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代价
交通灯变成了绿色，停着的车流再次向前涌动。
胡助站在斑马线上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看，墨镜上显示出三公里外的数据，刚刚被他骚扰的三名选手依旧留在天台上，没有一个追过来。其中灵气量最弱的家伙干掉了被自己攻击过的恶灵。
胡助看了看周围，每一个人与物上都跳出了对应的灵气数值，即使是有建筑物的遮挡，或是几个人前后重叠在一起，这副墨镜仍然能精确地分辨出所有的灵气波动。
胡助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仙器就是牛批，炎竹的破玩意又贵又不好使，早就该丢进垃圾桶里。”
胡助感觉左边有视线盯着自己，转过头，是一个等着过马路的老人。
“你瞅啥？”胡助用出了小混混的标准起手式。
“我瞅你不热吗？小伙子，这个天气穿皮夹克是要上火吧，你的身体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老人好像是关心胡助的健康，但仔细一听又有点挑衅的意味。
胡助看了看四面路口的摄像头，切，难怪有恃无恐。
胡助故意将皮夹克拉紧，斜了老人一眼:“关你屁事!老子肾虚不行啊？”
论吵架他还真没怕过谁。
看他这么勇，老人本来准备了很多话，一时竟无言以对。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对面的红灯变成了绿色，胡助正要走，兜里突然传出了电话声。掏出来一看，他脸上的不耐烦立刻换成了谄媚的笑容。
“哎呀，老板您好。”
“事情怎么样了？”电话对面的人问道。
“都验证清楚了，只要先手的人脱战，后来人就可以正常攻击。”胡助看不到对方，但依然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你确定？”
“我亲眼看见监督员出来跟他们说话，说完他们就动手了。现在还没有淘汰他们，绝对不会有错。”
身边的老人本来已经走出去了，听到这对话又回头看胡助。
胡助手指老人瞪视着他，嘴里快速比了个“看屁啊，弄死你”的口型，然后礼貌地对着电话说道:
“老板，我有个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说。”
“您看这次的决赛您带别人去行吗？徐虎，钟梁，他们谁都行。都是好手，比我差不了多少。”
原来胡助的老板也是那个看着有些体虚的中年人，胡助、徐虎、钟梁以及之前死去的恶九自然是同一家公司的人。
“给我个原因。”
胡助先是嘿嘿笑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真实意图:“老板您之前不是允诺给我一笔旅游资金吗，去哪玩都能报销的那种。老婆最近老缠着我，让我带她去趟十寨沟，老跟我念叨，特别烦，我也是实在扛不住了才跟您请示。您看……这个……”
胡助当然知道这时候请假不好，说得极为不好意思，没想到老板立刻答应了:
“没问题，家庭最重要。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谈了了对象，我不能耽误你。好好陪女朋友去吧，一切费用都给你报销。”
“谢谢老板，您是我亲哥。”胡助激动地对着电话点头哈腰。
“你叫上其他人一起来壹克拉，过了这关你什么都不用管了。”
“谢谢老板，我马上联系他们。”
“不过我有个问题，你好不容易带老婆出去一趟还去国内，太没诚意了。这样吧，我给你做主，换个地方，马泰新，出去一次好好玩个痛快。”
“出国游啊，谢谢老板!”刚谢完，胡助发现有些不对劲，赶紧改口询问，“等等，老板。我有个问题，这个马泰新的费用是不是比十寨沟少太多了？喂？喂？”
“嘟嘟嘟。”
没等胡助说完，老板已经挂断了电话，心思又回到了预选赛上。
“这次的仙术我夜王全包了。”
这位老板正是活跃在S市地下灵能界的黑夜君王，夜王。
包括万剑山在内，没有人知道他在这次灵友会究竟投入了多少资源。除了厚木赛区以外，另外四个赛区每一个都至少安排了十个自己人。
只要他拿到冠军，每一个人都将获得仙器奖励，进入决赛的更是有资格一起学习仙术。
为了这三本仙术，夜王将所有的身家孤注一掷。不惜成本，不惜代价，用尽一切手段扫清通向冠军之路上的障碍。
对他来说最理想的结果是自己人都能在决赛会师，霸占十个名额，仙术轻松到手。如果运气不太好，只要其他赛区里能保住三个人晋级，场面上最大的优势仍然是他的。
因为厚木赛区预选赛的两个名额将毫无悬念地全部落入他的囊中。
尤其是在预选赛的规则出来之后，他对这一个结果的信心增加到了百分之百。
夜王面对着壹克拉的招牌，掏出纸巾擦了擦汗。
因为不止壹克拉，整个杨氏集团都是他的。
杨氏集团从建立之初，就开始在内部暗自培养恶灵。到现在，他在S市有十余个产业饲养的恶灵高达千余只，等级最高的可以达到S级。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S市恶灵的分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S市恶灵的弱点。
“可是老板，杀了这些恶灵下个月就没法按时给供货，按协议我们要赔偿一大笔资源。仅以壹克拉一家存货测算，我们将要转让近百亿的资产才能弥补损失。到时候集团内部可能会产生许多不利于团结发展的负面情绪。”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冷静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夜王身后的。
“毅海，你来了。”夜王笑了笑，没有回头。
见老板没有回答自己的建议，西装男继续劝说:“我认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动用自己的库存。S市野生恶灵的数量并不少，以我们的实力，这一赛区的名额……”
夜王摆了摆手，毅海立刻闭上了嘴。
“你认为这些恶灵在这次预选赛之后还有可能保得住吗？”
“我们有灵气隐蔽器，他们……”
“没用的。相信我，没用的。仙器固然很好，但是过于依赖它早晚会害死自己。”夜王又掏出一张新的纸巾。
“我们可以派人驻守，引开别的选手。”毅海还是不愿意看到如此大的损失。
“毅海你这个人啊，很精明，但是做不了大事。知道为什么吗？”夜王闭眼，食指轻轻在大腿上扣动，“你不能只盯着自己的利益得失，要去看环境，大势。”
“大势？”
“万剑山为什么会接仙的活动？他们的势力在南方，为什么来一个北方城市举办活动？”
毅海犹豫了一下:“您是说他们故意针对我们？”
“你太看得起咱们了。”夜王笑了笑。
“难道万剑山找的是他们？”毅海终于反应过来夜王在说什么。
“所以说，即便在灵友会里保下它们，等这两家大佬在S市干起来，万剑山的剑阵一启动，你觉得这个城市里的恶灵还能留下几只？与其白白损失一千多只恶灵，还担着引火上身的风险，不如我们自己清除证据，还能用它们换取一些补偿。”
“而且……”
夜王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压下了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的情绪:
“只要能拿到仙术，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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