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掖庭集市

　　等到里娜讲完这个关于北凉皇帝沮渠蒙逊惊世骇俗的风流韵事，众人也是吃了一顿瓜，而魏焘却始终皱着眉头不话。

　　“公子，是不是我打探来的消息没什么用啊”？里娜见魏焘并不敢兴趣，试探的问道，但见公子将话题转到了阿骆的消息上，她便失落的低下了头。

　　“阿骆，你将掖庭的驻扎情况吧”魏焘直接将话题跳到了北凉的驻军放手上。

　　“公子，阿骆一共去过两处驻扎地，掖庭城中有一处大约有营房七座，大概有一万人，以守城军和禁军为主；掖庭城外十里还有一处军营，也就是北凉最厉害的骑兵营地，大概有三万人。这些是沮渠蒙逊的正规军，其他部落散兵在战时必须义务派遣军队，大的部落能有五千到一万的兵力，的部落不到一千人。所以整个北凉所有能上战场的不会超过十万。”阿骆回答。

　　“没有那么多，北凉地广人稀，我们途经的一些城镇并不常见太多的青壮年，所以能上战场的大部分都被收编在掖庭训练。若战，能凑七万人就不错了。”魏焘分析道。

　　“可北凉对外却称有二十万骑兵，我在夏国皇宫这两年了解到，赫连勃勃之所以愿意与其结盟，也是看重他的二十万兵力。”里娜补充道。

　　“北凉地处西北蛮荒之地，中原地方自然对他的情况不太了解。若他真有二十万骑兵，这几年沮渠蒙逊就不会同周边列国四处交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魏焘道，过了片刻他又道“今大家都辛苦了，一路奔波赶到这里，大概的情况也都了解了。既然我们来到了掖庭城，明就进城去逛逛，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据当年汉家使臣张骞出使西域，几次路过掖庭，这里的音乐和美酒都让他流连忘返。明咱们也去瞧瞧吧”

　　一听要去掖庭城里玩，三个姑娘都很兴奋。里娜瞬间一扫低沉的气氛，开始嘟囔着要去城里买些首饰、脂粉，后被阿骆拖着才离去。只剩下魏焘还在喝着烈酒，而贺安早已吃得饱饱的了，趴在桌子上看着摆弄手里的物件。

　　“里娜这姑娘性子也太跳脱了，从前不觉得她这么野。”魏焘盯着贺安，笑着对她道“都被你惯的”。

　　“怎么啦，这样不好吗。她本来就应该是个性情开朗的姑娘，不过从前跟你在一起，你每都板着一张脸，所以她怕你。不过现在她可是我的人了，我告诉她不用再害怕你。现在她都听我的。”贺安得意的，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里娜和阿骆都是值得相交的人，她把她们当朋友。

　　“不过将军，刚刚里娜都有些失落了。她兴致勃勃的向你讲了她打听到的那么多宫闱内幕，你听完了反映淡淡的，姑娘也是需要被鼓励的。”贺安道。

　　“我只需要知道我想要了解的事情，其余的不感兴趣”魏焘完倒头睡觉，却又被贺安从床上拉起来，贺安的八卦心态还在激活状态，她太想了解这里的故事了。

　　“将军，你好无趣。”

　　过了一会儿贺安又道“将军，你再陪我聊聊吧。那你觉得成为北凉国的太子，对牧健来是是福是祸？牧健还是个单纯乐观的男孩，他能不能做好一个君王？”贺安问魏焘。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魏焘答。

　　“什么意思？”

　　“选择而已，命运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好与不好全在他未来的选择上。不过北凉的领袖必须是强者，他必须把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成为一个好的首领，好的国君，才会让子民真正臣服于他。”

　　“原来将军不仅懂带兵打仗，还懂怎么让臣民信服。那你现在可以跟我分享一下你为什么很开心的原因了么，魏将军。”贺安伏在魏焘的肩上问。

　　“你为什么如此关心这个问题？”

　　“知道你的喜怒哀乐，你所关心的事情，才能更了解你嘛。我可不想做你身边的摆设花瓶，我希望能跟你分享，所有的事情。”

