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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谁错


  魏乘风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扛着他的鹰卫肩头:“放爷下来!”

  鹰卫停下脚步站定身子,肩膀稍稍一歪,魏乘风就稳稳站在了地上。

  “爷刚才要是不叫你们你们是不是就不打算动了!没见爷差点儿被人拿针扎了吗!”

  鹰卫面无表情:“奉夫人之命,若二少爷无性命之忧,则无需出手。”

  “他们要是要直接拿针扎死爷怎么办!怎么办!”

  “在扎到命门之前属下会出手的。”鹰卫依然面无表情。

  “你你你……那那条蛇呢!爷要是被蛇咬死了怎么办!”

  “蛇没毒,咬不死,二少放心。”

  “况且那条蛇原本是掉落到定南侯世子夫人肩头的,是二少您自己伸手去抓才会被咬。”

  另一个鹰卫补充道。

  嘿!反正怎么说都是他们有理了是吧!

  “那之前的事又怎么说!我让你们去保护她,你们怎么就放任那两个人出现在她面前还打伤了她的丫鬟!”

  两名鹰卫对视一眼,眸中均是闪过一阵异彩。

  定南侯世子的这位夫人当真不一般,竟然能驯化狼!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狼啊!

  天知道当他们听到那声哨响又看到那头狼奔过来的时候有多诧异多激动!

  “小哈一个撕烂他们两个不成问题。”

  鹰卫颇有些崇拜的说道。

  魏乘风两眼一瞪,他们现在讨论的是这个问题吗?

  另一名鹰卫却觉得不对,又补充道:“再来几个应该也不成问题。”

  魏乘风扶额,这群鹰卫他真是管不了了……谁爱管谁管吧……

  两个随侍这时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见到魏乘风忙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爷。您回来啦?”

  魏乘风啪啪伸手拍了他们两下:“跑哪儿去了你们两个!爷差点儿死了知不知道!”

  一个随侍揉了揉脑袋,继续笑道:“爷,这已经是您第三百七十二回差点儿死了但是没死,可见您福大命大!刘先生批您命硬真是没说错,您抽空应该去拜见拜见他才是。”

  “贫什么嘴!爷要是真死了你们也要因为玩忽职守被拉着给爷陪葬,到时候看你们上哪儿哭去!”

  另一个随侍笑了笑:“不是我们不想跟着您,实在是您跑的太快了。我们追到半路没见着您到见着康城郡王的人垂头丧气的下来了。估摸着是在您手里吃了瘪。就想着既然您都已经把他们搞定了。那我们跟上去也没什么用,索性就回到这儿等您了,反正您身边还有鹰卫呢不是。”

  “就是就是。看您跑的这么急,肯定是赶着过去英雄救美。这英雄身边自然要配鹰卫这样的人才,我们两个去了反倒破坏您高大伟岸的形象,多不合适。”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说着。

  魏乘风脑子里闪过“英雄救美”这四个字。然后就想起自己刚刚在山崖上伸手抓蛇的场景。

  想起抓蛇,自然就想起手上传来的温软触感。

  纤细素白的手。指尖圆润柔软,温温热热的。

  粉嫩娇柔的唇,带着丝丝潮湿的气息,卷着柔滑的舌覆上他的手……

  “二少?二少?”

  有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

  魏乘风回过神来。脸色有些涨红:“你说什么?”

  “奴才说,您下次英雄救美啊好歹换个美,换个没有主儿的美。您这费劲巴拉救了半天救的是别人家的美。您说您图什么啊!”

  魏乘风现在哪儿听得进去什么我家的他家的美,他只知道自己的右手虎口灼热异常。连带着他的脑子都有些发蒙。

  “回府!回府!”

  他摆摆手说道。

  鹰卫早在随侍出现的时候就又消失不见了,两个随侍则是大眼瞪小眼。

  二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跟他们斗嘴直接喊着要回府了?

  …………………………

  “魏二少被定南侯世子夫人吓晕过去了?”

