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长老
苏响轻轻搓动下巴：“杀掉另外一个世界'活着'的你，解救你们脱离苦海？”
“对，这是司机先生的原话。”名为“长老”的男孩看向了一边不知所措的司机。
苏响也看向了司机：“你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你们的身体正在受折磨？”
“我怎么会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司机拼命摆手，嘴上的烟跟之前的自信早就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苏响盯着司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个家伙真的失去记忆了？还是装的？他们一起联手给我下套？我身上能有什么可图谋的？他们的条件要我出去后杀这个杀那个，他们怎么确定我可以出去的？之前为什么说我会死？
一连串的疑点在脑中闪过，苏响强行把它们全都压下去，不去思考。
“别的都好说，我们两个人的炸弹一直这样挂在身上，你确定没问题吗？”苏响指着母亲和沈樱问道。
炸弹的倒计时是暂停了，但是一直挂在身上，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万一不走针，直接爆炸怎么办？
“放心吧。我们几百个人都是在这样治好的，只要不再进入张先生的梦，炸弹就不会生效。”
长老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上面的倒计时停留在了三分十二秒：“我是很久之前进入这里的，这是那个时候启动的炸弹，至今未炸。”
“事实上你才是例外，苏先生。这里每一个活人都带着炸弹，不带的都死了。”长老放下了自己的衣服。
“你知道我姓苏？”苏响警惕地看着对方。
他进入梦境以后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过自己的姓名。
除非他是听张正淳说的。
“刚刚知道的，这些岩石告诉我的。你知道梦境中传递信息的方式和外边不太一样。”长老没有细说这里的规则。
苏响拉了拉母亲李丽的手，又看了一眼沈樱。
奇怪的是，她们两个人自从进入这个山洞之后就变得跟机器人一样，没了任何反应，似乎炸弹停走之后，这两个人都失去了魂魄。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苏响质问道。
“这是非常正常的反应。”长老很清楚苏响的困惑。
“你管这叫正常？”苏响捏了一下沈樱的脸蛋，沈樱还是站着不动，目不斜视。
“如果她正常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我是说作为梦境中的人，她们现在的反应很正常。不正常的反而是我们这样的人，苏先生。”长老边说，边向着沈樱走过去。
苏响伸手示意长老停下：“你说就行，不要过来。”
长老笑了一下，站在了原地：“你的这两位女性亲友是张先生梦境里的虚拟人物，和每个普通人梦里的人是一样的。现在她们脱离了张先生的梦境，所以不会动了，甚至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还会消失，这都是自然梦境反应。”
“这就是你让炸弹消失的方法？”苏响想起了这个小男孩之前的话。
“是的，炸弹会和宿主一起消失。我怕你接受不了，没敢直接告诉你。”长老有些歉意。
苏响看了看母亲和沈樱，感觉到有些不妙：“那我呢？”
“你，还有我们，和她俩不一样。我们都是张先生从现实拉入梦境中的人物。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永远都无法从离开这里。”长老告诉了他答案。
“回去的路在哪？”
“应该就在张先生的梦里。”长老说道。
“应该？”
苏响怀疑长老的说法，如果真有的话，他们不就回去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那要问司机先生了。”长老又看着司机。
“喂！”司机正在给嘴里的烟点火，没想到话题又到了自己的身上，慌乱之下，打火机和烟全都扣到了身上。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失去记忆了。”长老对着苏响说道，“你让他想起来，应该就能知道出去的方法了。”
“又是应该吗？”苏响冲着司机走过去。
司机看着苏响神色不对，紧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虽然苏响年龄小，但是他的身体经过恶灵和神秘修炼口诀的强化，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再加上司机在现实世界中似乎长期嗜烟、熬夜，所以两人投射到梦境中的体格差距颇为明显。
“我知道一招痛苦冲击记忆恢复术，不知道在梦里这招还灵不灵。”苏响活动着手指。
“你这是恩将仇报，是我带你来的这里！”司机举起打火机对着苏响，“长老，救我！”
“司机先生，你让他试试吧。从这里出去不也是你的毕生所愿吗？”
司机先生听到这句话愣住了：“这也是，我的，毕生所愿？”
