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朱雀街

　　魏焘三人在酒楼用过午膳、酒足饭饱之后，回到街上朝着下午有表演的朱雀大街走去，一路上行人纷纷，谈笑风生，长安城的民风开放，街上常见年轻女子结伴同校贺安所见女子都十分豪爽，颇有草原民族的气韵。

　　关于朱雀大街，这条因大唐重建而闻名于世的街，贺安也早有耳闻。她没想到原来早在公元四百多年的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存在。但此刻的朱雀大街却远没有大唐时期的繁荣与热闹。长安城的宫城阁楼并不多，后听闻在东晋时期，胡人入关中，将原来的旧时宫阙毁得差不多了。近两年，赫连勃勃迫于关内汉饶强大，才拨款进行修缮。

　　魏焘牵着贺安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怕她在人群中走散。阿骆在一旁无奈的摇头，这个自己认识了很多年的公子，虽然他对他们这边下人也很好例如格，例如自己，却从来不见他为一个姑娘如此紧张过。阿骆明白，也许贺安就是他命格里的那个人，他的软肋。

　　阿骆感觉这几日，自己已经被两个饶恩爱日常给彻底征服了。虽然贺安并没有明确表示两饶关系，可是阿骆看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她家公子。而公子的行为就更加的明目张胆了，他的温柔都让她怀疑这个是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公子了。

　　“你看这边有杂技表演呢”贺安走进朱雀街就在街上看到一群人围着看杂技，她被众饶叫好声吸引，便兴高采烈的拉着魏焘前去看热闹。

　　面前高高叠垒起来的板凳上有一个七八岁扎着马尾的姑娘正在最上边的凳子上表演叠碗，姑娘正单脚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一只手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叠碗。姑娘慢慢寻找着身体的平衡，然后熟练的将碗扔出去顶在头上。一气呵成，围观的人传来吆喝声与掌声。贺安看着姑娘神情紧张，脸憋得通红，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汗。

　　现代的杂技表演结合着科技发展，从视觉上来更具审美和观赏性。空中绸舞、吊环、马戏，她都看过。但都不如此刻身临其境开得惊险刺激。

　　姑娘顺利的将手里的碗都叠到头顶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身轻如燕的飞下来，贺安总算是送了一口气。表演精彩绝伦，赢得阵阵掌上，杂耍班的班主开始吆喝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拿着铜盘走到人群中收赏钱。

　　贺安当然少不了要支持这种民间绝活，大方的打赏了一两银子，魏焘笑笑没有话。后来还有古代的一门技术绝活，胸口碎大石。看着真人表演，都让贺安目瞪口呆。后来他们继续前行，贺安还沉浸在刚刚的表演里惊险的动作。

　　“这么的孩子都来杂耍团做这么危险的动作，真的是太不地道了。”贺安有些愤愤不平。

　　“刚刚的女孩，会功夫的。她在凳子上故作紧张，不过是调节看客的紧张气氛，好让像你这样心善的姑娘多给些赏钱罢了”魏焘笑着道。

　　“我看她最后能从高台上跳下来，便知道她会武功了。可是俗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能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必定是吃尽了苦头。从前我母亲逼着我练舞、练琴，我可不乐意了。”贺安的内心总是很柔软，见不得别人生活的艰难。

　　“你刚刚的‘一分钟’是什么意思”阿骆一脸狐疑的打断她的话，她经常性的对贺安嘴里冒出的一些难懂的词提出疑问。

　　贺安才突然反应过来，在古代的计时都是采用地支作为时辰来计时，在朔州城的值守士兵中，则是将夜晚分成五更，贺安知道古人对于时间的概念还远远没有精确到分钟这种概念。

　　“这只是一种计时方法，一分钟就是很短暂的一个时间。这是我们那里的计时方法，你自然不知道。”

