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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测人心


  见气氛差不多,刘意适时开口,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要回去休息。王匡巴不得如此,有个刘意在场气氛还放不开,刘意一走什么荤话都讲开了。酒水下肚,就差勾肩搭背喊哥哥了。

  还没走多远,宴席上的声音又拔高一筹。刘意还好,钟林替刘意打抱不平,“主公”

  刘意停下脚步,涂了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喜欢热闹”

  钟林自然是喜欢和人吃喝的,可他也不傻,“俺既然跟了主公,就不会瞎来。”

  大掌拍在胸口,铿锵有力,生怕刘意听不到自己的心声,刘意反而笑起来,“你别误会,我是让你赴宴,该吃吃该喝喝,回来和我讲讲宴上的事。”

  钟林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活给自己,他乐得不行。他一向手脚粗笨,被小毕经常刁难,嘴上说不介意,心里总归有芥蒂,怕刘意不满意。如今刘意托自己打听,钟林当即道,“请主公放心,俺一定完成主公所托。”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后退挪回来,面带踌躇,“那要是他们问起来,俺嘴笨”

  刘意神色自若,“就说我不胜酒力,换你来陪他们。宴后王匡要是还问,你告诉他,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前来投奔”

  听起来不是难事,钟林挠挠头,洪亮应下,转头去找王匡喝酒。刘意一人回去,没走多久小毕和阿史就围上来,见钟林不在身边,小毕念叨起来,“什么人,赴宴把公主丢下。”

  刘意伸手方便让阿史披外衣,已经十月了,天气转凉,没以前那么暖和,她收拢衣襟,听小毕念完,替钟林正名,“我让他去的。”

  “公主。”

  “我们会在河内郡待上一段时间,这几日你若是有空,多去附近转转。”刘意想了下,“我要知道王匡有多少兵。”x

  刘意想知道的是,王匡的治理手段,和河内郡的百姓生活状况。

  她在考虑是否要留在河内郡,以此作为根据地,如果河内郡的条件足够诱人,她会选择和王匡合作。倘若没有特别突出,刘意的打算就是走。

  比起冀州河内郡离雒阳太近,一旦她名声起来,董卓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拿下。

  没有大好形势,她犯不着在董卓眼皮子底下蹦跶。

  小毕立马来精神了,也不问刘意要做什么,只冲刘意行礼,娃娃脸笑得格外开怀。x

  打发完忍刘意轻松下来,拉着阿史往回走,“文公又在看书”

  阿史小声回复,“明公早些时候带着人出去了,说是出去转转。”

  刘意没再管,河内郡和荥阳隔得不是很远,世家或多或少有联系。眼下郑浑是她的人,她不应该多想。

  “弄点吃的,我饿了。”

  晚些时候钟林回来了,满身酒气,在屋外和小毕撞了个满怀,小毕那脸色,恨不得把钟林按到盆里清醒清醒,钟林打了个酒嗝,盯着小毕半天,缓缓露出一个傻笑。

  小毕,“”

  刘意在里头看得清清楚楚,不厚道笑出声,小毕叫起来,“公主,您看他”

  三天两头打小报告,刘意纯属当热闹看,笑完替钟林开脱,“他是替我办事,怪不得钟林。话说回来,查的怎么样了”

  小毕嫌弃挪远,脱了鞋进屋和刘意汇报,“只是听闻,说是何将军尚在时,王太守回泰山郡招兵,有五百多弓箭手,再多就不知了。”

  小毕满脸不高兴,一看就有下文,刘意问他,“有人为难你”

  小毕倒不是很想讲,刘意问了他就说了,“是我身份卑微,闹了些误会。”

  他做宦官的时候,还是灵帝时期,常侍基本横着走,皇帝都喊爹妈,不知道有多好,因此入了宫。可惜世道变得太快,前有十常侍之乱,后来董卓进京,他跟着刘意逃出宫,日子苦是苦了点,刘意对他还是不错的。没想到今个遇上莽夫,被好一顿刁难。

  由于刘意一直看他,小毕不得不讲了,“王匡手下有个叫韩浩的,出言不逊,说我是十常侍余孽。”

  所以他不喜欢武夫,一根筋的家伙。

  钟林插进话来,“这人我知道,带着乡民打退贼寇,在河内郡老有名了。王太守提了他好几次。”

  那就是王匡手下的红人,得罪不得,小毕越发沉默,刘意却很认真,“明日我和王匡讲,让他向你道歉。”

