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问答之间现真意
“力量等级代表着一方世界的人或物所能发挥出的最低和最高力量，从古论述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知道，现今世界的力量等级要远远地低语近古，就更别提中古和上古时期。”
“那可知造成这种现象的缘由？”罗顺理圣师看向代维问道。
他的话似是疑问，但在眼中却又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成竹在胸，也就是说此刻他问出这个疑问并非是简单的提问，而是在对代维的言论进行考究。
“大致有两个原因，”代维看了看坐在下方一脸兴味的罗顺理圣师，“一是世界等级在降低，从上古到中古，再到近古，世界的力量等级层次很分明地出现了阶段性的下跌。”
道完这句话，代维将注意力放到了罗顺理圣师的身上，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赞许，显然是代维所道之物与罗顺理圣师的所知并无太大偏颇。
“嗯，虽然这是绝大多数高级圣师都知晓的事情，但你能知晓这些隐秘，说明你已经远超了初级圣师的眼界和见地。”
在代维打量罗顺理圣师的同时，罗顺理圣师也在打量着代维，从代维的脸上，他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既没有被赞扬的欣然，也没有被认可的愉悦，更无其他，一如先前那般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但那抹笑意却只在皮毛间，并未透入心底。
就如同罗顺理圣师说道的那般，代维陈述的力量等级理论在高级圣师，当权者，以及有能的修炼者中并不算什么真正的隐秘，甚至一些有背景的小修士或者圣师都对这个隐秘有所耳闻。
但所知并不代表真正明了，若是见底不够，或是对世界本质的领悟不够，即便知晓这样的隐秘，却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因而，此刻代维将这个隐秘道出，便足以证明代维有了不逊色于高级圣师的见地和对世界本质的领悟程度。
是以，罗顺理圣师对代维这个即将接任客座院长的初级圣师也生出了一些认可。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冲站在台上的代维善意一笑：“我尊崇教化，热爱学习，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渴求真相上，但这并不代表我对追名逐利的阴谋手段一无所知。
“他们说你具备着不下于我的学术见地，所以我来了，以一个普通学子的身份听你授课，向你请教，以一个热络于追求真理的学着的身份，同你探究，与你交互，而非他们所期待的那般刻意为难和挑衅。”
罗顺理圣师在山隐圣院具备着颇高的名望，他对真理和学术的纯粹被人所敬佩，但这并不妨碍在有心人有需要的时候被人所利用。
他并不愚蠢，相反的他聪慧至极，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他无意与代维作对，就像他所说的那般，他之所以来代维的课堂也只是为了听课，仅此而已。
在并不明确代维是否名否其实的情况下他便不愿与代维有所芥蒂，现在见代维有着渊博的学识和高深见地就更不愿与代维有所芥蒂了。
所以，他很直白地将自己此行到来的缘由一一道出。
代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罗顺理圣师见状便又道：“你刚才说世界等级降低只是缘由其一，那么在你的推论和发现中，第二个缘由又是什么？”
“磨炼——”代维一改先前的冷淡，脸上露出了一抹郑重，“饱经风雨的树木比之精心呵护的树木更能抵御自然灾厄，山林间跑动的野兽比之圈养的家畜更具生命力，同样的，经历过磨炼的圣修比之被圣院保护的圣修有着更强的韧性、潜力、生命力和战斗能力。
“圣院的建立一方面培育出了足够多的圣修和其他能人，使得这方世界有了队伍性和编制性的圣修，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却又限制了他们的成长上线。”
听到代维的话，罗顺理圣师略作思索，而后认可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圣院的存在其实是以上限换取下限，以质换量，用可以成就精英圣修的潜力缔造出了大批量的普通圣修？”
罗顺理圣师认真地打量着代维的脸上神情，而后提笔迅速地在纸上记录下刚才代维的所讲，以及他自己从中所得的领悟。
待到记录完成，他又冲动代维道：“你的这个理念也曾有人提及过，却不及你这般透彻。”
他的脸上很明显地写着对代维的赞赏之意，圣院存在良久，诸多天才一一在时间长河中留下痕迹，其中也不乏有思维踊跃者曾质疑过近古与现今力量等级差异的缘由，诸多印证后，世界等级在降低这个言论便基本上被绝大多数圣修所认可。
但是，圣院存在的弊端却从未有人在明面上提及过。
他看一眼站在台上的代维，又将目光四下扫视，一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周边那些圣修的脸上都挂着或真实或虚伪的愤怒，似乎用此举可以明确地抛开与代维的关系，清晰地分割与代维之间的界限，证明自己对圣院的尊崇和热忱之心。
然而，即便他们脸上的神情几番变化，却始终无一人出言对代维的话进行反驳。
他们不想与代维扯上关系，不想被圣院认为有逆反之心，亦不想与代维真正地成为死敌。
理念之争是最为残酷的，轻则被毁去修炼之心，重则直接身死，当代维道出“圣院弊端论”的那一刻，代维的理念便与作为大势的圣院理念产生了分歧。
作为听到这番言论的他们是被波及的“无辜者”，不管他们对圣师是否真正的忠诚，当在听到代维的这番言论后，他们便有了已经被代维蛊惑的嫌疑。
目光一一在四周人的神色上扫过，罗顺理圣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意，圣院于这方世界是大势，是这方世界不可匹敌的权威，但圣院存在的真正意图和初衷，以及圣院的圣意又有多少人去真正的参悟过呢？
“抱歉代圣师，我有些私事要去处理一下。”一名年迈的初级圣师站起身来朝代维道了一声，而后迅速地拉开椅子朝门外走去。
“抱歉。”
“抱歉。”
连绵不绝的致歉声中，无数圣修如同逃窜般朝着屋外走去，很快教室之中便只剩下了不到十人。
“代圣师，请继续授课吧。”罗顺理圣师见该走的都已经走完，冲仅剩下的几人微微颌首后对代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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