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破机关细解沙盘
云儿迈着单调又无趣的步伐，就这样走了很长时间，总觉得前面有个人在引领似的，两侧不时出现些岔口或者凹进去之处，他便停下来，附耳过去，无光，亦无声。
他无聊，呼出：“师父，这里环境又潮湿，还黑，真的会有人吗？”
传来：“为师之前便同你说过，相信即可。”
“那人到底会怎么救老爷子呢，这里这么无聊，师父你不透露一下吗？”
“莫急。”
问几遍都是这样，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大衣袍绝对一个字不说，而他不想知道了，这大衣袍是一个接一个地说给他听。
云儿心中失落，想起大概上山时不听大衣袍的指挥，对方或许也是这么个心情吧？
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这么记仇。
不过老爷子曾说，道法高深之人，必然凡事讲究神秘，向来以小见大，由浅入深，故而不必理会，任事情发展便好，毕竟，时间可以见证一切。
云儿极力克服着内心浮躁，却不禁将步子加得更快，只听得那铁链声愈发急促与沉重。
前面一定有个人在带领着他，他还能感觉到有人影在晃动，一走一歪，似乎对身上的铁链极为愤慨与厌倦。
可一直见不到这人，云儿更加急了，于是跑起来，没有任何节奏地疯跑，猛烈呼吸着洞中并不多的空气，却怎么样也追不到这人，那铁链声音变得又大又尖锐，震得他头晕耳鸣。
忽然，他停步，声音戛然而止。
他扶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抽出一只手压在潮湿的洞壁上，凝住神，艰难呼出：“师父，你是不是听不到铁链发出的声音？”
传来：“为师的感官只有视觉与嗅觉，故而与你对话才由此法，怎么，你发现了何种蹊跷？”
“师父曾说过，这铁链是个机关，但是记不得是做什么的了？”
他心跳很快，不能立刻平静，这一来，也不知大衣袍能不能感受到他的话。
果然，对方的声音停了片刻，再传来的却是同样的问题。
看来当心情烦乱之时，有时候是不能够把要说的话传给大衣袍的。
云儿借由平复呼吸之际，开始思索起来，如果这个铁链是种机关，到底起到什么目的呢，难道是为了让人听着害怕，以为前面有什么东西便敢不走了，就和他方才对漆黑之感一样？
虽然闭着双目，可见眼球在其中微微转动。他未转身，只默默后退。
一步、两步。接着这铁链声便从身后传来，发出慢悠悠的“划楞划楞”。
他此刻呼吸逐渐平稳，墩身去摸脚下的地面，却探出自己踩的不是石板，而是一道粗重的铁链。而每走一步，这铁链便会与上方相连的其他铁链相撞，进而发出响声。
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前方奇异铁链之声，他发现了其中奥秘，脚下却已经有些打颤，呼出：
“师父，这铁链通往哪里？”
随即传来：“你怕了？”
“鬼才怕！”
云儿大着胆子向前走了约几百步，却再度遇上那个四不像兽。
只不过与之前那个不同，并没有被铁链缠住。
而他所在的方位，是众多铁链的中心，铁链纵横交错，延伸到很远，也不知从哪个方向走才是对的。
他看着与自己等高的小兽，它的角正指着一个方向。
行，信你！
他刚要跨出，耳边便传来“等等”二字。
接着传来：“徒儿，你先探探路再走。”
云儿往前探了探，发现这虽然能看到铁链，却触不到，怎么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被迷惑。
传来：“铁链高低纵横，你的感官会有所偏差。接下来的路并不难走，调动触觉，分出虚与实即可。”
他打了个冷战，呼出：“师父，这么缺德的机关，你可知是谁设计的？”
传来：“应该是你师娘。”
“哦，那当我没说。”
“无需在意，对于她而言，大概是种褒奖。噢，类似机关后面应该还有很多，徒儿感兴趣可以逐个体会。”
云儿撇撇嘴，呼出：“师父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吗？”
大衣袍随即不再说话，云儿想着这位肯定是在偷笑呢吧。
有个这样会做机关的媳妇，大衣袍大概也不怎么好过，怪不得现在落得如此，难道也是让自己媳妇整得？
云儿还想问师娘在哪里，可这大衣袍偏偏有的问题回答，有的就不回答，对于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之类的，一概不予回答。
云儿自讨没趣，只好走到被安排的好好的下个地方，说是调动触觉，自己手脚并用，瞎子一样摸来摸去，狼狈的很。
等终于摸出来，他才擦着鼻涕与眼泪，感受着前方的一片明朗。
这明朗处还算宽敞，类似于大厅或者会客室的地方。不过云儿知道，估计睁开眼睛又会是一片黑暗，于是依旧闭目，走近桌案上的大沙盘。
他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碎牙山的地图，因为很像之前宗顾画的那张，只是成了更加便于观看与分析的沙盘，这种东西也就行军打仗时会用到。于是不再去深看，只探寻是否还有人在此。
“徒儿不觉得这座山，很像一个人吗？”
云儿看了一圈没有人，心中急切，当下呼出：“师父，我求你别那么神秘兮兮的好不好，你答应我找到人就回去救老爷子，这马上都快一天了，可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徒儿不觉得这座山，很像一个人吗？”
大衣袍停了一会儿，还是传来那句话。
云儿叹了口气，垂下头，也是，只要自己一着急这话就传不过去。
百无聊赖，于是只好再投入到沙盘当中。
“你看，此山共有六处进山口，尖子峰为最东，贯通整体，直通最西之利若崖，东侧北部有薄臼台，南部为犬默岭，西侧北部乃空悬门，南部磨剑冢，而切榕洞，正在此处。”
大衣袍温和的声音在云儿耳边传来。
起初，云儿并不是有多在意，只默默听着其跟讲天书似的叙述，然后便随跟着看向其说到的位置，直到他发现了异样。
最后当其提到“切溶洞”时，不用指出，他已经锁定在那里。
如宗顾所言，他因为对这个地方很是在意，故而目光一直脱不开，才让其发现了异常。不过他那时候仅仅是光盯着这一个地方，最多也就再加上旁边最近的空悬门与那个作为官道的尖子峰，从来没有从整体去考虑过这些地方有什么联系。
经过大衣袍的一番说明，他才发现，这沙盘所呈现的所谓碎牙山全貌，竟像是一个怪人头朝东，脚朝西，横躺在上面。
那怪人以尖子峰为口，以利若崖为肛，北方空悬门、南方磨剑冢分别为左右手，而北方薄臼台、南方犬默岭分别为左右足，当下所处的切榕洞，正在心脏之位！
云儿惊奇呼出：“是挺像个人，而且从位置看，这里是它的心脏，不过……师父要找的人应该不会是指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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