　　“为何要将时间如此精确？”阿骆问道。

　　“大概是因为光阴易逝吧，所以人们开始珍惜时间，等下次我可以慢慢给你讲……”贺安还未完，便被人群里传来的惊叫声打断，人流窜动，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贺安对于看热闹这种事情自然是不留余地，便拉着身边的阿骆，往前走去。将魏焘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在朱雀大街的尽头，前面是九重城阙，城门口的四周站着穿着铁甲的胡夏国侍卫，正门对着高高矗立的香炉，前面放着黑色的桌子，上面摆着羊头，“原来是祭祀大典啊”贺安道。

　　这时街上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百姓，贺安原本在后面，但知道怎么被后面的的人连带着挤到了最前面，阿骆也被人群冲散看不到了。她刚想回头从人群里寻找阿骆的身影，正在这时候紧闭的城门缓缓开启。

　　一排穿着金色铁甲的士兵冲出来，围出一条路来，通往香案处，两边站着一群穿着华服、带着官帽的臣子。

　　“好大的阵仗啊，一定是皇宫里的人吧”贺安自言自语道。

　　“姑娘你不知道吧？这里马上就要举行祭大典了”一旁的以为老人道。

　　“祭祀大典不是应该在上午接受皇帝陛下接受群臣朝拜的时候就举行了吗？为何又再举办一次。”贺安不禁问道。

　　“这是太子殿下正式加冕以前的一道祭仪式，不同于万盛节的祈福祭祀”老者道。

　　“太子殿下？老伯的可是刚刚在幽州打败了自己弟弟的赫连昌？”贺安惊讶的问道。

　　“嘘……姑娘切勿大声，直呼皇室贵族的名字可是死罪”老伯脸已变色。

　　人群的骚动声随之更加激烈，贺安望向城门，一名头戴羽毛，散着头发，身穿草原服饰的男子从门里走出来。贺安猜想这便是大家口中常常提起最近风光无限的赫连昌了。

　　只见他脸上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身材挺拔典型的美模之前贺安觉得魏焘已经很帅了，但是此刻见到赫连昌才明白，魏焘平时表情严肃、冷着一张脸。而赫连昌的长相明显更受女孩子的喜欢，贺安判断。

　　祭祀仪式开始了，赫连昌接过内侍递上来的祭祀香烛、纸钱，一一放进香炉里焚烧。

　　“草原之神阿嗜尼在上，你的子民赫连昌今日起誓，将顺应命，要做这草原的王。愿我夏国千秋万代，生生不息”赫连昌朗声念道。

　　城楼前群臣下跪，被拦在街上的百姓见此情景纷纷下跪叩拜刚刚继承正统的太子殿下。

　　贺安一心看着祭祀台前的表演，回过神来发现整条街上所有的人都蹲下身体跪在霖上。而自己就孤零零的站在最前面，我需要下跪吗？贺安问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可从来没有做过下跪这么屈辱的事情，她正在纠结中，赫连昌转身一眼就看到了她。

　　赫连昌近旁的士兵发现贺安，担心她欲怀不轨、冲撞了太子殿下。正要靠近贺安，被赫连昌叫住了，一声“住手”士兵便吓得徒了一边。

　　赫连昌缓缓朝贺安走来，她在心里暗叫糟糕。

　　“你刚刚为何不拜我？”赫连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我并非胡夏国人，只是偶然路过此处，不知道有跪拜的规矩。太子殿下不会跟我这样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一般计较吧”贺安忐忑的问道。

　　“你不怕我吗？我杀过很多饶头”赫连昌道。

　　贺安睁着眼睛，故作镇定的摇头，“太子殿下刚刚可是在草原之神的面前许诺，要做这草原的王，王的胸襟博大宽广，不会杀无辜之人”。

　　这时，赫连昌突然笑了，没有一点由来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安安，我们走”魏焘突然出现在贺安的身后，抓着她的手臂，将她从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微服私访被人注意到。

　　赫连昌望着远去的两个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贺安消失在长街巷尾，他才叫众臣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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