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回到1991
卯之花八千流与多玛姆的战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但是杨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他们身上了。
“阿戈摩托之眼？”杨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慢慢咀嚼，“是，时间宝石？”
“没错，”古一坦然承认，“空间、力量、心灵、现实这四颗无限宝石虽然也神妙无穷，也能抵消掉时间宝石的力量，但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依然能模糊地感应到它们各自的存在。”
“这是每颗宝石不同的特质决定的，时间宝石在‘知’的领域，拥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其他宝石虽然可以抵消时间宝石的力量，却没法阻止时间宝石的窥探。”
“可这其中灵魂宝石又有所不同，这颗宝石因为灵魂能力的独特性，而略微窥探到了一丝至高伟大之力量的本质，拥有了一些薄弱的自我意识。”
“只有这颗灵魂宝石才能在如此近距离地抵消掉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后，还能不被我察觉到。我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都找不到它的身影，这样异常的情况让我担忧。”
杨越听越有种强烈的感觉，仿佛一系列古怪诡异的情况都凑在了一起，串成了巨大的阴谋，笼罩住他的脖子，就等绳索一拉，活活将他勒死。
“你是推断出来的，还是确实看到了灵魂宝石的异常，看到了我的异常？”
古一反问道：“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已经成了异常，你就是‘异常’根源本身。”
“你想说明什么？”
“时光带来的见闻已经不足以成为理性判断的依据，我确实看到了灵魂宝石的异常，却没看到你。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能够扭曲时间长河，未来发生了堪称影响宇宙的极大事件。未来决定过去，杨，这正是我选择相信你的原因。”
杨很讨厌这种说话藏着掖着的高深做派，直接道：“你想说什么？我有危险？还是我要改变世界？”
“不，你来到卡玛泰姬，这是改变的开始。我看不到的‘未来’中，那个‘你’需要我来帮助现在的‘你’。”
古一认真道：“世界并不因谁而改变，因为它无时不变。杨，我并不知道我能帮助你什么，也不知道‘你’需要我帮助你什么，但最了解世界之变化的，一定是世界本身。”
“我可以让你看清你自己……”
没等古一的话说完，多玛姆与卯之花八千流的战斗终于进入到了最后决胜的时刻。
血海熔浆仿若能侵蚀腐败多玛姆的灵魂，让他在卯之花的卍解中痛苦不堪。他最后奋力一击，鼓噪无边黑暗浪潮，要一口气淹没他们，让杨等人沉沦在魔火中煅烧至灰。
多玛姆似乎看出杨才是卯之花八千流的主导者，义无反顾地朝着杨狂袭而来！
杨此刻心绪难平，沉浸在思考中。古一的话触发了他许多想法，正是烦躁不耐的时候，多玛姆的呼喝，让他像是咽下了一只肥苍蝇那般恶心。
莫名的怒火升腾而起。
“滚！！！”
双眸中的金色洪流不知觉中奔腾闪过。
一闪而逝的威严吓呆了多玛姆！
神威镇狱海，一扫天下白。
多玛姆的眼中仿佛有一轮炽亮白日凭空升起，照耀整个黑暗维度，亘古未曾出现的奇景，黑暗维度恍若白昼。
“不，幻觉、这是幻觉……”
明明只是刹那间的幻觉，幽静深邃的黑暗维度，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双眸残留的白光映象，彻底让多玛姆肝胆俱裂！
“是、是神……”
话还没说完，多玛姆被吓得落荒而逃，卷起黑暗空间，撕裂进入乱流中。
景象回转。
三人回到纽约圣所的残迹中。
古一也被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威严骇得不轻，下意识后退半步，然后不动声色地又挪动一小步，让自己看起来脚步未动。
杨回过神，敏锐地察觉到细微的距离变化。
“你做什么？”
古一眼中闪过奇异的光，问道：“你不知道？”
杨不悦道：“你不要总是和我绕圈子，我应该知道什么？”
“不，没什么，”古一咽下了要解释的话，转而提起别的话题，“那个女人……”
卯之花八千流瞥了至尊法师一眼，毫无烟火气的眼神，让古一都嘴角苦笑。
收敛了卍解，连杀气都收敛住。此时静静伫立在残垣断壁中的卯之花，就像是生长在墨池中的清丽白荷，遗世而独立。
风不敢冒犯她，轻轻拨开一缕缕发丝，温柔地磨蹭着她姣好的脸庞。低垂的睫毛遮蔽眼帘，仿佛什么都不在眼里，又仿佛什么都映在眸中。
独特的气质让人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这里传来的大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好奇的市民，又有许多人渐渐被卯之花的气质吸引，人群越发聚集起来。
喧闹声、口哨声，周围嘈杂起来。
古一看了看周围，叹气道：“看来，巧合也是必然的一部分。”
这次古一抢在杨前面，解释道：“我本来想和你聊聊那个女人的事，人群越聚越多，反而让我没时间和你细聊了。”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换个地方不就成了？”
“不，或许在你看来只是个巧合，或者是无关痛痒的意外。但在我眼中，这却是一次世界支线的变动。我在时间长河中，已经看过了太多太多，因此我知道，每一个细微的改变，都将引领走向另一个未来的‘结果’中。”
古一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有什么在追赶他。
“再加上之前我想和你说明无限宝石和你的异常时，又被突然状况打断……一次意外已经足以让我警醒，而再次出现，就是在催促我。我不是引路人，我不能挡在分岔路口更久了，否则会引起某些剧烈的反应……”
杨听得迷迷糊糊，他还不清楚自己无意中激发了灵王之力的洪流，还以为古一指的是被吸引而来的人群，殊不知，古一话里真正的意思是，他无意中爆发的灵王之力就是有人从未来在干涉过去，借此提醒、预警、催促、警告。
至于究竟是善意的提示，还是恶意的警告，古一短时间内也没法分辨思考。
古一嘴巴像是念咒，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杨的耳朵里。
“一切都是预兆，一切都是启迪。记住，智慧不是所知的真相，而是真相背后的思考。要学会逐渐从事后的思考中汲取智慧，走到最前方引导真相……”
“古一！你到底在说什么！”
“厘清过去就是寻找真相的第一步，你所有的疑惑都会在获知‘真相’后得到解答。”古一身上渐渐冒起浓郁的橙光，压缩成暗金色的超高质量的法术之光紧紧贴着古一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是皮肤有荧光，“我不能再说更多了，时间已到！”
“什……”
杨预感到不妙，刚张嘴，就被汹涌的时间洪流卷入进去。他满脸的困惑不解，不是说无限宝石的力量会相互抵消吗？为什么他会被时间宝石卷入时间洪流中？
时间洪流在虚空上搅动出一大块褶皱，杨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古一摇晃了几下，脸色煞白，仿佛连身体都虚幻了几分。
卯之花八千流抱着斩魄刀冷冷地一瞥：“再有下次，斩了你。”
平静的语气，透出无边杀意。
古一苦笑着望着这位清冷丽人一步踏入时间洪流的漩涡中，随之消失不见。
噗。
气泡被戳破的轻鸣。
时间洪流的漩涡被空间抚平。
时光荏苒，消失的两人回到了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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