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废了

　　陈帆的惊叫，惊动了一名路过的护士。

　　护士推门挤进一颗戴口罩的脑袋：“你有什么事？”

　　陈帆一听这不耐烦的声音，心里很不爽，但却露出温和的笑容：“来，问你个事情！”

　　护士拿着医本来到床尾，陈帆盯着她胸前的胸针看，实习生：蓝琪琪，身材很不错哦。

　　蓝琪琪见陈帆的眼睛瞎瞟，用医本护在胸前：“有什么事，快点问，我还有别的事！”

　　“哦？哦哦，对！我有事，”陈帆回过神来，目光收到双手上：“我这手……手的伤怎么样？”

　　蓝琪琪翻开病例，找到特征监护室的房号，陈帆，男，18岁，孤儿，劲士，备注：病情实话实说。她犹豫了一下，若是普通人还好，若是劲士，基本算是废了，她做好安慰人的心里准备：“你的伤，左手大臂肱二头肌、肱三头肌竖向割裂，右手手掌掌筋割断。”

　　陈帆皱起眉头：“听不太懂，你直接说，我什么时候能好？”

　　“断裂的筋肉能缝合的全缝合上了，估摸着一两个月就能活动了，恢复的好了，能自由活动不成问题，但不能剧烈运动，恢复不好的话，会有轻微的肌颤，僵直什么的。不过……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的。”蓝琪琪说的很是淡然。

　　陈帆听得不对劲，以后不就不能练大劲了吗，那他还能靠什么过活？这不就是废了吗！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随即强挤出微笑：“还能练大劲吗？”

　　“不能！嗯……一年内不能，一年后看恢复的情况！”蓝琪琪撒了个谎：“只要……”

　　陈帆铁青的脸忽然露出微笑，他打断蓝琪琪的话：“护士！能帮个忙吗？帮我找来林克那老头。”

　　‘林克那老头？’蓝琪琪万分的惊讶，林克博学士的身份尊贵，就算是医院的院长见了，都要礼敬三分，这个臭小子竟然直呼‘老头’，太没品行了：“你等着！”她没好气的转头离开。

　　蓝琪琪跟着林克来到特症监护室，她本想看看这没品行的愣头小子，怎么哭爹喊娘的，不想这愣头小子跟林克博学士要书看。

　　“老头！你把跟羊皮书有关的书籍都给我买来，行不？我趁着修养的这段时间，好好研究研究！买书的钱，”陈帆忽然想起来他的衣服包了书简，而那1万块钱就在衣服里兜：“就从工资里扣吧！”

　　“骨气？”林克冷笑的看他：“刚说了不花白来的钱。”

　　“诶！老头，你可不能这么说，”陈帆嬉皮笑脸；“我还在做你布给的任务，怎么能说是白来的钱！那可是我的辛苦钱。”

　　“哎！”林克扶着拐杖撑起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罢了，罢了！老头子是服了你了，你等着吧！”说着转身离开。

　　蓝琪琪跟在林克后面出门，走到门口时，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陈帆，他笑嘻嘻的跟自己摆手，这个人的心这么大吗？想着关上门离开了特症监护室。

　　陈帆没空想别的，移动身子，费力挪移左手，打开抽屉，费了半天劲，拿出羊皮书摊开，细看第一幅练功图，无极八象。若是有什么事能让他忘记伤痛和烦恼，那就是不停的学习练大劲，这是有生以来，找到的第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事情。

　　一连七天，陈帆除了吃喝拉撒，一直对照着羊皮书的内容，研究古人的文化，足足参考了二十多本书，终于在第七天的傍晚，彻底弄懂了基本功，无极八象。

　　练功图的中央画着一个圈，圈上标着‘无极’两字，表示一个念头都不生的意思。圆圈的中央坐着一个人，人的脑门上写着‘太极’，表示一念初生且不灭不断的意思。围绕着圆圈外，还有四个坐姿不一样的人，每个人动作不一样，每个人脑袋都画着字，分别是‘太阴’表示子时练习的动作，‘少阴’表示清晨练习的动作，‘太阳’表示中午练习的动作，‘少阳’表示下午练习的动作。

　　在这四个图像外圆，还有八个大劲图像，分别由乾（天）、坤（地）、震（雷）、巽（风）、坎（水）、离（火）、艮（山）、兑（泽）八个符号表示。每个大劲的图像，都是之后每阶功夫的起式和收势的姿势。而大劲上表示的符号，则代表姿势的内在精神，很容易理解。