  康城郡王将视线从沈南竹之前画好的画作上收了回来,挑眉问道。

  他身前垂首立着两人,正是之前出现在山崖上将红笺打晕了过去,还想将梦宝脸上的帕子扯下来的人。

  “是,奴才二人回去的时候正看见魏二少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蛇去吓唬定南侯世子夫人,还顺手将她脸上帕子扯了下来。”

  “帕子掉下来以后魏二少抬头看了定南侯世子夫人一眼,结果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就晕过去了。”

  “旁边那头狼在他拿出蛇的时候都准备扑过去了,结果看见他晕了,这才作罢。”

  “奴才二人虽未曾得见定南侯世子夫人真容,但想必是极丑的,不然也不会将魏二少直接吓晕了过去。”

  康城郡王听着两人的回话,想着那女子精致的眉眼和小巧莹白的下巴,眉头下意识的微微蹙起。

  那女子脸上若是没有那些红斑,定然是极美的,但现在竟然丑的能把人吓晕,可见那红斑病十分严重。

  可惜,真是可惜……

  而且这样一个本该姿容瑰丽的女子身边竟然跟着一头野外的畜生,纵然是驯化了的畜生,那也是破坏美感的。

  说不定她脸上的红斑就是因为跟那畜生走得太近,所以染上的呢?

  这样想着康城郡王更是没了兴趣,随意的摆了摆手:“罢了,下去吧。”

  “是。”

  两个下人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房中的康城郡王又欣赏了一会儿那副雾灵山红叶图,然后起身向一处院落走去。

  早有人在他往这个方向走来时就提前告知了院中的女子们,此时他方一踏入院门,各色女子便已齐齐守候在院内,环肥燕瘦。或明艳或清冷,或妩媚或娇柔,统共十余人,竟各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堪称绝色佳人。

  “郡王。”

  女子们齐齐施礼。

  康城郡王挑着眉将众人打量了一番,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名身穿红衣外罩薄纱的女子身上,伸手点了点:“你。”

  那女子抬了抬眼。点头施礼。转身带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其他女子见状有人不冷不淡的转身回房,有人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有人看着那红衣女子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但最终还是各自散去了。

  红衣女子房中,康城郡王拉着女子的手将她引到了床前。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边伸手解着女子的衣裳一边问道。

  “奴婢红枫,郡王这是第二次来奴婢这里。”女子答道。

  康城郡王点了点头,对女子后半句话却是仿若未闻。只说了一句:“名字倒也般配”,之后便迅速除去了自己的衣裳。将女子压在了身下。

  “薄雾虽好,但雾散了也自有一番景色……”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罗衫半解的女子,莹润白皙的肤色在半褪的红裙映衬下反倒更加灼眼。

  女子羞涩的垂了垂眸,抬手要将自己的衣衫除尽。却被他伸手拦了下来。

  “这样就很好。”

  他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紧接着猛地沉下了身子。

  女子唇间溢出一阵嘤咛声,房中的温度随着床幔的晃动节节攀升。红裙白浪,喘息低吟。许久才见停歇。

  …………………………

  东城大街的大宅内,沈南竹面色有些阴沉的坐在一个蒲团上说了什么,坐在他对面斟茶的刘不凡手抖了抖,几滴茶水洒了出来。

  “你确定?”

  他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要劳烦师父为我安排一番了。”

  刘不凡嘿嘿笑了:“你这孩子就是事多,矫情。当初我就说这么干的吗,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阻,不让我直接给你安排。现在吃了亏,知道身份地位的重要了吧?”

  “说吧,是不是谁欺负你家小媳妇儿了,所以你气不过?”

  沈南竹闻言沉默,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刘不凡便又朗声笑了:“我就知道,若不是为了你家小媳妇儿,你才不会这么做。”

  说完又语重心长的道:“别怪为师多嘴啊阿竹,你媳妇儿长的也太惹眼了,她生了这么一副娇滴滴的面孔,就该好好呆在家里藏起来相夫教子才对,没事别老出门,就算出门也该戴个帷帽什么的挡一挡,不然让有心人看见了,不是徒生是非吗。”

  “我可听说康城郡王最近回来了,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爱收集美人儿,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青.楼.女.妓,也不管是闺阁女子还是已为人.妻,只要他看上了,就都要想尽办法……”

  “哎呀!”

