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她说
“你，我，它是害死你师叔的凶手？”苏响重复了一遍万岁爷的话，然后犹犹豫豫地指出了重点，“‘你师叔’得是海婆婆？”
解悠没话，沉重地点零头。
“海婆婆死了？为什么？她上次给我治恶灵不是还没有一个月吗？怎么会这么突然，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谁干的！”苏响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它是我们害死了海婆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万岁爷冷冷地道。
“这只猫是什么东西？”苏响指着万岁爷道。
“它是……”
解悠正要解释，不料苏响压根没准备听他的话：“我知道，恶灵是吧？”
一只猫会话，一定是恶灵了！
恶灵，那就是敌人。
苏响火大了，人不论多聪明，一旦脑子冲动起来就再也没有理智思考的空间。
他不知道万岁爷是谁，也不知道是它救了自己。海婆婆去世的消息给他冲击太大，突然知晓消息的茫然，恩人死去的悲伤，对凶手的愤怒，以及对整件事情的不解，各种情绪一齐汇在苏响的心里。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情绪，这时这只灰猫跑出来指责自己，尤其是它还咬定自己也是害死海婆婆的凶手，当下将全部的情绪转为怒火发泄到了这只灰猫的身上。
“是他挟持你来找我们的吗？这么忘剑已经遇害了？没关系大叔，你退后，我来弄死它。”苏响灵气放出，灵解将万岁爷包围，“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现在离开我的同事，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别冲动，它是万岁爷。”解悠赶紧拉住苏响，不让他动手。
“万岁爷，它就是太上皇也没用，再警告你一次，离开我的同事，然后把你怎么害死海婆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出来，我可以考虑不鞭你的尸。”苏响命令道。
他的思维按照愤怒模式进行了一次推理：这只猫是它和苏响、解悠一起害死的海婆婆，但是苏响知道自己和解悠绝对不可能伤害海婆婆，所以凶手就是这只猫，这只恶灵。
苏响迟迟没有出手，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只恶灵对纸神下黑手。不过现在，灵解已经完成了。
“时间到，你没机会了，去另一个世界给海婆婆忏悔去吧！”
苏响右手猛然握拳，灵气如海浪翻腾，将万岁爷整个淹没。
“你的灵气已经被解除了。接下来我会做一件最残忍的事情，我要把你的皮、毛、爪子全都分解掉，让你好好体会体会凌迟而死的痛苦，如果你不把真相出来的话。”
然而海浪过去，眼前的一切让苏响惊呆了。
灰猫依然坐在纸神的肚子上，它的灵气依然没有消失，纸神身上的肉已经全都长好了。
苏响的灵解没用？
这只猫真的在治疗纸神？
“什么情况？”苏响这一次是有些无法理解了，只能求助解悠“它究竟是什么，不是恶灵吗？为什么会救我们的人？”
“它是万岁爷，它是海婆婆的师父，也是炎竹的人，你和忘剑都是它救回来的。”解悠道。
“啥？它也是炎竹的人？它不是恶灵吗？炎竹不是专杀恶灵吗？”事情转折的太快苏响脑子转不过来弯了，“它救的我和忘剑？”
这时苏响想起来之前酒店里的那声猫叫：“你就是之前在我们房间的那只猫？”
灰猫身上的灵气消失，慢慢从纸神的身上走了下来。
“有两件事你们搞错了。第一，我不是炎竹的人，我只是海的师父。是她要留在炎竹，我没有办法只好跟她一起留下来而已。第二，我一点都不想救你们，但这是海的遗愿，她要我保护炎竹。我可以告诉你们实话，答应这件事让我非常恶心，我非常讨厌炎竹，尤其是你。”万岁爷抬起前脚用力指向苏响。
“因为你是直接害死海的人。”
“我害死海婆婆？你凭什么这么？”前边几句苏响听得有些心虚，正准备跟这只猫道歉，但是听到最后一句他的火又起来了，“你救我一命，我会记你恩情。但一码归一码，这不意味着你能胡乱栽赃我。”
“海出手替你封印恶灵，违背了誓约所以失去了性命。不是你害的还是谁？”万岁爷一定都没打算给苏响留情面。
“简直胡袄，别以为我不知道，海婆婆的誓约是不能救炎竹以外的人，第一次治完我以后我就加入炎竹了，怎么可能因为我违背誓约？”苏响拍了解悠一下，“大叔，你对不对？”
解悠沉默，没有话。
“你是炎竹的人？”万岁爷反问。
“当然。我通过了转正任务，我还抓了恶灵。我参加这次灵友会登记的也是炎竹。”苏响想了想没把自己签下公司巨额债务的事情出来。
“他是炎竹的人？”万岁爷以同样的语气问向解悠。
解悠还是保持沉默。
“大叔你话啊，给我作证。”苏响催促道。
不料，解悠最终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你被它控制了，还是要挟了？不是你和沈樱推荐我加入炎竹的吗？”苏响来气了，平常你坑我一次两次的咱也算了，这次涉及海婆婆死因，这么关键时刻你背叛我？
“从个人身份的角度来讲，你是炎竹公司的员工。但从精神层面来看，你不是，至少之前一直不是。师叔身上的契约验证得是你精神衍生出的灵气，所以判定她违背了誓言。”解悠道。
“大叔，你给我玩玄学是吗？什么叫精神层面？我加入炎竹、背负巨债还给炎竹卖命，我这精神层面怎么就不是炎竹的人了？”
即使抛开害死海婆婆这个罪名，光是自己的付出被否认这一件事，就让苏响没办法接受。
“炎竹的口号你听过吗？”万岁爷问道。
“血如炎，骨如竹，意思是讲战斗到最后一刻，就算死也不会向敌人投降。我可是未来的S市高考状元，比记忆力和阅读理解我真的不会输。”苏响想了一下，然后又道，“我虽然胆子，但从来没跟敌人认输过。”
“错。炎竹的口号讲得不只是不怕死这么简单，它代表的是为了一个共同的信仰甘愿牺牲的精神。虽然我觉得很蠢，但真正的炎竹之人，确实都是一群为了守护世界、保护别人可以牺牲自己的人。”灰猫看了看解悠，“比如他。”
“我也在保护别人啊，就算有些时候不是特别主动，可这种事不是论迹不论心吗？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铲除恶灵，我也保护了一些人，虽然很少，但是你怎么能否定我付出的一切？”苏响觉得自己有一些委屈。
“对了，大叔。海婆婆过我是炎竹的稀缺资源啊，你当时也在场，你可以给我作证。”
“对不起，苏。海婆婆可能是为了让你留在炎竹故意骗你的。在现实世界里做事是论迹不论心，但在灵气誓约里，是论心不论迹。”
“可是……”苏响没有话，他除灵也好，救人也罢，确实最初的目的都不是为了保护别人。
“没有人否定你的付出，否则你以为海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万岁爷道。
一直低头不语的解悠猛然抬头，不敢相信地盯着灰猫。
苏响问道：“你的意思是，海婆婆知道她救了我自己会死？”
“当然。我和她签契约是为了保护她，怎么可能不让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那她为什么还要救我，她知道我内心不认同炎竹，她知道救了我会死，为什么还要救我？”
“为什么？因为虽然你不认为自己是炎竹人，但她认同你是。而且她认定你的命比她自己更加重要。”
万岁爷红绿色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苏响：“她你会成为炎竹，还有这个世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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