　　这些看似难以弄懂的符号，实际上是古人为了简化表达，而总结的概念。就像‘苹果’两个字来，表示着都一种水果的味道、形状和基本结构，若是没有‘苹果’这个概念，总不能每次表达苹果的时候，都描述他的样子、味道和形状吧，太麻烦了。

　　这就是陈帆这七天弄懂的事情，也不枉费他花了心思，竟然初步弄懂了练功的关键点。

　　只可惜，现在下午的时间已经过了，只能等到晚上练习‘太阴’的动作了。

　　而此时，在尚武大街，996号坊，赵家武馆的练武场中。

　　赵斌穿着三十斤的铅板衣，每个手上戴着十斤重的铅丸手套，脚腕上戴着二十斤的铅板袋，正站在褐色的铁木地板上，苦练一招灵虎出洞的招式，此时已经是第一千三百遍。

　　赵斌前脚踏地追风，地板嘭的一声响，后脚蹬地跟随，压的地板吱吱乱响，腰劲一转。

　　灵虎出洞！

　　身体顿时蹭地窜出一丈远，同时双爪猛烈的一伸一抓一收，空气连翻空爆。这要是被抓到，整条手臂都得废掉。

　　“不对！不对！劲到了，神没到！灵虎出洞在于灵，你那是恶虎！魔虎！不是灵虎！那一拉一伸攻防一体，你这只剩攻了！”一位坐轮椅的老汉，手拿着铁戒尺，指着赵斌。

　　“不行了！爹！累的不行了！”赵斌噗通跪到地上，往地上一趟呼呼的喘息。

　　“你个没眼力劲的臭小子，干什么招惹黑面小子，那小子下劲圆满，比你强悍三分不止。要是下个月劲武大会的时候，老子收买不了他，你再打不过他，就等着喝西北风吧！”老汉粗壮如树根的手，拿着铁戒尺杵在地上敲打：“说了多少次了，在你练成《五灵大劲》之前，别给我找事，你就不听，你以为你这坊间冠军怎么来的？真是你打出来的？比你厉害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劲武府的人，从不来找你，却偏偏找那些第二、第三名次的人，你……”

　　“啊~~~”赵斌双手捂住耳朵，身上的筋肉暴起：“爹啊，你别叨叨了，烦不烦啊，我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找事总行了吧！好好练功总行了吧！”

　　正在此时，跑进来一个人，他急匆匆的跑到老汉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半天。老汉听得只点头，愁眉苦脸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等这人走了，他才缓出一口气：“黑面小子受了重伤，这辈子恐怕也练不了大劲了！”

　　赵斌腾的一下坐起来，笑的满脸开花：“是吗？太好了！”

　　“好！好个屁！不上进的东西。天下像陈帆的人，多了去了，你不用功，早晚有人替你。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给我练到中劲骨如金刚。下次劲武大会，我不会再给你收买人！陈家的武馆，你继承不了，就让你弟弟来继承！”老汉气呼呼的滚着轱辘，往里屋走去。

　　赵斌眯蒙着眼，看着偌大的武馆，气喘吁吁的说：“等着！这些都是我的。陈帆还有你，在老子这里装完逼就像溜，想得美！”说完，站起来继续练。

　　此时，还有一人惦记着陈帆，那就是虎脑。远在文明东大街，号蘑菇楼的3层里，虎脑坐在沙发上发呆，他的目光盯着窗外两只打闹的鸟儿。

　　虎头受了重伤，幸好医治的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不过因为他的脊椎拉裂，已经瘫痪，算是彻底废了！也因为犯了入室抢劫罪和非法持有火器，已经被官府批捕，等他能出院了，也是要入监狱的。

　　虎脑在这里等虎头新的消息。

　　等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的时候，吴浩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到高椅上。

　　虎脑立马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吴总！”

　　橙黄的氦石光映着吴浩阴沉的脸，他靠着椅背，沉默两息，抬头说：“虎头现在的病情稳定，但还没有苏醒，他苏醒后，就算嘴巴闭的再严，官府也会查到你。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什……什么选择？”虎头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

　　“第一个选择，今晚把虎头接出来，风险我担，但出来之后，你俩必须离开飞鹰市，永远别回来。第二个选择杀掉虎头，你留在这里做教头。”

　　虎脑一丝犹豫都没有：“我选第一个！”

　　“不再考虑考虑？虽然风险我担，但保不准你会被抓到的，那时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吴浩冷冷的说。

　　“不用考虑，阿哥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虎脑攥紧拳头。

　　“好！今晚十点，有车带你去，路线已经给你选好！切勿节外生枝！”吴浩露出一丝诡笑。

　　“谢谢吴总！”虎脑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刚出办公室，他的眼神变得阴狠，心里冷道：“陈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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