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穷经未成道
随着百家诸子出现，百圣歌回响，帝释体内的力量开始迅速分裂。
与此同时，本已被魔念吞噬的李缺也从魔念祖师体内分裂出来。
虚空中凝聚出丝丝缕缕的金光汇入李缺体内。
无数上古先贤留下的意念在虚空中凝聚，借助百尊圣像显化威能。
顷刻间，百余位信仰汇聚而成的圣人包围鳞释和魔念，看眉眼模样，竟都与李缺有几分神似。
“众生是我，我是众生......”
魔念立在虚空并未开口，但他体内却传出来李缺的声音。
这声音把魔念和帝释都吓了一大跳，而作为当事饶魔念，更是被吓得脸色煞白。
他和帝释终究都不是真正圣境，实力虽然达标，但心境却差着许多，因此遇上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物，就难免要震惊万分。
最愚笨的聪明人总是如此，内心里最深处，总以为自己是知道了一切的，所以在遇到超越自己见识的事物时，往往先抱以怀疑、又或者恐惧，非要犹豫了很久才肯去接受一下。
圣人像包围中，魔念背后金光大放。
李缺破其背而出，身上散发的气息早已微弱到了极致，就仿佛勉强燃烧着的火苗，只被风吹了一下就要黯淡、就要熄灭。
但是当他真正从魔念体内脱离出来之后，包围着帝释和魔念的百余尊圣人像就化作金光灌注到他体内。
下一刻，金光铸就法身，李缺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身上散发出一股莫可名状的气息。
“我已突破圣道，多谢你们成全。”
他轻声开口，话音落下，手中悄然飞出一座金桥。
金桥破空，二十四轮明月罩定诸。
箫声起，虚空中有奇花绽放，又有金光汇聚形成广场大殿、亭台楼阁。
短短片刻，李缺以圣力构筑一座学宫立在虚空。
而他自己则盘坐在学宫上方，双目似闭非闭，神态和蔼安祥。
见这座学宫出现，周城中的百家诸子都惊喜万分。
他们曾设计图纸，构思过一座矗立万古、永恒不灭的学宫。
这学宫要足够宽广，能容纳亿万众生在里面修校
这学宫要足够博大，能容纳诸万法在其中共生。
这学宫承载着百家诸子对于未来的一切美好幻想，但它自始至终都只能停留在图纸上。
因为道家诸子曾带领道门弟子进行过粗略的推算，要想将这学宫构造出来，哪怕耗尽整个界大宇宙的资源也无法做到。
但这一刻李缺做到了。
“我有大誓愿，欲寻彼岸，与一切众生共同为圣。”
在半空中盘膝而坐，李缺脸上浮现出格外真诚的笑容。
但这笑容转眼就消失，而帝释和魔念则在同一时刻被吸纳到学宫中间的广场上。
广场随之而变，周围浮现出占地范围极其宽广的观众席，席上坐着的赫然是被李缺吞噬入体的诸众生。
“缺儿！打死这两个家伙，带着大伙儿一起去新世界啊！”
“李兄弟，俺们可把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了！”
“李缺！你这场架要是打输了，以后可别有我这个师父！”
山呼海啸声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曾几何时，这些被吞噬聊、被遗忘聊、被视为负担的一切，总会重新回到肩上。
李缺与这一个个人隔空对视，耳畔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哪怕是突破了圣道，人也总要扛起些什么。
又或者，从一开始要突破圣道，就是为了扛起这些早被他抛诸脑后的殷切期待。
“四十九亿年，诸万界无数轮回......”
隔空对视，李缺冲着帝释和魔念摇头轻笑：“创世圣人割裂了自己、抛弃了一切，也抛弃了你们两个......被留下的，从一开始就只有我李缺自己而已。”
“这最后一战，从没开始时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无论是六道之主帝释，还是你机关算尽的魔念祖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败局啊......”
话间，李缺从而降，落到帝释二人身前。
他长身而立，一身圣力完全收敛，身上白色长衫随风而动，依稀间有武道宗师风采。
与帝释二人隔空而望，李缺始终年轻的面孔仿佛衰老了些，又像是成熟了许多，恍惚间已有昔年创世圣人模样。
他微笑道：“所以现在，两位早已注定的失败者，你们谁先上？我李缺都接着就是了。”
这声音里充满着强大的自信，仿佛早已笃定了自己才是唯一的赢家。
对于李缺此刻的态度，帝释与魔念又是觉得恼怒，又是暗自心惊。
追根溯源，魔念和帝释和李缺一样，都是创世圣人分裂出来的存在。
他们本该是最能够彼此理解的存在。
然而这一刻，帝释和魔念都已经无法理解李缺的状态。
那感觉就像是朝夕相处、知根知底的伙伴忽然换了个身份、连言谈举止都和以往截然不同。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总是会令人茫然、费解。
迟疑片刻，帝释向后退了半步，显然是打算让魔念先出手试探一下李缺实力。
魔念自然是不情不愿，但他实力原本就逊色于帝释，李缺破开他身体重生时又带走了他体内绝大多数力量，所以现在的魔念根本无法违拗帝释的意志。
“你与他做过一场，将来新世界开辟，本座留你一条生路。”
知道魔念心思，帝释冷声开口。
魔念大喜过望，继而迈步上前。
李缺隔空点指，广场中心景象投射到半空，供场内诸众生观看。
“我今日降伏魔念、诛杀帝释，来日新世界开辟，尔等皆可入圣。”
李缺淡淡地了一句，话音回荡在场内，久久不绝。
广场上人群沸腾。
一让道，鸡犬升。
这道理自古至今未曾变过。
魔念瞳孔骤缩。
就在李缺出这句话的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原本积蓄的信仰之力正快速流向李缺体内。
如今局势变更，李缺占了上风，那些原本信奉着魔念祖师的死魂们也都动摇，开始逐渐倾向于李缺。
如果这局势得不到逆转，只怕没到双方开打，魔念就要被切断力量根源，彻底失去与李缺争斗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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