苏响一拳挥空，从司机面前呼啸而过。
司机不知道对方在吓唬自己，猛地退了几步，一转身磕在了山洞的墙壁上，磕得满嘴是血。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苏响问道。
“想你妹！”司机喘着粗气，看见苏响又要过来，赶紧改口，“等等，我想起来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苏响问道。
“在城里，就是刚才我遇见你们的那个城市，我记得自己好像是要去一个有些红色招牌的包子铺，但是找不到。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我们不用吃饭的。”
“你都找不到说出来什么用。”苏响反问道。
“所以我就说你们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司机辩解道。
“不不不，你说得很好，你说得很好。”长老喃喃自语，飞快地在山洞里走了起来，“红色招牌的包子铺，红色招牌的包子铺。我很熟悉，我应该很熟悉才对。”
“在哪里？”
苏响问完有些后悔，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尤其是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担心之下，苏响看了一眼沈樱，结果更加不安了。
“这是什么？”
沈樱的发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渗出血来了，说着头发一滴一滴落在身上和地上。
“大概是惩罚吧。你不要打扰我，我要好好想想红色招牌的包子铺在哪里，这个非常关键。”长老说道。
“可是……”苏响摸了摸母亲的头发，还好她没有出血。
可是，炸弹的倒计时又跳动起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苏响抓狂了，“你不是说她们都没事了吗？”
一分十五秒，一分十一秒，一分零九秒……
时间不规则地减少着。
“我的也在减少！”司机也有些慌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不要喊，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想想办法好吗？关键是红色招牌的包子铺，司机先生在找的东西，一定很关键。”长老仿佛着了魔一样，嘴里只会念叨着红色包子铺。
“你的司机先生都要死了！”苏响吼了一声，不再对这两个古怪的人抱有希望。
如果说刚才计时器停止是因为离开了张正淳梦境的原因，那么它现在再次运转，很可能是张正淳的梦又靠过来了。
“怎么离开这里？”苏响拉起了司机。
“我不知道，只有长老知道。”司机颓废地说道。
倒计时剩下五十三秒，苏响冲向那个有些癫狂的小孩，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
“让我们离开这儿！”苏响命令道。
“红色招牌，红色招牌，我见过的，我应该见过的……”长老依旧语无伦次。
“告诉我怎么出去，不然别怪我下狠手。”苏响咬牙说道，就算揍这个小孩一顿也要先让他冷静下来，把自己放出去。
长老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响：“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苏响紧张的问道。
“我想起来那个红色包子铺是哪了。那是我被选上长老的时候，我弟弟给我庆贺时的饭馆，我最爱吃那家的包子。”
“那有个屁用！”苏响骂道。
时间还有四十二秒，来不及，先揍了再道歉吧！
苏响一巴掌扇到长老的脸上，没想到长老的身上卷起一阵狂风，将苏响吹飞了出去。
“那个包子铺早就拆了，它一直在的地方，是我的心里。”
长老看着身处的山洞，周围忽然幻化出了许多桌椅板凳和包子笼。
出租车司机出现在了长老身边，脑门贴在了他的掌心上，正一点一点的往里钻。
“你们这是……”苏响知道事情古怪，绕过长老，迅速靠向母亲和沈樱。
当司机完全进入长老的身体后，长老的身材凭空拔高了一米多，变成了一个两米有余，一身腱子肉的壮汉。
这个壮汉的背后纹着一只白色的蜘蛛，他每说一个字，背上的蜘蛛就跟着动一下：
“我想起来了，我是张家第一百五十七代长老张正罡，这里是我给弟弟抢回来的梦。”
苏响都已经冲到了母亲和沈樱面前，张正罡伸手一指，苏响身体被定在原地，连根脚趾头都动不了。
“你放开我！”不用别人介绍苏响也能猜到张正淳和张正罡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本事咱们光明正大一对一！”
“放心，我和张正淳不一样，我对折磨人没有兴趣。”张正罡的声音还是和现实中一样含混不清。
“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张正罡打了个响指，李丽和沈樱的倒计时同时变成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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