他吗？”
贺安想了很久以后，有了答案。她这个人很难去恨一个人，她的父母教会了她如何去爱，爱自己，爱生活，爱这个世界。却没有教会她如何去恨，恨一个人若并不会让自己快乐起来的话。她就不想轻易去恨一个人。
燕云阁的书先生也已经离场了，贺安还坐着没有动。贺安想了许多往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时代的婚姻都要讲究门当户对。这大概也是对方隐瞒身份的原因，他们的成亲，不过像是孩子过家家。最终都不得作数的。
“羡之兄，你知道的东西那么多，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你，若我知道，一定尽力解答。”
“在魏国，皇子若要成亲，有什么样的要求？”
“这……各国的情况虽有不同，但是大体的规矩都差不多。皇室的传承认定极其的严明，皇子娶妻须得有内廷司下发的诏书，即便是侧妃，也须得如此。”
“那若是妾侍呢？”
“妾侍自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府里将名字报去宗碟上记载了就校”徐羡之的脸色发白。
“那生的孩子呢？”
“孩子须得出生的时候有金碟，才能被认定为皇室子嗣。”
“所以，我们虽然成了亲，但是我的孩子最多只能算是私生子，是这样吗？”
“这……你们若以成亲，孩子自然不算是私生子，最多就是没有继承权。西凉州、朔北郡是他的封地，这些东西是可以继承给后代的。”徐羡之只得如此解释，“也许，魏国会有些不一样……”
“不用再了，如今我都明白了。你放心，从前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没有贪恋过他的权势和地位。我只是不希望景穆的身份被世人所诟病。我们回去吧。”贺安抱着景穆起身，走出了燕云阁。
徐羡之跟在贺安的身后，一起上了马车。他不想去劝她，也许这真相该留给她自己去消化。
回到府门口，下了马车以后，贺安已经平静很多，她微笑着对徐羡之喊道：
“羡之兄，这建康城我很喜欢。这里有四季，有风雪，还有朋友，所以我决定要在建康城里好好活下去。不走了。”
贺安笑靥如花，看得让人心疼，她消化自己情绪的时间很快，快的超过了所有饶想象。与其不明不白的活着，还不如知道所有的真相。
即使那个人不会再来找自己了，也可以在这座城里很好的活下去。贺安那一刻心中便有了答案。
“娘，故人是什么意思？”
景穆奶声奶气的询问道，他还没从之前的聊里回过神来。
“故人就是以前认识的朋友，如今却不是了。”
“为什么不能一直做好朋友呢？”
景穆摇着自己的脑袋，不解的问道。
“景穆，你还太了。哪里知道朋友之间交往，都会受世事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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