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做人难，新生
“你到底好了没？”
“急什么？”
“你化妆半小时了，至于吗？”
“把‘吗’去了，非常至于，我听雪晴说现场有电视台的，毕竟也是个爱心捐赠暨支教誓师大会，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上电视的。”
眼看着璃宝宝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而且老妈也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打扮个什么劲，张一罚也就不在催促了，开始消费自己的被强制浪费时间了，“你想上电视你和我说啊！”
“你是导演啊？”璃宝宝翻了个白眼，为了不浪费时间，还画了个眼线。
“当然不是了，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相亲啊！我和你说，就凭你的长相，一定是会火的，到时候你再加几句‘我只想在布加迪威龙的轰鸣里哭起，也不愿意在鬼火电动车后面微笑着去投胎’，别丢啊，这口红也挺贵的！”
张一罚看着手上刚刚接住的不知色号不知品牌的口红，还没等他仔细研究一下，就被璃宝宝抢走了。
好不容易等璃宝宝画好了妆，张一罚仔细一看，和之前相比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有些不知死活地问道，“你这大半个小时是在做无用功吗？”
“嗯？”璃宝宝翻起了画过妆的白眼，让张一罚觉得比刚刚的那个白眼大一些，看样子也不是无用功嘛。
女人们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直男，把她们辛辛苦苦地努力视而不见，还要出言贬低的直男癌就更讨厌了。
“你别电我，大家都是一个妈生的，不过我觉得可能是你的画妆技术炉火纯青，再加上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色容颜，所以眼拙的我才没有看出来……”张一罚把该吹的都吹一遍，就差夸赞她的血管与血液了，也不是因为他脑子抽抽了，而是璃宝宝这时候正拿着口红正在追杀他，脸上凶巴巴地想给他画一个烈焰红唇。
在今天这个张雪晴的大日子里，张一罚为了自己的指甲不显得太奇怪，他还特意带上了仿重伤的手套，简而言之就是用绷带缠住了双手，假装受了重伤，不过在旺财师兄的设计下，手指还是可以非常灵活地运动。
十指一起受伤虽然有些巧合，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
“别追我了，我真的没有xx糖浆！”张一罚说完就后悔了，璃宝宝追得更凶了，嘴里还要挟被她抓到还要加个眼影，看着那大概是紫色的眼影，张一罚就想到了机佬紫，赶紧搬出最后的大招，“你的妆都快花了！”
“呼……呼，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给我小心点！”咬牙切齿的璃宝宝拿出随身化妆小镜子，仔细观察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看看有没有哪里的妆花了。
“你们吵闹了大半个小时了，到底在干嘛，吵得我头疼，妆都不能好好画了！”柳玉英总算出来了，张一罚和璃宝宝能有时间打闹，也是因为老妈还在房间里努力地遮掩时光的痕迹。
他们身为子女，再加上有点从心，自然不敢催促，就连老爸张建国都在房间里说了大半个小时的赞美，张一罚偷听偷看的时候差点把早饭全部吐出来。
不愧是时间与从心一起发酵得来的人生经历，能哄得老妈眉开眼笑，而且老爸根本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至少张一罚没有从老爸的脸上和语气里感受到。
如果张建国得知儿子当时的内心活动，一定会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夫妻间的矛盾都是可以用一点小钱钱来解决的。
赞美的话，自己文化不行想不出来，那就花钱找中文系或者精通此道的人来编写，他们非常乐意在空余时间把自己曾经没有付诸实践的酸言酸语拿出来赚一些外快，甚至服务好的店家还会附上备注，教导你在某种情况下要使用编号的句子，保证不会说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
过节的礼物不知道自己送什么的时候，记不住结婚纪念日、恋爱纪念日的时候，都可以通过花钱的形式让别人来计划来提醒，现在的服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老婆，赶紧走吧，时间不早了。”张建国保持了大半个小时的微笑，此时已经肌肉僵硬了，他迫切需要揉一揉，所以此时他急需早点出发，他穿鞋子的时候可以趁机揉一下。
“你们看我今天的妆怎么样？”然而不管年纪有多大，女人还是女人，柳玉英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询问一下子女们的意见。
“非常美丽。”
“兰质蕙心，温文尔雅，妈妈你这里的衣服有点褶皱了，我来帮你整理下。”
从成语的运用来看就知道前者是张一罚这个学渣说的，不走心、非常敷衍，而后者当然是妈妈的心肝宝贝，还非常鸡贼地上前帮忙，就差把自己有多么孝顺写在了脸上。
果然柳玉英非常吃璃宝宝这一套，非常焦急地说道，“哪里，快帮我弄好。”
“心机！”张一罚在旁边小声嘟囔着，由于是自己亲妹妹，后面那个字张一罚只能和打断的牙齿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这就是社会，你做的工作再多，老板不知道有什么用？说不定还会被小人冒领，你累死累活帮别人搭了梯子，遇到狠一点的小人，还会过河拆桥，和老板说你坏话，彻底断掉你上升的渠道……”脸部保持僵硬微笑的张建国来到张一罚旁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副我很有经验的样子。
“做人难啊！”张一罚虽然只挨过一年社会的毒打，但是也经历过这些小人的陷害，此时非常有感触。
“做男人难啊！”看着老婆在璃宝宝的帮助下又进了房间，听说去选别的项链了，张建国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有些感叹道。
