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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我的妈呀!这邱致中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见朱慈烺没有别的就交代,马阿大弱弱的问了一句:“殿下,是不是在城中找个孤苦小童收养,也好这些日子伺候殿下,这打水梳头的手艺,俺老马是着实不行呀!”

  “...还真应该带着李恒温来,只是一路奔波怕那小子身体吃不消。在南京除了咱们自己人,谁也不能尽信!以后这些杂事安排亲兵轮班即可,不必你亲自侍候。”朱慈烺带兵住进魏国公府,却是把府中安排的下人全轰了出去,一切以军规行事。

  马阿大领命下去安排之后,朱慈烺觉得有些发困,朝堂上一番口舌,真的是耗尽了他的经历。

  衣服也不脱,朱慈烺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直到晚饭时分,马阿大叫醒了朱慈烺,并且告诉他,邱致中来了。

  其实邱致中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而且他不是马阿大寻来,而是自己送上门的。

  只是马阿大见朱慈烺昏睡,不忍叫醒他,只好让邱致中客堂坐着,喝些茶水。

  朱慈烺听说是人来了,变命人上了晚餐,带着马阿大和邱致中一起吃个便饭。马阿大常和朱慈烺一起,早已不以为然了。邱致中却是第一次与太子同桌,激动的拿筷子的手都要有些抖了。

  “致中在南京过得如何?可还在皇宫之中?”朱慈烺问道。

  邱致中见太子问话,赶紧放下筷子,恭敬回道:“回禀殿下,致中自来南京宫中做了副守备还算顺利。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忠诚勤慎,对下官也算照顾。”

  “致中不必拘谨,本宫自离了宫中,诸事自理,尝遍民间疾苦,早已看透那些虚节。”朱慈烺想让邱致中放松一些,他好问话。

  见邱致中稍微自然了一些,朱慈烺正色问道:“崇祯十一年,本宫加冠出阁,你为本宫伴读,朝夕相处,虽为君臣,却似同伴。经年下来,你陪着本宫读书,也算知了圣人道理,如今我只问你,我可还能信你?”

  刚放松了一些的邱致中赶紧站起身来,撩袍跪地泣泪回道:“臣自京师陷落,太子失联以来,每日都为太子祈福。福王继位之时,众大人与韩公公共议拥立,臣始终未曾参与其中,就是因为心中还念着殿下活着,能够逃来南京!这大明,是殿下的大明呀!苍天有眼,后来终于传来殿下在山东的消息,那时臣就想要北去寻殿下。后来想到,殿下早晚要来南京,臣留在南京更有用处。殿下来了南京,也不入皇宫,臣没有机会觐见,今日大朝后,臣寻思殿下有了时间,这才赶紧来见殿下!”

  听着邱致中说了一大套,朱慈烺也有些感动,太子的记忆中,此人忠厚老实,言语不多,对自己向来是很好的。几年学习下来,学识并不比太子差上多少。要不是六根不全,只怕考个举人是轻松之事,就是进士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初走我路子南下官吏,可还有联系?方大人如今在何处?前几日迎我的大臣中怎么没有见到他?”朱慈烺当初安排方拱乾为南京兵部侍郎,按理说够了去迎接自己的资格了,可朱慈烺仔细寻找,却没有在队伍里看到他。

  “方大人致仕了。”

  “啥?他才多大年纪,我记得他应该不到五十吧!”

  “这个,方大人毕竟是京师来的,初来乍到没什么人脉。福王继位,功臣俱要升官,呵呵,方大人只得腾出位置。于是一气之下,就辞官回乡了。”邱致中无奈的说到。

  见朱慈烺摇头苦笑,邱致中又说:“殿下,当日那些官员没有一个靠得住的,锦上添花可以,太子要是有什么重用,怕是不太可靠。”

  朱慈烺也知道这种临危逃难的人,能有什么担当!

  “殿下,恕臣之罪。”邱致中突然明明奇妙的请起罪来。

  朱慈烺好奇问道:“致中何罪?说来听听。”

  “殿下,臣犯下了结交外臣之罪。自从太子山东竖旗,南京朝中几派对立。臣怕最终福王派占了上风,便私下结交了几个支持殿下的中层官员,以为太子内应。”邱致中说完,就看向朱慈烺,却发现太子正用一种不知道包含着什么情绪的眼神看着自己。

  朱慈烺缓过神来,起身冲到邱致中身前,一把握住了他的双手,只是这次不像上午对待王铎和福王那般。

  朱慈烺握着邱致中的双手不停摇晃,嘴里兴奋地说道:“致中何罪之有!你所为之事,正是我今日最需要的!致中大功呀!”

  咳咳,马阿大看着朱慈烺太不像话,太子握着个太监的双手成何体统!最主要的是,实在影响马大爷的食欲!

  朱慈烺听见马阿大咳嗽,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放开邱致中,哈哈一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然后接着问道:“致中手上共有人,可都可靠?”

  邱致中被朱慈烺的举动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朱慈烺恢复了常态,于是赶紧答话道:“臣所结交之人共有,都是在福王派最为嚣张之时发声支持太子的,后来臣相识他们之后更是坚信都是忠贞之士。”

  “好,我信得过致中的眼光!来,说说他们姓名,都是何官职?”朱慈烺饶有兴趣的问道。

  邱致中点了点头,报起了花名册:“臣结交的官吏有,刑部员外郎钱肃乐,吏部功考司主事夏允彝,兵部司务顾绛,台州石浦游记张名振,九江兵备佥事孙嘉绩,史阁部幕僚吕愿良,江阴典史阎应元,还有个宁波的举人张煌言。”

  邱致中林林总总念完了八个人名和官职,再一看朱慈烺,目光呆滞口角流涎。

  “臣无能,半年时间只能结交些微末小官。唉,殿下,臣毕竟是个宦官,不为士人所接受。这八位俱是忠贞正直的君子,心中只尊太子,所以并不轻视于我。”邱致中以为朱慈烺嫌弃他收拢之人官微职小,甚至还有没有官身的举人!

  其实他错怪朱慈烺了,虽然朱慈烺对明末名人不是太了解,这些人名偶有几个似是耳熟,但恰恰是最后一个无官的举人,对于朱慈烺来说可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张煌言,这可是西湖三杰之一呀!朱慈烺随父母游览西湖的时候,可是特意瞻仰了三位人杰的墓地。

  虽然不太清楚张煌言的生平过往,但是能与岳飞,于谦并称三杰,那一定是大德大才之人!

  惊闻此人已入自己囊肿,朱慈烺怎能不留下激动的口水?

  当然,如果朱慈烺再有点文化底蕴,能够知道那个兵部司务顾绛,最近正在准备改名立志,而他将要启用的新名就是顾炎武之时,怕是会直接晕倒了吧!

  刨去这两人,剩下的那个不是风云之际,史书留下重重一笔的豪杰!

  邱致中虽是宦官,但自幼随朱慈烺读书,心中明大义,才德俱佳,这才能结识了这些天精地灵般的人物!

  “哈哈哈哈,致中勿怪,本宫是心中高兴,失了分寸。致中大功呀!”朱慈烺缓过神来,看邱致中误会了自己,赶紧解释。

  边上的马阿大心中偷笑:“太子殿下肯定是又惦记上这几个人才,怕是要连蒙带骗的拐回山东,使劲压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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