  刘不凡一拍大腿:“你媳妇儿不会是跟他撞上了吧?不会是他看上了你媳妇儿吧?”

  一个意思翻来覆去说了两遍,可见这事的严重性。

  沈南竹仍旧没有说话,但沉默就已经代表了回答。

  刘不凡的神情便也郑重了起来,不免又有些埋怨起梦宝来:“你说你媳妇儿没事儿乱跑什么,她不知道自己……”

  “她不想去的,是我硬拉她出门的。”沈南竹说道。

  刘不凡却是不信,嗤了一声:“你就帮她说好话吧!我还不知道那小丫头!当初我就是在街上看见的她,她当时……”

  “那照师父的意思,长得好看是她的错?就因为长了那样一张脸,所以她就应该被留在宅院里关起来?就应该永远不与其他人往来?即便是无意间被心怀歹意的人寻衅滋事,也怪她自己不知好歹的长了那样一副惹眼的脸?”

  刘不凡从来没被他这样不客气的顶撞过,一时间即有些尴尬又有些气恼:“她既然是你的妻,那自然就不能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你……”

  “那师父可觉得自己无为智者的称号也是个错?”

  沈南竹忽然又问道。

  刘不凡神情一僵,愣怔半晌,绷直的身子渐渐变得颓然。

  无为智者……

  “无为智者?”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圆润的小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穿着大红喜服笑嘻嘻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初为人妻的羞怯。

  “听说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给你出道题,你若答上来了,我就承认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若答不上来……那今晚就不许和我同房!”

  青年时代的自己站在比他年幼许多的少女面前,平日里千回百转的脑袋却变成了木头。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竟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清话。

  “我……我去书房……”

  他记得自己许久后才涨红着脸憋出这么一句。

  少女见他信以为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柔软的手伸出来拉住了他。

  “我逗你玩儿呢。你还当真了啊?咱们今日刚刚成亲,你就自己一个人跑到书房住去了,知道的是你输给了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不受夫婿待见呢。”

  “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少女嗔了他一眼。拉着他向床榻走去。

  男子汉愿赌服输,他像块儿木头一般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努力不去想昨日在书上看到的那些撩人的画面。

  “喂。”

  身旁的少女伸手戳了戳他的腰。

  他不理,她便继续戳,一下,两下……

  他终究是在她赌气的准备转过身去不理他的时候翻身压了上去。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与难耐。

  少女粉嫩的唇渐渐变的嫣红,那嫣红又渐渐变成血红,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越来越多,汹涌不止。

  “救她!救她啊!”

  中年的他拉扯着太医的衣摆。神色阴鸷疯狂:“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她!”

  太医退到一旁摇了摇头:“內腑之伤,救治不得。”

  救治不得?

  救治不得!

  “无为智者……”

  怀中的人一只手轻轻抚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低声喃喃。

  她的面容不再如往昔一般年轻,白皙娇嫩的脸庞染上了沧桑,单纯清澈的眼眸里也充满了深深地痛楚与无奈。

  “我在,我在。”

  他拉着她的手痛哭失声:“阿梅,我在。”

  “真希望我嫁的不是无为智者……真希望……我的夫君……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女子说完这句话在无声息,被他握在手中的手也彻底失去了力气,鲜血却仍旧在从口鼻中汩汩的流出。

  无为智者……

  “谁让你是无为智者!谁让你是最受陛下宠信的无为智者!”

  平日温婉谦和的妾室一脸阴鸷扭曲的神情。

  “你是无为智者,就该知道自己今生只能有一个儿子!不然势必要兄弟阋墙你争我夺!”

