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含笑九泉
我死了，心满意足地死去！
曲奇的脸上带着一种欣然的满足，丝毫看不出任何一丝死相的狰狞，然而正是如此，这种诡异的神情却更加让人感到恐怖和惊惧。
代维和李安全等倒是并不在意，就连身为小童的秦勿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异样，反倒是用一双黑亮的眼睛好奇而又充满兴致地打量着曲奇那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身体，心头已经打定主意将其作为收藏。
身为魔族，包括秦勿用在内，他们早就已经被代维在潜移默化下抹去了人性。
但徐艺红和毋刚不同，他们并非魔族，对于曲奇的诡异行为充满了恐惧，回想曲奇在实验中的表现两人脸上隐约露出了藏不住的忌惮。
从开始进行实验，到最终因不断被实验而耗尽心力死去，这段时间仅有不到一个白昼的时间。
然而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曲奇经历了短暂的生不由己地被动配合后很快就主动参与实验之中，并表现出了极度配合的状态。
若是这其中不曾发生什么变故，即便是徐艺红也不会相信，可若是生出了变故，那变故由何而来？
目光游移之间，毋刚的视线扫到了江妇美的脸上，旋即便像是被定住了心神一般再也无法移开。
那是一张有着绝世容颜的脸，所有的颜色都仿若上天恩赐，额间一道玄妙印记点缀，使得这张脸变得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
此刻，那张脸的主人正注视着手中文卷，神情专注，但眼神之中却带着一种无法被忽视的傲然和对世界的轻视戏谑。
似是觉察到了毋刚的目光，江妇美抬头迎上了毋刚看过来的视线，这一瞬间，她眼中的戏谑更甚，犹似嘲弄却并不让人反感，反倒让人心生向慕。
突兀地，毋刚那多年来都平静似水的心仿若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波涛之后泛起阵阵涟漪。
他那已经长出褶子的脸上翻起来一抹红润，眼神也如同怀春少年遇到了心上人。
剧烈的心潮波动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陡然开始加剧，巨大的负荷使得他本就不年轻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很快，他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开始抖若筛糠，因为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幅清晰地画面：被窒息中的曲奇的一言一行再度回忆在脑海之中。
自曲奇苏醒之后，他便着了魔一般总是追寻着江妇美的身影和声音，最初之时，为了听到江妇美的声音，他主动提出配合实验，为的就是能在濒死之际听到江妇美的死亡警告。
而后的实验之中，他表现得越发疯狂，提出让江妇美对他执行“使窒息”指令，声称自己愿意为了这伟大的试验而献出自我。
并不意外地，江妇美拒绝了这个无理的要求，可是没想到的是，被实验了数次，在死亡之门前徘徊数次，在大家看来都已经心力憔悴的曲奇竟在第七次试验之中猛地挣断绳索。
而后，在毋刚惊愕的目光之中，曲奇翻身滚到床下，用手死死地握住了江妇美的脚踝，脸上带着得逞的满足和近乎疯狂的痴迷。
“我的，我的，你是我的。”
“江妇美，你是我的，是我的，属于我的。”
在江妇美的惊叫声中，曲奇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如同一条虫子一般朝着江妇美的方向爬行靠拢。
那是不计一切代价的疯狂，抛却了所有的理智与道德，仿若天地间只有江妇美才是唯一。
那种充满占有欲和破坏欲的目光让人感到害怕和惊悚！
好在的是江妇美在一瞬的惊惶后便恢复了理智，脸上也再重新恢复了那抹一直挂在脸上的骄傲和高高在上，她一脚踩断了曲奇握住她脚踝的手，而后云淡风轻地使唤李安全将曲奇搬运到床上继续进行实验。
接下来的实验之中，曲奇重新恢复了先前那种诡异的配合，实验就在毋刚心惊胆战之中继续进行，直到第十次实验终结，曲奇带着满足的笑容死去。
“请实验助手毋刚对实验记录进行确认。”
“请实验助手——毋刚对实验记录进行确认。”
失神之中的毋刚被代维的声音打断，他四下环顾了一周，这才留意到江妇美递过来的档案文卷。
微微颤抖着手将文卷接过，他下意识地就要去看江妇美的脸，但头微微抬起之际却又如同触碰到了某种禁忌般猛地低垂。
草草将文卷翻了一遍，毋刚又将文卷递回给江妇美：“已确认。”
“请实验助手毋刚确认实验记录。”
手中的文卷并未被江妇美接过去，反倒是代维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平静之中带着一种隐匿在深处的大恐怖。
毋刚微微打了个哆嗦，视线余光之间，他看到代维、李安全、江妇美、熊吉、秦勿用，乃至于徐艺红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这些目光中，有的傲然，有平静，有的充满好奇，有的带着戏谑，各不相同，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些目光之中绝大多数都带着一种深深的恶意。
他就像是被一群凶猛的野兽围拢在中间的无助小羊羔！
颤抖着手将实验记录文卷送到眼前，毋刚极力克制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好一阵后，他再度将文卷递到了江妇美身前。
“实验助手毋刚已确认实验数据。”
“请实验助手熊吉确认实验数据并进行汇总。”
短暂的安静后，代维的声音这才响起，毋刚如释重负，这才发现整个身子犹如从水中捞出般被汗水湿透。
“确认实验数据。”熊吉仔细地翻阅了实验记录，又一一进行比对和记录，好一阵后，他再度开口道，“第十次重溯实验中，修炼者实验素材一号与水的亲和度处于最低状态……第九次重溯实验，较之第十次微高，比之第八次微低……从实验数据的波动来看，实验素材一号的生命体征在实验过程中不断降低，一步步地更加濒临死亡。
“……
“综上记录可以初步确认：当生命体越接近濒死状态，其皮肤与水的亲和度就越低。
“此实验结果与实验计划结果初步达成一致，是对实验计划数据的一次成功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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