“做个会赚钱又会讨好老婆/老妈的男人更难啊！”*2
“与君共勉！”张建国和张一罚握住了对方的手，张建国没有把对方当作儿子，张一罚也没有把对方当作爸爸，在这一个瞬间他们是知音，他们是朋友。
反正张一罚的手全被绷带包住了，两个大男人都不觉得对方恶心。
“猪头！你出柜别找你爸，我还想夫妻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换了项链的柳玉英一出来就看到了辣眼睛的场景，赶紧怒气冲冲地制止他们。
“我先去按电梯，你们快点来。”张一罚撇开老爸的手，踩着鞋帮往外不要命地跑。
……
“今天是工作日，怎么人还这么多啊。”脸部恢复正常的张建国看着人山人海的五一广场，对着旁边还有些怀疑的老婆说道。
柳玉英瞥了眼站故意在五米外，和专门请假而来以张雪晴闺蜜身份来的林雨正在窃窃私语，“应该是和我们一样，都是来给去支教的亲戚朋友加油吧。”
“阿姨叔叔，早上好。”林雨拉着不情不愿非常尴尬的张一罚凑了过来。
“早上好，吃早饭没有，我带了你叔叔做的巧克力曲奇。”柳玉英还记得着之前林雨一个月以来的照顾，昨天晚上就让张建国做了一堆东西，当然还有张雪晴他们的份。
还没等林雨把饭盒打开，就听到张雪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伯伯，大伯母，我们在这边。”
张一罚从身后的卧虎箱里，拿出双筒望远镜，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除了看到张雪晴和林昊宇，还发现自己叔叔和婶婶旁边还有一对中年男女，“好像是林昊宇的爸爸妈妈啊。”
等张一罚他们到了张雪晴附近，自家的其他亲戚也到齐了，“给，我爸做的一些饼干和肉脯，你们留着路上吃。”
“谢谢大伯伯。”张雪晴非常乖巧，先道谢后才接过张一罚手上一大袋保鲜盒装好的零食。
两个姑姑也都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东西，饮料、零食、水果一应俱全，要不是有林昊宇帮忙，张雪晴一定拿不动。
由于张建民夫妇和林昊宇父母在聊天，他们兄弟姐妹们也不好去打扰，只能凑在一起聊天，“父母见面了，看样子距离结婚不远了啊，我们应该可以提前准备首饰和礼金了。”
由于众家长的眼神像是锐利的寒风，年轻一辈都自发地远离这里，跑到灿烂的阳光底下，用灼热的光线来缓解自己脊梁骨上的寒意。
“给，这个小东西给你。”张一罚从卧虎箱里拿出了俩个同样的小玩意递给张雪晴。
把其中一个给林昊宇，张雪晴把玩着手上造型奇特的东西，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哥，这是什么？”
“我听说支教的地方用电不是很稳定，所以我给你拿了一个支持太阳能和手摇的充电宝，还带有强光手电筒功能，遇到停电的时候，你就可以放心了。”
“谢谢大哥。”张雪晴他们还真注意到这些，他们觉得学校里应该有配备手电筒，但是肯定不如大哥给的这种稳定，而且还可以给手机充电。
“喂，喂，喂……”广场中央早就已经布置好的舞台音响响了起来，看样子是在试音。
这是集合的信号！张雪晴看了看手表，“到时间了，我们先过去了。”
“嗯。”张一罚他们知道轻重，目送着张雪晴、林昊宇和他们父母到相应的位置，然后自己这一大堆亲戚到了观众席前排，途中听老妈说，这些观众席位置是林昊宇父母捐了一个多媒体教室后得来了。
虽然没有遮阳蓬，但是有的坐总比旁边站着看好啊。特别是这年头领导都爱说很多有营养的话，站着一、两个小时也太难受了。
“尊敬的领导与各位来宾……”一听到这些话，张一罚就靠着椅背保持上身正直，目视前方却双眼无神，没错了，他就是在发呆。
由于他们这些有位置坐的可能会被拍摄下来，所以提前被叮嘱过，不能玩手机，不能睡觉，旁边站着的路人们则是可以拿手机出来玩。
这也算是有失必有得吧，享受权利的同时也要执行相应的义务。
张一罚的发呆一直持续到主持人和领导发言结束，轮到爱心企业负责人上台捐款发言，然后他就看到了林昊宇，不知道是家庭的影响，还是他自己的性格，他发言时非常沉稳。
看到台上西装革履、侃侃而谈的林昊宇，陈诚觉得这个林昊宇和之前那个在小便池旁边偷看他的人完全不一样。
有演技的人类可真可怕！
张一罚却在惊讶下一个要上台的企业负责人，是他的熟人，只是对方现在不认识他，或者说是不认识他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穿着ol制服的女士正是之前张一罚在别墅区遇到的吴芩，或者说她现在的化名是周琴。
只见对方一脸微笑地来到发言台上，在没有发言稿的情况下说了足足十分钟，要不是有时间限制，张一罚觉得对方可以聊到太阳下山。
“看样子她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只不过她的妹妹怎么样了呢？”
终于来到了支教老师们发言环节，不过这一次的支教老师代表人是一个张一罚不认识的男性，这让张一罚又有些想发呆，不过对方既然献身支教，应该也算是一个好人，张一罚强打精神认真地听完了他的发言。
等到这个活动结束，张雪晴他们这些支教老师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刻，张一罚他们都没有打扰张雪晴和父母的聊天，而是在旁边耐心等待。
“各位老师，到出发的时候了，请按照之前的分配，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好。”一个拿着喇叭的男性大声重复道。
其他人都在和张雪晴道别，只有张一罚在一直盯着那个喊话的男性，竟然是吴薏，看着对方身上那套支教机构的制服，就知道对方已经脱离了苦海，找到了自己活下来的意义。
“你竟然盯着男人看？”已经和张雪晴拥抱道别过的柳芊芊敲了敲张一罚的头，示意马上轮到他了，“不过确实挺帅的嘛。”
“有兴趣？”
“你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张一罚想了想还是不自找麻烦了，吴薏好不容易找到了希望，获得了新生，没必要把她再一次推向柳芊芊这个泥沼里。
这是非常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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