  小毕劝道,“公主,咱们现在还在官舍,和太守交恶对公主不利。”

  刘意问清了来龙去脉,确认是韩浩先骂人,一字一句告诉小毕,“你是我的人,代表的是我,你替我办事却遭人欺侮,这是对我的不敬,也是对你的轻视。我再不济也是汉室公主,让一个太守下的从事出来认错的权力还是有的,无须多言。”

  小毕红了眼,狠狠磕了几个响头给刘意,“奴婢跟公主一辈子。”

  刘意不习惯这些重礼,让阿史扶起小毕,转而问一边的钟林,“王匡问你了”

  钟林被刚才这一幕瞧得有些眼热,吸了吸鼻子答话,“按主公的回了,王太守没说多少人,就笑了几声。”

  他挺想问的,宴上这么多游侠,都喊着要报效朝廷,怎么全朝着那个王匡去,主公才是汉室公主。

  刘意没有再问,王匡没说,就是代表他不希望自己插手。毕竟一个吉祥物,知道那么多干嘛。

  郑浑是傍晚回来的,踩着木屐老远就能听见,刘意见到时郑浑的衣摆沾着泥巴,和他士族公子形象不太符合,更像个下地干农活的。

  “浑失礼。”

  刘意在意的不是郑浑衣服有多脏,而是另一件事,木屐一般用于走远路,或者泥地上,“文公去水边了”

  他去水边了吗是也不是,水位下降之后踩上的地,叫泥地还是河床,郑浑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说,“长公主,河内郡似乎有旱情。”

  渡过黄河后,刘意几乎没看到什么湿地,后世黄土高坡的形象过于深刻,导致刘意对于旱情没有太多印象,北方嘛,干涸不是很正常。

  然而这个时候的北方是渭川千亩竹,出现旱灾反而不正常。

  郑浑这个样子没法入席,最后两人站着聊天,刘意深居内宫,对于外界的印象还是这段时间的道听途说,郑浑恰恰相反,他游历过不少地方,对于百姓生息格外了解。

  刘意被难住了,这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她要去告知王匡不见得王匡会听,尤其王匡不是特别愿意和她分享权力。最后刘意只能暂时压下,“这样,这几日我与文公同行,查看情况,确定下来再告知王太守。”

  郑浑,“喏。”

  宴会结束后王匡也没去管刘意如何,卷了满身酒气欲倒下歇息,睡之前不忘拉自家幕僚谈话。

  “那个钟林,问我有多少人愿意追随”

  王匡竖起一条腿,眯着眼睛看外头月亮,今日有这么多人捧场,他当然高兴,可刘意的行为让他不悦,“我看长公主不像是个安生的主。”

  幕僚暂未多想,“今日是首次,府君再看看也无妨,长公主在府,既为府君所控,能起多大风浪。”

  王匡一想也是,又聊了几句打算歇息,临走前看幕僚欲言又止,“有话直说。”

  幕僚道,“府君可记得常氏一族”

  王匡稍微有点印象,“温县的常氏,就那个好学的常林”

  “正是,府君治理百姓,教化于民,那常林的叔父无礼,竟然动手打宾客,今日我前去探望”幕僚拭泪,跪下来说,“那人卧床多日,颜色惨淡。特命我前来向府君诉苦,求府君替他做主。”

  “既然动手打人,那便按规矩来,下狱定罪,无法赎罪的,就和过去一样。”王匡打了个哈欠,表示要休息,“灭族立威。”

  王匡的预感没错,第二天刘意就带着小毕来问事了。不过她不是气势汹汹来找麻烦,而是很平淡到访,脸上甚至有一丝笑意。

  王匡主动聊起来,“长公主昨夜歇息得如何”x

  刘意抹平鬓角的头发,眼神清亮,“昨夜一夜好眠,太守呢”

  王匡哈哈点头,两人毕竟身份性别有别,睡觉这事一句带过,刘意很快就问起昨日宴会的情况。

  “钟林嘴笨,说也说不清。我听闻这些游侠个个都是好儿郎,要匡扶朝廷。”刘意抓住重点,“有多少人入了太守麾下”

  王匡其实有些不耐烦,又想起幕僚说的话,送给别的州牧感觉自己亏了。

  他暂时压下多余的想法,和刘意打哈哈,“从军不是小事,就算答应下来,也要回去打点行李,了结其余琐事。”

  王匡随手糊弄着,刘意是一脸听得认真,还频频点头,等王匡讲完,刘意忽然问起,“太守手下是不是有位叫韩浩的从事”

