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潜伏进城
有一种哲学叫作以杀止杀；有一种理论叫作以暴治暴。
世上很多事本就无理可言，这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无情的心仿佛蓦地飞回了那个杀戮的场景中，那满头红发的男子，绷张的肌肉如鲜血般红。仅仅只是不经意的一抬手便是生灵涂炭！
“不要！”无情痛苦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可那血腥的场面却依旧徘徊在他的脑海之中，挥洒不去！
“冷静点！”无痕用力抓开了他的手，直视他的双眼。“冷静点，不用怕！看着我，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所说的意思吗？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过，任何的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然后呢？”无情冷笑着，发自内心地对自己鄙夷。“然后就可以借着这正大光明的借口去杀那么多的人？！”
“你的心魔太重了！”无痕叹气道：“实在是太重了，你有必要为这些事耿耿于怀吗？如果不是你的狂化，那就会有更多的人会死去！我知道你到现在都还对常胜的死念念不忘。但这是战争，残酷的战争，有谁能保证下一个牺牲的人不是自己？！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你的狂化，那就不仅是常胜死这么简单了，邱少、将天来包括更多的亚特士兵都会死！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追求不了完美的事我们只能舍去某些部分！”
“可是……”无情的心在动摇着，口中喃喃：“可是我却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
无痕看着他，半晌不响。
他最终不冷不热地问他说，“那你是愿意袖手旁观看着更多自己的手足同胞代替他们去死了？”
无情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愣在了当场。而无痕则悄悄地离开了……
翌日，晴，雪已融化天气寒冷。
平静的蜀汉城内走出了三五成群的一队队商旅，他们或赶着马车或直接背扛着包裹行色匆匆地朝前赶路，间或夹杂几个面黄肌瘦的难民吃力地远远跟在商队的后面。
此时的蜀汉暂时处于和平时期，沉醉在胜利喜悦中的民众们也开始意识到多年的战争下来自己家所储存的食物实在不能再支撑日益艰难的生活，于是冒着巨大的危险奔赴于各个城市之间。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被英美西占领的城市，相对于物资紧缺的亚特古国而言，去那些被注入了英美西商人的城市的利润自然要多得多。
这也难怪，无论何时何地都奉行“民以食为天”嘛！
而今天出城的商队比往常要多了好多，商人们的体魄也要比先前的那些商人瘦弱得多。年龄也普遍比较小，活似那些在战争中立了大功的魔法学生一般。呵呵，当然不可能是他们了，在这紧张时期有哪个士兵敢随意出城做生意呢，除非他不想活了！
不过这其中倒还真有不想活的人在，比如那支商车上还坐了一位身穿火红劲装的美貌少女的商队！
她，举手投足间摆明了就是焰语嘛！
“你快把衣服换了吧！”在前面赶着马车的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嗓子哑得厉害。“都出城了，你再这样穿着没走几步就保准被人认出来！”
“呵，老师你又乱说了！”焰语站了起来，作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状把手指向了前方。“冲啊！方圆十里内根本就没有敌人，我穿那么难看的衣服给谁看啊？！”
“难看？！”赶车男子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呵呵，是有点难看……不，快，你快把衣服给换下来，再难看也要把它给穿上！”
他从背后的包袱里扯出一件花衣服丢给了她，边丢边说道，“你要清楚，咱们这次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哪那么多讲究？万一被人发现了，那整个蜀汉城乃至亚特可就都完了！”
“那……我穿上还不行么？”焰语委屈地接过衣服，钻进了车蓬嘴里嘟囔着，“好嘛好嘛，我穿上就是了，木头老师就是木，什么事都能掰到大道理上去，哪那么多大道理好讲呢？！”
