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约在冬季
之后两天时间，顾小璃的表现一反常态，脾气好到让人觉得怪异。对父母恭顺是应该，可对顾时卿也是千依百顺。她表里如一待他好，不腹黑捉弄他，也不跟他傲娇，偶尔撒娇也是绝对的可爱。她的表现很自然，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他乖巧懂事的妹妹。
顾时卿虽然不习惯，但觉得妹妹的变化还算合理，而且很棒，所以接受。他喜欢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尽管缺了几分往日因淘气而展现的可爱。那也是他吹毛求疵，太过贪心。
如今，顾时卿出道专辑发布不久，签售会之后还有一系列活动。戚语柔联系他出来跑行程，不过顾时卿贪恋妹妹对他的好，便以创作新歌为由拒绝了。戚语柔将此事上报至王部长，王部长准许了他请假创作。因为真正高质量的作品，适度的宣传便有数量庞大的支持者，顾时卿出道专辑《PLANET》就是很好的体现。
《PLANET》首日数字专辑销量便已突破十万，如今一周过去，单日销量有所下降，但均保持在一万以上，总销量也达到了恐怖的28.3万，拿到了钻石唱片的等级认证。而且看走势，《PLANET》的持续销量依旧稳健，并没出现断层式跳水，总销量还在稳定累积。各大音源网站见此成绩，没有版权的纷纷购买版权，有版权的想尽办法为它宣传，将首页最好的广告位留给它。
除此之外，在这个实体唱片没落的时代，《PLANET》的实体销量也达到了惊人的66579张。公司原本计划初印5万张，觉得已经留足了余地，最后很有可能卖不出去囤积浪费，没想到开售当天就被粉丝们一扫而空，后来匆忙补档制作一万多张又转眼卖光，还剩许多粉丝翘首以待......
新人首次出道便有这种成绩，若是放在东云国最大的歌手经纪公司天语，也绝对令人惊艳。更何况是出在刚进军娱乐圈不足两年的华悦？
有了成绩自然就会得到重视，顾时卿如今在华悦的地位飞速上升，如果第二张专辑还能保持，甚至取得更好的成绩，他在歌谣部门的地位，恐怕就只位于孙灵雅之下了。公司固然还有几个出道多年的一二流歌手，他们成绩稳定，人气也比较高，但论发展前途，却是远远不及顾时卿的。
所以，当王博韬得知顾时卿来了灵感在写新歌，他也就不介意替他推掉一两个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商演，专心创作了。
那晚为了赶上吃饭时间，匆忙制作的《雪人》十分粗糙，所以后来两天时间顾时卿就百分百用心将它重制了一遍。不论是初期制作demo，中期录音，还是后期的混音，顾时卿都尽量将它们做到最好。而且他讶异的发现，这段时间唱功练习虽然有所荒废，但当他认真练习演唱《雪人》的时候，不仅飞速恢复了往日水准，甚至还有显著提高。在演唱后半段高音的时候，他应对的更加圆转如意，连大师级的歌唱家陈芝琳都对他赞誉有加。
这天中午，顾时卿在妹妹要求下再次给她清唱了一遍《雪人》。
“啪啪啪......”顾小璃小海狗般鼓掌，笑容真如雪精灵一样美，“唱的真好，无论听多少遍都那么好听。”
顾时卿笑了笑，正待说话，屋内突然传来门铃响。从铁艺大门穿过庭院到他们住的地方有六七十米的距离，开门通常都是通过家里的电子锁远程控制。
他和妹妹对视一样，她已经先一步起身回屋开门了。他们刚才是坐在外面屋檐下供休息的椅子上，赏雪听歌。
随后回屋的顾时卿问妹妹道：“谁呀？”
顾小璃看了眼电子锁上的屏幕，呼吸突然一窒，“我姑姑。”
“她来找你要答复？”
顾小璃直起身来，神色恢复了常态，“她来接我。”
咀嚼了这句话的意思，顾时卿全身仿佛一阵电流流过，意外地用不意外的语气道：“你......还是决定跟她走了吗？”
顾小璃点了点头，“我上去拿行李。”
顾时卿木然地站在那里，也没说去帮她一下。
他真的完全没察觉到她会做出这个决定吗？她给他涂药时莫名的哭泣，呆望着他眼里不舍与依恋的目光，这几天过分的对他好，粘着他......
他已经察觉，只是全当没看见罢了。
直到顾小璃拖着行李箱下来，顾时卿还在原地没挪动半分。她看着他微笑道：“我走了。”
顾时卿对上她笑意温婉的眼睛，“不等爸妈回来吗？”
顾小璃缓缓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想看到他们不开心的表情，尤其是妈妈。”
“好吧。我送你。”
“嗯。”
出得家门，李新白已经将车开到了庭院里台阶前，顾小璃拖着行李箱下去，李新白让保镖接过放进后备箱。
顾小璃转过身，看着台阶上几近面无表情的哥哥，甜美的微笑依然如冬日阳光一样格外让人温暖，挥手道别，“哥哥，再见了。我会经常联系你的。”
“嗯，再见。”顾时卿目光只集中在妹妹身上。
最后上车的李新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好想想自己处于什么位置，有些事情不是井底之蛙可以妄想的。”
听到这话，顾时卿不掩饰厌恶地冷冷看了李新白一眼，没有说话。
隔着车窗和小璃挥手道别，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顾时卿才停下。而在这个时候，他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突然瘫软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庭院草地。他单手撑着墙壁，拖着软绵无力的身子，蹒跚着来到兄妹俩之前坐的椅子，倒在了上面。
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这里谈笑唱歌。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纯白的雪花落在地上，将人们来往留下的痕迹掩盖，仿佛它们原本就不存在一般。
那天，顾时卿就一直躺在椅子上度过了整个下午。当父母回来的时候，雪花已经将他完全覆盖。那是这个冬季最大的一场雪，他在里面睡着了，错过了欣赏它的机会。
在那之后，他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他就一直呆在家里，哪也不去。公司有活动，他用创作新曲敷衍。隔天他给顾小璃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SNS上也发了消息，没有人回。又过了几天他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SNS账号也注销了。他完全联系不到顾小璃了。当他问爸妈的时候，陈芝琳只告诉他小璃已经安全到达，至于为什么不和他联系，甚至注销账号，她也不知道。即使想通过她的电话联系小璃，也总在顾时卿准备去接的时候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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