  王匡一愣,刘意来河内郡没几天,怎么和韩浩扯上了。“确实有此人。”

  刘意笑吟吟道,“昨日他和毕竹起了纷争,出言不逊,能否请他来一趟,向我的寺人道歉。”

  刘意说时小毕就在刘意身后,垂着脑袋不敢看王匡,王匡几乎要笑出声,“长公主,韩浩是我河内郡的大侠,又有官职,受百姓拥戴,你让他向一位寺人道歉,着实有些不分轻重。”

  刘意反问,“难道就当无事发生”

  王匡的表情很明显,难不成还让他的爱将给一个阉人道歉

  “太守,毕竹身份特殊,他在外别人自然当公主特使看待,我且问太守,若是毕竹欺民,太守是否要严惩”

  王匡点头,“自然严惩不贷。”

  刘意话锋一转,“寺人犯错要罚,寺人受辱却不顾,太守是否厚此薄彼若是一视同仁,为何不能让一个从事认错,还是说,太守是看不起毕竹这个公主特使。”

  被刘意几句话绕进去,王匡脸色难看,“长公主,何必锱铢必较。”

  刘意,“太守严重,韩浩当众羞辱毕竹,如今我只请他来内堂道歉,何来斤斤计较一说”

  王匡听出刘意的死心眼,再聊下去就要聊崩了,横竖就一句道歉,王匡依了刘意,拉着脸吩咐旁人,“去把韩浩叫过来。”

  韩浩进来的时候屋内静悄悄的,王匡坐在上方,沉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打量一圈,那个士兵口里盛传的万年公主正好看过来,两人眼神撞了个满怀,韩浩匆忙低头,抱拳行礼。

  “韩浩见过太守。”

  他对刘意略有耳闻,一个长公主出逃,听说还和董卓有关,如今到河内郡来,韩浩没什么特别想法,只当是位普通客人。

  他对刘意无感,可对上到处溜达,还打探风声的小毕,韩浩就有些忍不了,何进何将军怎么死的,还不是你们这些宦官害得。先帝在位期间,莫说常侍,就是一个普通黄门都能横着走。

  卖官鬻爵,仗势欺人,韩浩是恨屋及乌,对宦官一向没有好脸色。

  王匡大声说,“元嗣,毕中官身为公主特使,以公主名义办事,你等居然无礼,还不向快向人家赔礼道歉。”

  韩浩就不服气了,“回府君,不知浩所犯何罪”

  王匡,“你”

  “王太守。”刘意出手拦住王匡,转而看向韩浩,“请问韩从事,昨日下午韩从事在哪,遇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

  刘意说话时小毕就在一边,韩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冷哼一声,硬梆梆开口,“既然是长公主出面,浩认错便是。毕中官,浩失礼,还望毕中官见谅。”

  这话,活似小毕拿刘意压他,小毕气得磨牙。刘意却笑了,“韩从事知错就改,是位君子。”

  韩浩下意识抬头看刘意,刘意双眸剔透,脸上是对自己的欣赏,他耳根发红,心里没了怨气,只管低头。

  为避免王匡再来几句风凉话,刘意很快开口,“我初来河内郡,不熟民生,这几日想四处走走,只是这随从”

  王匡挺不高兴的,心道你来的时候不挺拉风的吗,这会哭没人,骑吏干嘛的,在他家吃白饭吗不高兴归不高兴,他倒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克扣刘意,当下一指韩浩,“既然如此,让元嗣陪长公主。”

  刘意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对王匡表达了谢意后,领着小毕离去,后边还跟了个叫韩浩的尾巴,气氛诡异。

  刘意是打算回去换上衣服再叫上郑浑一起出门,至于韩浩,她扔给了小毕。

  且不谈临走前小毕是快哭出来,韩浩活似受辱。刘意跟着阿史回去,阿史担忧道,“公主,他二人先前有隔阂,现在在一起,怕是”

  刘意扯下襦裙,换了身轻便的襦裤,衣服换了式样没变,照样叫直裾。她对于被留下的小毕很放心。

  “男人嘛,感情都是打出来的。”

  阿史,“”

  所幸韩浩不愿和小毕打感情牌,出发的时候两人一左一右,各自离得远远的,小毕更是站到钟林身边,可见有多讨厌韩浩。

  后面几位的爱恨情仇郑浑皆看在眼里,郑浑委婉提醒,“长公主,人是否多了些”

