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碎片
若说遗迹由前人留下，是前人的生活写照，那么秘境就是前人的瑰宝，两者在开放时间、数量、遗迹其中珍宝的稀罕程度上有着巨大的差异。
在熊吉那里得知一些消息之后，代维对圣院对遗迹和秘境的定义产生了强烈的质疑。从已知的信息推断来看，遗迹分明就是正在被这方世界吞噬的其他世界的世界碎片，那么相对应的，比之更为稀少的秘境也应该与其他世界有着莫大牵连。
或许是世界意识碎片，又或者说是世界的灵魂碎片？
代维有着十分活泛的思维，这归功于他在前世界看过的那些脑洞大开的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
但凡是搞文学的人，其思维都是跳脱的，因为他们可能在精准数据上的缺憾，所以这些人将更多的心思放到了天马行空的虚幻构想上，并没有被一板一眼的数据所桎梏。
他们不关注事实和数据，不看重事实和数据，在世界观和宇宙观上有着较为自我的独特理解，于是各种各样的千奇百怪的世界在笔下被构建了出来。
承惠于他们的影响，代维对生存的世界也有着并不精准和刻板的定义，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事物的认知，对是非的判断等诸多因素都是用心去进行观察，带着强烈的自我情感去体悟。
因而，他的世界观也是充满了虚幻的奇异色彩的！
代维一边行走一边与熊吉进行着意识上的沟通，地坑一行在地坑湮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终结，但有些东西代维依旧还存在着疑惑。
比如回荡在地坑之中的那些窃窃私语和绝望哭喊，比如那一声声对他的呼唤，还有那段突兀钻入脑中的意志……
将心头所想一一向熊吉询问，很快他就得到了答复：
那些窃窃私语和绝望哭喊来源于那些生活在地坑石壁上的人尸，他们是最早于地精进行接触的那些钻探研究员，因为临死之前遭遇了大恐怖，所以直到死后依旧无法排解这种恐惧。
那些呼唤代维名字的声音来自地精，因为觉察到了一丝可以延续族群的契机，于是他们在老地精的指示下不断地呼喊代维的名字，以此来加强与代维的联系，并试图将代维吸引过来。
熊吉给出的这两个答复与代维的猜想并无差异，此时询问也不过是为了验证心头所想，他更想知道的还是有关那道意志的事情。
那道意志一度被代维猜想为这方世界的世界意志，可若真是如此的话，它不可能让代维将熊吉带出地坑。
而且若真是这方世界的世界意志，他传出意志的目的应当是加速地坑的分解，所以在传达意识的时候应当是具备着明确的最终目的性的。
可几道意识入脑，其传递的消息并无明确的目的性，反倒更像是在做简单的剧情介绍，就像是那些劣质手游在打BOSS前的过场字幕。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那段意志并没有提供目的信息，仔细分析的话是有的，只是这目的信息传递得并不直白，透着几分隐秘，要做些思考才能理透其中关键。
代维之所以能迅速的推断，不过是他占据了一些信息上的优势，在他本身的记忆之中就有着与之相类似的东西，因此在得到那段意志透出的信息后，才能互相佐证，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去冷静分析。
圣灵，这是那道意志对近古时期那些钻探员的称呼；而魔鬼则是它对地精的称呼。
仅从称呼上来看，代维就得出了如下几个信息：
一，那道意志出自这方世界本土，因而在对近古时期的人进行称呼时，才会喊作圣灵；
二，它意志对近古时期的人有着一定的亲密感；
三，它对地精有一定的敌意。
从这些结论中，代维推测那道意志的目的应当是彻底地压制住地精，并让地精一族成为历史，让地底世界成为过去，让这方世界可以完全地将地坑吞噬。
在最初的打算之中，代维是准备按照那道意志传递的信息进行作为的，是以他才会毫不手软地屠杀了地精一族的老弱，并打碎了所以的地精蛋卵。
好在的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异常，从熊吉身上透出来的异常，从地精一族身上透出来的异常。
地精一族竟然无法被勾动欲望线条，甚至都无法被查探到有欲望线条存在，这与魅魔江妇美的出世有一定关联，代维虽然具备一定魅魔的能力，但在魅魔真正出现后，这种能力会被大幅度的压制。
可即便是被压制了这种能力，代维依旧对欲望依旧还有着些许的感应和牵引力，不应该会是那种对地精的欲望丝毫没有任何影响的状态。
这种感受说起来比较复杂，但比较起来就十分容易理解了，就像拔草、拔树和拔空气的区别。
在魅魔并未出世之前，代维对欲望的掌控能力就像是拔草，稍微用力就可以将草拔出；魅魔出世后，代维对欲望的掌控能力下降，此时他控制欲望就像是拔树，虽然并不能将树拔出，却依旧可以对树进行拔这个动作；但是代维在地精身上感受到的却是如同拔空气一般的反馈。
随后他又察觉到了那些地精对熊吉的态度，形上疏远却又在心底和眸子深处充满关切，这种矛盾的反差让代维意识到地精并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因无条件“善良”而变得愚蠢。
他知道地精一族在图谋着什么东西。
因此，代维混淆了方镜月三人的认知，并用定义术蒙蔽了他们的思维能力，使得他们最大限度地遗忘了那段意志提供的信息，为地精一族的图谋进行保驾护航。
最终代维得到了地精熊吉，而地精一族完成了他们的图谋，让代维以一种自作聪明的方式将熊吉带出了地坑，并让熊吉成为了鬼魔。
可以说代维一直都是处于算计之中的，尽管他现在还并不清楚算计他的人究竟是谁，到底是熊吉还是老地精，是所有的地精一族，亦或者是让他感到忌惮无比的，当初让云清黛因缘际会成为魅魔的那个有可能存在，也可能并不存在的神秘掌控者。
“祖魔——”熊吉凑到代维脚边，企图用手触碰代维的手指，但在接触代维的目光后，他飞快地收回了手。
而后他低着头，将一枚灰扑扑的碎片递了过来，“祖魔，请原谅我曾试图昧下这枚碎片时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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