看着她听话地钻进了车蓬，无痕（自然是赶车的那可怜男子了）不由得一甩马鞭加快了马车前进的速度，直奔前方！
马车很快就到了邻近的城市，在的城门口被把关的士兵给拦了下来，而在他们的前面已经排了很长的一条队伍。
“大家都小心点别说漏嘴了！”无痕压低了嗓门，吩咐车内的几个人道。
“没事儿，大不了咱们直接闯进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信在这里还有人能够挡得住我们五人的联手夹击！”
焰语的话说得豪气万丈，仿佛眼前就算有千军万马在也不过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拜托，你就小声点吧！”无痕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把她给带来，原本还想着让她为蜀汉做点贡献。但照这情形看来，她不拉蜀汉的后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风邪你管管她吧，别让这不知轻重的小姑娘坏了咱们的大事！”
一直坐在车内凝神思考的风邪听罢，可怜地耸耸了肩。那认真的表情最终化作无奈的一笑。
这世界上还有谁管得了焰语这调皮的小丫头呢！
慢腾腾的，终于轮到他们受检查了。
“你们……”
还没等士兵询问，无痕就巴结地笑着说，“各位军爷，你们为了咱们这些贫苦老百姓都辛苦啦！”
“为了你们？”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道，“是啊，我们来这儿都是为了你们啊！背井离乡的，你看我们多辛苦！”
“喏，这是小人的一点小小意思，请两位大爷收着去喝茶！”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那我们也就不客气收下啦！”士兵甲接过钱对着士兵乙暧昧地一点头，朝无痕挥了挥手说，“快进去吧，城里还有大批的顾客等着呢，耽误了商人的时间对谁都不好嘛！”
无痕点头哈腰地上了车，口里不住地说着谢谢把车给赶进了城，而他的身后还有一大批的马车在等着入关。
“什么嘛，为了‘咱们这些贫苦老百姓都辛苦啦’，真恶心！”焰语学着无痕刚才说话的样子道，“我看那，是为了从贫苦老百姓身上扒层皮才是真的！”
“好啦，反正车上的重要物资都已经运过来了，你管他们为了什么呢！”无痕这下舒了一口气，把车在人群中给停了下来，“喏，风邪，你来赶车我休息休息！”
说完也不管风邪他答不答应自己就钻进了那暖烘烘的车蓬中，搓着手哈着气，享受得很……
如此这般又出了城再进另一个城，不知不觉间他们一行已经到了亚特与英美西唯一的陆路国界处，而在他们身后那一辆辆的马车从一开始就一直跟随着。
“终于到了该开始行动的时候了！”无痕下了车，望着身后的一辆辆马车喊道，“大家找个地方把这些车都给藏起来吧！”
他说完就先指挥着两个男学生把马从车上卸了下来，又把那破旧的车给推进了一丛枯草之中。
等所有的人都收拾妥当，时间也就到了夜晚了。
篝火上，悬着一只只快烤熟的兔子和其它的小动物。
“嗯……香吧？”无痕从上面拿回一只被烤得油黄油黄的兔子一边闻着气味一边陶醉般说，“这还是我小时候在野外学的呢！记得那时候的生活多舒服，几个小伙伴去地里偷点东西再捕上个几条鱼就这么撒点盐烤着，味道被说有多好了！”
焰语看他那陶醉的样子忍不住一个伸手就把它给抢了过来赶紧扯下一只腿往嘴里一塞，“哇，想不到老师你不光魔法高强竟然还烤得一手好兔肉！”
“那当然了！”无痕也不管那美味的东西被抢走了，兀自沉醉着往事。“你以为烤东西容易啊，没有天赋加多多摸索练习再好的东西也会被烤得难吃！”
嗯嗯嗯，几个学生看他这样子纷纷趁着这大好时机把他手里的肉都给拿了过去边吃边赞叹着。
可他们哪里知道无痕的这一手好厨艺都是给人逼出来的！想当年他还小的时候，就算是大家一起出来玩了他还是得被人欺负，打鱼啊，偷地瓜啊，这种富有冒险精神的事当然有的是人抢着干。而像烤东西这样无聊的活自然就落在了他——夜无痕的身上了！几年下来，在“不好吃”的拳脚锻炼下厨艺不大长才怪呢！
吃着这久违的烤肉，无痕的心思全都回到了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全然把那些不愉快的经历给忘了！
人，都是这样的吧。
经过岁月的筛选，遗留在记忆深处的永远都只会是那些甜蜜的开心的事——即使是在再贫困的年代，那记忆里至少也会有着几只香喷喷的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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