  前头远眺的刘意全然无视,“多,不多啊,人多才热闹。”

  郑浑:热闹到都快打起来了。

  他一想刘意在场,这几位也闹不起来,放下心来给刘意上课。

  “据老农讲,入秋以后很久没有下过雨了,冬日也罢,倘若来年开春还不下雨,春种便成了一桩难事。旱极而蝗,这类事也不是没有。”

  刘意静静听着郑浑的分析,她出生的年代,即使一个地方有旱灾,也会八方援手,无需太过担忧百姓,而郑浑说的蝗灾刘意更加模糊。

  郑浑说,一旦出现大旱,紧接而来的就是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飞来,别说庄稼,树皮都给你啃了,在这个人力有限的时代,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稼没了,没有吃的,再加上官吏腐败。蝗灾等同于天灾,无力阻挡。

  郑浑的话刘意都听进去了,“文公,能否兴修水利,为来年开春做准备”

  郑浑瞄了眼身后的韩浩,非常实际,“我非此地官吏,插手河内郡政事不妥。”

  韩浩主动出声,“若真有此事,我会上报给府君。”

  这年头农田没什么好看的,秋收以后地里空荡荡的,因为很久没有下雨,田边的水沟早就干涸,几个幼童在田里跑来跑去,手里攥着秸秆。刘意叹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郑浑觉得刘意可能误会了什么,“刍稿为稿税,非是补贴家用,是田赋之一。”

  刍是牧草,稿是禾杆。没错,这些在现代禁止焚烧的秸秆,在这个时候地位等同主食,是要上交给国家的。没有可以,拿钱补贴。

  刘意沉默了会,忽然想到一件事,“若兴修水利,会发放工钱吗”

  韩浩几乎要笑出声,不愧是锦衣玉食的公主,能说出滑天下之大稽的话,郑浑只是叹气,“长公主,兴修水利是算在更卒之内的。”

  更卒,汉代的一种徭役,除此之外还有正卒、戍边,区别是一个去雒阳干活,一个去边疆干活,说是干一年就回家,实际上经常有少年离家,白发苍苍归乡的例子。更卒算好了,只在本县干活,就算如此,路上吃喝一切开销都要自己负责。

  不想干,可以,拿钱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刘意都没有开口,她跟着郑浑晃了一圈,意兴阑珊,郑浑察觉出刘意的低落,绕了几圈打算送刘意回去。半道上遇见一件事。

  严格来说应该是韩浩的事,对方第一时间向韩浩求助,“韩从事,我叔父无辜,还望韩从事替我引荐太守。”

  韩浩是认得这位的,种田还看书,当属温县一大奇景。

  “你是温县的常林”他看向常林身后几个族人,挠了挠头,“出什么事了”

  几个族人哭泣起来,常林虽面色焦急,但叙事有条理,“前些日子叔父请客,同客人闹了不快,动手掌掴客人,此事是我叔父不对在先,但罪不至此,下狱落罪。”

  常林讲完便有族人续话,“我听人说,若是拿不出钱财和粮食赎罪,就要灭族治罪,明明只是口角之争,为何要赔上全族人的性命”

  那些族人哭泣起来,常林也是一味盯着韩浩,韩浩此时却说不出话,他后面还站着刘意,能说什么

  自家府君太狗了。

  韩浩干咳一声,“我或许做不了什么,不过我可以替你们引荐一个人。”

  刘意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时迟那时快,韩浩侧身一站,昂首挺胸,声音可响亮了,“这位是万年公主,乃是府君的贵客。”

  刘意:嚯,祸水东引。

  韩浩说完,常林等人齐刷刷看向刘意,面对这位身着直裾的丽人有几分畏惧,最后还是常林站出来,“常林见过长公主。”

  刘意其实不太想管这事,她接连撩了两次王匡,再撩王匡,就怕事不过几句场面话就溜走,有人忽然出声,“长公主是要避开此事吗”

  常林慌了,“仲达。”

  刘意低头一看,常林边上站着一小孩,生的粉雕玉琢,玲珑可爱。划重点,还有婴儿肥,这会眨也不眨看着自己。

  刘意乐了,“我还未开口,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管这事”

  小孩指着刘意身后的小毕说,“长公主虽然神色不变,但您的人却有劝谏的意思。”

  刘意顺势一看,小毕几个齐齐低头,心虚得很。

  得,还比不过小孩,她来了兴趣,问对方,“你是常林之子”

  小孩摇头,“我叫司马懿,是温县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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