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病毒传播
一只扑着翅膀的虫子从秦勿用未完全遮掩的眼睛处爬了出来，浑身赤黑色的虫子有着半透明的羽翼，不细看的话便会将它当做蚊子，但很显然这是一种比蚊子要可怕千倍万倍的剧毒之物。
饥饿病毒的成虫在啃噬了秦勿用的血肉后又感染了他的情绪，在病魔之力的培养下已然成为了完全体。
“你看到熊吉了吗？”
“走远点，没看到，没看到——赶紧离开这里。”
“你看到熊吉了吗？”
“啊——什么东西，好可怕。”
秦勿用茫然而又无助地在街上四处询问，他分明地看到其他人对他的排斥、警惕、厌恶乃至恐惧，那些熟悉的眼神勾起了他埋藏的，本以为已经被遗忘的回忆。
曾经的他也是这般被人所排斥和畏惧着的，直到遇到了代维，可现在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比之从前还要更加的不堪。
若是从不曾经历过美好，再怎么残酷的世界秦勿用都能够勇敢去面对，可——当被印刻在心底的美好与现实相斥，秦勿用忽地开始感到心灰意冷。
一只只的成虫从他的身上飞走，于不觉察之间扑着翅膀来到了空中，进入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代维坐在圣城小院之中的椅子上，借助红眼蝙蝠的视线打量着秦勿用的一举一动和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江妇美和李安全也用自己的手段在查看着秦勿用的现状，至于那些不具备这种能力魔从们，他们则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依旧如同往常那般或笑或闹，或安静或喧嚣。
李安全静静地看了一阵，虽然知道此刻出言并不合适，但几番犹豫后，还是不忍道：“祖魔，我们这样做——”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代维的目光看了过来，可即便如此李安全也知道代维肯定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的。
他看不懂代维这么做的目的和意义所在，凭着秦勿用对代维的依赖，即便代维指使秦勿用去死，秦勿用也有很大的几率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李安全看向代维，希望能从代维的脸上神色看出些什么，亦或者是得到代维的解释，然而代维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便又别过了头去，继续关注起秦勿用的动向。
圣城作为整个大陆的圣地，具备强大的包容性，它可以接纳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任何生灵，也可以接纳如今像是怪物一般的秦勿用。
秦勿用的出现虽然在人群之中引起了小小的骚乱，可片刻的风波后，那些忙碌的人又开始各自的忙碌。
小小的秦勿用即便打扮怪异，可落在人来人往的圣城之中也只是被人多瞧上几眼，就像一滴细小的水珠落入大海，你知道它在那里，却永远不会单独去关注它。
“这是病魔的一种能力，可以让人尽可能地对他进行忽视。”一直没有开口的代维突然出声道：
“疾病起于微末，除却先天不足外，绝大多数的疾病都是在不经意之间侵蚀人的身体健康的。病魔作为疾病、瘟疫和灾厄的承载者和传播者，其本身也具备了这种容易被普通人人所忽视的能力。”
李安全没有应声，只是认可地点了点头，对于代维的话，他无法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赞同，思索着寻个问题打开话头，可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与之相关的问题。
“小病不查或不可查，但一旦小病积累到一定量或者升华成某种质，这种病恙就会在人的应对机能还未能反应之前瞬间爆发，这种能力对病魔而言确实可以说是绝配。”在李安全思索之际，鬼魔开口了。作为死灵意识集合体的他与代维之间的文化代沟最小，平日里很少言语，可偶尔说出去的话却总是能与其他魔类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和世界的超前意识。
在鬼魔熊吉开口后，江妇美也赞同道：“确实是一种十分适合病魔的能力。”
几语说罢，几人又开始继续观看秦勿用的举动，看着他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漫无目的行走，看着他身上的病毒成虫一只只的飞出飘然落到其他人的身上。
日头很快西去，星光绽放，弯月高挂，在圣城中游荡了一天的秦勿用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小院之中。
遥遥地，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原本沉寂的心顿时开始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起来。
他迅速地走到大门外，试探地推开了一个缝隙，而后又猛地将大门推开，一双眼睛将整个院落一眼扫过。
月光下的小院中，江妇美正在给一个与容貌极其肖似的小女孩梳头发，动作无比迅捷，只是几息功夫就挽起了一个发髻，不过似乎这个发髻并没有让江妇美感到满意，她用力抓起小女孩的发髻往上一提，一把掀走了小女孩的头皮丢到一边，随后又一指点向小女孩那光秃秃血淋淋的头皮，顿时又让小女孩的头上多出了满头柔顺的披肩长发。
在江妇美的身后，一个抱着襁褓的妇人正坐在椅子上微微垫着腿，时而打量怀中襁褓，时而又把目光看向江妇美，眼神之中带着慈爱，丝毫没有因为江妇美的举动而生出任何的惧意。
妇人的不远处是一身绿色皮肤的熊吉，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静静翻看，偶尔会与坐在他旁边的李安全略作三两交流。
院子的角落，四个小孩正蹲在一起打量着前方，在他们的前面是徐艺红，他脖颈上拴着绳索，绳索的另一头被拴在了树上，此刻正在接受四个小孩围过来的生菜或干草，脸上洋溢着满足。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让秦勿用差点以为是幻觉，他揉了揉眼又看向小院，好在的是一切都还在，一切都还是如同先前看到的那般，并没有因为他片刻的忽视而骤然消失。
“妇——江妇美姐姐——”秦勿用大喊了一声，看到江妇美转头看向自己，冲他挥了挥手后朝着亮着灯光的屋子冲去。
“父亲——”秦勿用看到坐在桌前一如寻常般写写画画的代维，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父亲，你们去哪里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听到秦勿用的问话，代维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笑着道：“你一个都没有找到，秦勿用你输了，而且你还作弊去问别人。”
代维的话让秦勿用愣了片刻，旋即高兴地围着代维又喊又跳，“现在找到了，现在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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