  “我若没有孩子便也罢了,可如今我儿都已经九岁了,那个不下蛋的蠢妇竟然忽然有了身孕!你还许诺她要让她的孩子继承你的衣钵!”

  “不过是个没成形的男胎就夺去了你所有的宠爱,那我儿以后要怎么活!”

  “与其让他们兄弟以后反目,倒不如我先帮他铺平了前路!”

  “你的饮食我也一样做过手脚,你今生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死心吧!我儿是你唯一的子嗣,是你唯一的子嗣!”

  身量已经有些长成的九岁孩童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眼中即有一丝害怕又有一丝不符合眼前情形的欣喜。

  他放开怀中的人,走到孩童面前。

  “那碗汤羹是你亲手端给你母亲的,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孩童抖得越发厉害了,颤抖着嘴唇不知如何作答。

  被绑在一旁的妾室仰天大笑:“你查出来了又如何?你知道是我们母子所为又如何?你能杀了我,难道你还能杀了他吗?他可是你唯一的……”

  噗的一声闷响,长剑从孩童的眉心直直穿过,孩童脸上仍旧是刚刚那副带着微微欣喜的惶恐表情,似乎从来没变过,以后都再也不会变了……

  “刘不凡!!!”

  女子惊恐的尖叫划破夜空,画面从此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刘不凡心口有些抽痛,耳边又响起皇帝跟他说的那些话。

  “明明是妾室心怀恶念,明明是幼子歹毒弑母,你怎么能把过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因为你是无为智者,因为你与我这个皇帝称兄道弟,所以你就有错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也有错?是不是我不该重用你?是不是你心里连我也在怨恨责怪?”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此辞官隐去,从此这世上再无无为智者,也没有刘大人,只有刘不凡,刘先生。

  他甚至连收徒也不敢大张旗鼓,在阿竹的能力出师以前从不让他当着外人的面喊他师父,只怕会因此给他惹来祸事,让想要拜师的人趋之若鹜,不择手段的将他抹杀。

  无为智者……

  无为智者……

  只因他是无为智者,所以就要活的如此憋屈?

  只因他是无为智者,所以就活该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

  真是……冤啊。

  真是……太冤了!

  沈南竹看着面色颓然陷入沉思的老者,自知失言,心中颇为愧疚。

  “抱歉,师父,我……”

  刘不凡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的错,这回真是我的错。”

  明明自己也受过这样莫名其妙的苦,怎么还能把这种莫名其妙的罪过加在那个小丫头身上。

  若说她长的好看就是错,那她爹娘把她生成这副样子岂不是更有错?

  在往上算到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岂不是要把人家的祖坟都扒出来?

  他叹口气道:“人老了,年纪大了,就难免生出一些理所当然随波逐流的想法,是我的错,我认。”

  “不过!”

  他又狠狠的瞪了沈南竹一眼:“你小子竟然为了个小丫头就出言顶撞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天地君亲师!可没听说过天地君亲媳妇儿师!那小丫头怎么也不能排在为师前头吧?啊?”

  沈南竹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俯身大礼叩拜:“是,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刘不凡吓了一跳,差点儿直接从蒲团上蹦起来。

  这家伙除了拜师的时候可还没跟他行过这么大的礼呢,这可真有点儿吓人啊!

  他面色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撇过脸挥了挥手:“滚滚滚,赶紧回家哄你媳妇儿去吧!看见你就心烦!”

  沈南竹再度叩首,这才起身:“徒儿告退。”

  刘不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啧啧叹气:“有了媳妇儿管教就是不一样啊,比以前懂事儿多了!”

  …………………………

  已经回到小院的梦宝让小丫鬟买了一顶帷帽回来,在铜镜前戴上试了试。

  “小姐不是说戴着这种东西看不清路,平日里最不喜欢戴了吗?怎么今日这又戴上了?”

  已经醒过来的红笺不解问道。

  梦宝透过帷帽看了看她,又再度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恩,的确是不喜欢戴。”

  不过……这张脸如果会给他惹麻烦的话,那还是挡起来好了。(未完待续)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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