　　“好。你知道在魏国，最大的敌人是来自北方的柔然国，他们常年侵扰我魏国的边境，抢夺牲口，奸杀妇孺。经过这两年的征战我将他们打回老家，柔然大伤元气，总算换来了北境的安宁；可夏国也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但这两年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交手，所有我们魏军并不清楚夏国的真正实力。而且他的背后还有北凉这个盟友，这次西行目的就是来了解西边各国的情况。夏国并不可怕，他的兵力与我魏国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只是夏国占据着关中的肥沃之地，始终是个威胁。”

　　“那么北凉呢？”贺安问。

　　“北凉的情况之前我们一直不清楚，只是听闻沮渠蒙逊统领了整个凉州大地，各个部落都归顺于他。虽然部落的实力强弱不一样，但是若能够让所有的部落都统一在一起，也是一支不可忽略的强兵。若不是这个深入北凉腹地，我们也不会了解他的真实情况。我们沿途经过一个一个的绿洲，发现所有的部落都是分居在各地。北凉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强，真的若想要打仗，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

　　“那以后还会打仗吗？”

　　“暂时不会，但是这种和平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边境迟早还是会有战事。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强者太能主宰这个下。”魏焘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蕴藏着悠远的思虑，这些贺安不懂，她只是觉得一路上虽然辛苦，但是也见识了很多草原上的风光，还有魏焘的在身边。虽然平时会聊一些关于战争，关于草原部落发展历史的事情。但是贺安还是更关心，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以及下一站回去哪里。曾在草原带团来回往返多次，可是都不如这一回让她体验深刻。

　　第二一早，四人在城外的客栈用过了早膳，便出发去了掖庭城。不同于统万或者朔州城的守卫森严，掖庭完全是开放式的，城门虽然有守卫，但是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城郑城里络绎不绝，川流不息。甚至比统万城还热闹繁华。街上有不少穿着波斯服饰的商人，随处可见的集市地摊，叫卖了西域来的香料，柔然寒境产的狐狸皮毛大衣，还有吐谷浑部落产的腊羊排。

　　这是魏焘第二次陪贺安逛集市，上次带她买了价格不菲的宋国的丝绸裙衫，而这次他也是毫不心疼的替她买下了柔然的狐狸皮毛大衣，还有各种西域的胭脂水粉，所有只要贺安喜欢的东西，他都毫不吝啬的都替她买下。不一会儿，跟在身后的里娜和阿骆的手里都抱满了各种东西，看了这景象，街上的商贩都知道魏焘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沿街的商铺都纷纷叫卖着自己的东西。

　　“姑娘买点腊羊肉吧，这羊肉风干了耐放，不会坏。吐谷浑地区产的”眼前的商家眼尖，认出了贺安是汉人，竟然用汉语道。贺安停下脚步，问道：“店家，那你跟我，这吐谷浑的羊肉有什么不一样？”

　　“姑娘这你算是问对人了，在我们掖庭城的腊羊肉是最负盛名的，不过羊肉又以吐谷浑产的为最上品，这羊肉是采用昆仑雪山上的羚羊肉，因为那里的羊爱吃羊胡子，所以肉质特别鲜美，入冬后，将羊宰杀，煮熟，剔骨然后再风干，口感肥不腻，可以直接食用。怎么样姑娘，要来一些吗？”

　　商贩的介绍都听得贺安直流口水，站着不动，她向身后的魏焘投去恳求的目光。魏焘走上前道：“麻烦你把这些都装起来吧，我都要了”

　　“全都要了？”贺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若喜欢，我们就多买一些，从凉州回去少也还有二十日的路程。多买一些作为路上的干粮吧。”魏焘轻描淡写的，贺安看着他，觉得他一路上付钱买单的样子十分的帅，十分的迷人。

　　最后东西太多，阿骆只得从牧民手里租来一头骆驼，用来放置物品。回去的路，也会经过沙漠地区，骆驼更适合沙漠里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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