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昔年往事

　　或许在场的知道叶皖身份的人料想到了叶度的反应，但是绝对没人想到叶皖的反应。

　　当然叶度料到了叶皖的反应，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即便十几年没见面了。

　　叶度僵硬的神色一闪而逝，拍着叶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叶府被你闹成这样，你还解气啊？”

　　“闹？！你还把我当成三四岁的孩子吗？”叶皖这时还真像一个赌气的孩子，“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没有杀人的！”

　　“我知道我面子大……”叶度笑呵呵的说道，“你搬回府里，然后府你谁的罪你，你就处理谁！”

　　叶皖脸上的冷漠缓了一些，轻声的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

　　“那去我的书房。”叶度对叶皖说了一句，然后又吩咐两个下人，一个去打盆水，一个人去煎点治疗内伤的良药。

　　叶度吩咐完之后，就和叶皖一起去书房了，轻风和溪雨也都各自离开了，罗丰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众人，“都散了吧！”

　　叶皖用仆人打来的清水将下巴和手掌上的鲜血都洗干净了，然后坐到了叶度的对面。

　　叶度看着那张肤色有些黑却透着一丝苍白的脸，想过这些年他曾经受过的苦，他觉得很是愧疚。他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搬回府里？”

　　叶皖回道：“我对这座府邸没有感情，暂时不会搬进来。谈大人将叶府旁边的一座三进的院子买了下来，我会搬去那住。”

　　叶度无奈的叹息一声，“既然你不想搬回来，我也不强求你，不过叶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叶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下去，“我有几件事情想问你。”

　　叶度温和的笑道：“你说。”

　　叶皖问道：“当初徐世怎么会知道余叔叔的行踪，你身边的人有内奸？”

　　“的确是我身边有徐世派来的间谍，不过那人早就已经被我杀了！”叶度缓缓出了一口气，“我也非常的后悔当时没有早些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叶皖又问道：“当时我记忆留下的就只有被我杀掉的这几个人，关于幕后之人是徐世这个情报是余叔叔死前告诉我的，我想知道参加那场追杀行动的还有谁以及徐世和余叔叔的过往。”

　　“当时我收到消息之后，就开始找徐世报仇，由于当时动作太大惊动了现在的皇帝，毕竟我在他手下做事，他出面当和事老，处死了一些武官，我也没有办法。”叶度说道，“至于剩下的除了你杀掉的这四人，还有一个在徐世统领的军队中。”

　　“至于你余叔叔和徐世之间的仇怨则是因为一个叫蒋忆梦的女子引起的……”叶度将他所知道的余翊和徐世之间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你余叔叔一身用情至深，在忆梦死掉之后，他就下定决心决不复娶。他唯一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死掉了，而且在你出生之后更是视如己出，所以当时我才让他带上你。更关键的是那时是战乱时代，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你，连你娘我都没有照顾好……”

　　叶度话语之中透着一丝苍凉之感。

　　叶皖说道：“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娘真是难产死的？”

　　叶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宛儿出生的时候刚好在打仗，等我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抱着宛儿已经停止了呼吸。”

　　叶度拍拍叶皖的肩膀，说道：“不管是当初揭竿而起还是当初的投诚，我只想保境安民，你娘的死更坚定了我守护平民百姓的愿望，所以我才没有在你和你余叔叔的事情上去和徐世继续斗争。我戎马大半生，才发现有时候个人得失在国家大义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可能是这个国家这些年对我太刻薄，所以我做不到你想的那样，我只能让我的恨不牵扯更多的人。”叶皖对上叶度充满怜爱的双眸，“从我离开大漠的那刻起，我就决定先私仇后报效国家。”

　　“我们父子十几年后再次见面，你也从当初的那个小孩变成了有家室的男人，我不想做一些令你厌烦的说教。”叶度说道，“现在南陵在我国边线上囤积大量兵力，若是西北边疆少了徐世，那时战事一起，又会有多少生灵涂炭，我只是想要你把私仇先放一放。”

　　“我亲眼看见余叔叔死在我的眼前，那时候他身上被砍了几十刀，致命的一刀是替我挡的，不然我的头颅早就飞了。”叶皖眼眶发红，盯着叶度的眸子缓缓说道，“我师父用了十多年教会了我一身功夫，但是削减不了我心中的那些恨意，你为那些平民百姓去战斗，可是我是带着余叔叔的希望活下来的，若是不报仇，我的视线里充斥的全部都是余叔叔死时的眼神和他挡在我身前的那抹决绝的神态，永远活在那些染满鲜血的红色世界里。”

　　叶度沉默了，他发现叶皖的恨意已经刻到骨子里了。

　　叶皖见叶度沉默，开口说道：“你是我爹，按一个孝字来说，我应该听你的，但是我做不到。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不可以阻止我。”

　　“呵呵……”叶度对着叶皖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我儿子，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易，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开心一些。”

　　叶皖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我希望你最好劝劝叶轩熄了杀我的心思，不然我会杀了他。”

　　叶度皱皱眉说道：“他怎么得罪你了？你们之间应该没什么过节吧？”

　　叶皖说道：“他联合京都府尹想要杀我，你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所以对我的这条命格外的珍惜，所以若是我知道有人想要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杀掉他。”

　　叶度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他一下。”

　　这一对父子又聊了两柱香的时间，叶皖站起身说道：“我还得去我住的地方收拾收拾，我先回去了。”

　　这个时候，溪雨端着一碗药汤进屋来，递给叶皖道：“小少爷，喝药！”

　　“这个称呼我听不习惯，以后你叫我阿飞好了。”叶皖对着溪雨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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