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共存的好与坏
（谢谢推荐票。有空评论下哦……一个人写着还是很寂寞的……哈哈哈哈哈）
言汶提了白色的绢布，上面沾满了朱砂。黎渊看不懂，其他人却能。
一时场面似乎有些过分安静。
“言哥哥，上面写了什么？”黎渊看不懂眼前的气氛，只能去问身边最熟的人。
可就连子皓也觉出了词穷，更不要说子凰了。第一次，他的目光带了几分茫然，古怪的看向黎渊。
最后还是言淮开了口，连语气都意外的温柔，没有了先时的戒备:“之前你曾说过要去寻荼心草，镇蚩尤刀是吗？”
黎渊不明所以，但还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点了头:“是啊。”
“那不如。”言淮将目光转向自己最偏爱的小儿子:“让子凰跟你结了伴，一同去寻吧。”
死者，宁姓，年二十四，身居秦皇一带，来历沉默，师从沉默，目的……黎族，黎渊，神器。
占卜卦上信息寥寥，连生平都能抹的一干二净，却独独在目的一项里无遮无拦一清二白。说不上的诡异……仿佛是刻意流出的破绽，信或不信，都让人心生不安……不过，既然是冲着黎渊来的，那么先护着他总是没错的。
也许黎族不像世人眼里那么奸邪，但或者也不像黎渊眼里那么清白无辜。
好像总这样，每次若有似无的信息被捕捉，下一刻，一切都会陷进更深的混乱里。
坐在子凰的院子里，看着仆从忙进忙出的收拾着客房，黎渊心里生了几分不真实的惶恐，下意识的伸手拖了果盘，捡了一个石榴来剥。
他总是这样，不常心烦，但一有心事手和嘴都会变得闲不下来。手指翻飞间，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籽被细心的码放进水晶碟子里，密密的铺了一层又一层。
“所以，言哥哥，那卜卦的白绢上写了些什么？有交代是谁干的吗？”
子凰摇头:“完整的灵魄和残缺的本质并没有太大区别，问出的东西大同小异，没有实质的线索。”
“是吗……”掩不住的失落:“我还以为言伯伯对我态度好些是因为找到了洗清黎族的嫌疑呢。”
“并没有，死者师从，幕后主使一样都问不出来。”除了目的……“想来，那批死侍生前都受过特殊训练。”
“是哦……”黎渊的情绪有些低落，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原本剥除下来完美的石榴籽有了些许破损的痕迹，汁液四流，看着有几分狼狈。
“阿渊。”子凰捏了一颗石榴在手上，殷红的汁水衬的他的手指愈发纤长素白，连带着语气都格外温柔:“世间的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所有人和事都有多面性，善良，邪恶可以同时住在一个身体里。做了好事的也许不是好人，做了坏事的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人。但是，你只要记得，这世上的事，不是你做的，谁都诬不了你，做了的人，也迟早也会暴露。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子凰难得说那么多话，黎渊听着听着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所以，哥哥，你是信我的是吗？信这事儿不是黎族做的，是吗？”
“我不敢说我信黎族，但是，我信你。就像你一直以来信任我那样。”
心内最褶皱的一处被缓缓熨平，温暖服帖的让人忍不住想沉沉睡去，黎渊心头莫名聚起的阴霾，被这一句话击散，整个人都灿烂明媚了起来“嗯！”顺势把装满了的水晶碟子往子凰面前推了推，笑的谄媚而讨好。
明明不是什么好的表情，又是半大的小伙子，可奇怪的是由他做来总是没有丝毫违和。
子凰撇了一眼，忽然有几分尴尬，只得转过头去，嫌弃道“我不吃这个，太麻烦了。”说罢，就要起身回房:“你将这边收一收，也早点休息罢。”
“哎哎哎……言哥哥，你等一等，我爹说了，吃什么补什么，你脸色不好吃这个最是合适了，你别嫌麻烦呐，我想个法子给你榨了汁喝，如何？唉唉唉，你等等我啊！”
果然，比起叽叽喳喳的黎渊，还是委屈的黎渊更可爱些。
“阿渊命苦，自出生那年起就被蚩尤刀锁定了命运，他阿娘，阿姐，都是……如果找不到荼心草，我真不知这孩子以后会如何……黎族自来都信命，但我若是因为信命就听命，连人事都不尽，那么也委实对不起他那一声声阿爹，也对不起他死去的阿娘，和我的昭儿……”
子凰看着他，抱着满碟子的果粒，急急忙忙的朝着厨房跑，只觉得复杂晦涩口难言。
不过是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半大小子，怎么会呢……
从那日起，两人就在子凰的院子里扎了根，日出而起，日落而息，闲时研究研究兵器，看着黎渊爬高踩低的摘果子，酿果酒。在景云深处，这一处小小的院子成了他们最安稳的所在，屏蔽了外界的消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少年们在夹缝中残喘的情意。
短暂而美好……
同是伤员的子皓可没那么好运了。
言家长子体弱，四季汤药不离口，一年中总有十个月是躺在床上的，所以所有期望自然落在了子皓身上。事必躬亲，大事小情的连轴转，像个绑在石磨上的笨驴子……对比院子里那一对，当事人只觉自己的也委实凄惨了点。
这日，他好不容易抽了空闲溜进了弟弟的院子，看见的就是两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颇有情致的倚着连廊垂钓，用的正是从他院子里借的钓竿。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从前缠着这弟弟配自己钓鱼玩儿，他宁可睡死也不肯出院子，眼下倒好，陪着这小妖邪玩的不错嘛！弟大不中留！
“这院子里连鱼也不见一条，你们装模作样的做什么呢？”没好气的走进，将带来的卷轴啪的往石桌上一摔。
“二哥哥？”倒是黎渊先发现了他，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等会儿我烤螃蟹给你吃啊！”
子皓的气消了大半，看来并不是完全没良心嘛，才想屈尊应了他……
“二哥？忙完了？挺快呀。”
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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