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悦耳清音

　　韩百载笑着回应：“嗯，比一般的婴童是要沉一些。”

　　听得这话，云清黛用手摸了摸婴童的皮肤，那冰冷又僵硬的触感让她心底生出了一个猜测，于是立马将襁褓解开。

　　入眼是一具光溜溜的身体，双腿蜷曲，两拳紧握交叠胸前，胳膊腿细小，但胸腔肚腹却高高鼓起，犹如一只仰躺着的青蛙。

　　云清黛试探地用手指戳了戳婴童鼓起的肚子，感受到婴童独中的坚硬鼓起，她抬头看向韩百载问道：“里面是什么？”

　　韩百载笑着回应说：“未经修炼之人，体内的肠肚都充满了污秽，而且还会排泄，所以我就把他的肚肠换成了香料、宝石和钱币。

　　“而且为了避免他发出嘈杂的哭泣声，我还在他喉咙间装上了一个乐音哨，只要按压他的肚皮就可以发出鸟鸣般的悦耳清鸣。”韩百载用手做出按压的动作冲云清黛示意。

　　云清黛皱了皱眉，照着韩百载说的那般，用手轻轻地按压了两下婴童的肚子，果不其然，几声清脆的啾鸣声顿时从婴童的口中传来出来。

　　“你简直是——毫无人性。”在那啾啾的鸣叫声中，她如是冲韩百载骂道。

　　“毫无人性。”本在逗弄小鸡的秦勿用听到云清黛的骂声，虽然尚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学着云清黛的样子冲韩百载大骂。

　　“啾啾——”

　　“啾啾——”

　　随后，两声清鸣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好奇地四下张望，最后目光落到了云清黛怀中的婴童之上，看到云清黛正用手按压婴童的肚腹，连忙大声骑着小鸡跑过来大声嚷道：“清黛姐姐，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云清黛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她看了一眼韩百载，而后又看了一眼秦勿用，她看到秦勿用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手中的襁褓，小脸上满是兴奋。

　　云清黛的心情变得越发复杂了，她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将怀中襁褓递给了秦勿用。

　　秦勿用得到襁褓，立马将其放到了小鸡背上，而后趴在婴童的身上开始使劲按压，对这个新得到手的，从未见过的玩具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唧唧——”“啾啾”，接连不断的脆声开始响起。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因为接连不断而变得令人感到烦躁和厌恶，云清黛眉头皱的更深，她抬头看向韩百载，却见韩百载正一脸笑意地看着秦勿用。

　　“是不是觉得我很邪恶歹毒。”察觉到云清黛的目光，韩百载回过头来如是问道。

　　云清黛没有回话，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韩百载，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评价韩百载的作为，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境。

　　对于韩百载的这番作为，她虽然嘴上在说道着指责，但真正在内心之中其实并无太大的波动，似乎觉得这样的行为并不值得让她有所感触和愤怒。

　　片刻功夫后，她回转思绪，看着韩百载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歹毒无比。”

　　“哈哈哈，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对了。”韩百载突然打消了起来，像是阴谋得逞一般，冲云清黛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其实这都是你老师的主意。

　　“我不过是按照他的嘱咐办事，即便你认为我邪恶歹毒，我也只是小恶，你老师代维才是真正的世间大恶。”

　　“大恶吗？”云清黛看了一眼正在挤压婴童肚皮的秦勿用。

　　秦勿用正玩得兴起，已经不再局限于用手去挤压婴儿肚皮，他已经发展到将婴童放到地上，用脚踩踏的肚皮的地步。

　　“啾啾”

　　“啾啾”

　　在秦勿用的踩踏下，婴童口中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如同鸟鸣一般的声音，似乎察觉到了云清黛的目光，秦勿用突然转头冲她傻笑了起来，而后他再次爬到小鸡身上，冲云清黛大喊了一声清黛姐姐。

　　旋即，他从小鸡身上跳下，重重地落到了婴童的肚皮上。

　　“唧唧——”

　　一声刺耳的鸣叫响起，紧随其后是秦勿用那“咯咯咯”的傻笑声，两种声音相互交织混杂，闻之令人烦躁而又不安。

　　“是的，大恶。你知道你的老师下一步准备对这个婴童做什么吗？”韩百载笑着冲云清黛问道。

　　云清黛摇了摇头，旋即她便听到了一个令她头皮发麻的回答——“将之烹煮，并邀请全镇的人前来享用。”

　　“不会的，”云清黛猛地摇头道，“老师不会提出这种愚蠢的主意。”

　　“烹煮婴童，这个事情邪恶歹毒，但只是形上的恶，老师追求的是施放本质和本能，而非你说的恶那么简单，你说的恶并非人性本能，真正的本能是源于人心和人性，所以老师不会提出这种愚蠢的主意。”

　　“哈哈哈——”韩百载笑了起来，“看来你对你老师挺了解的，但你了解得还不够。

　　“我并没有撒谎，这个主意就是你老师代维提出来的。代维认为婴童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结果，是情感的结晶，是人类的后代，是人类的希望，但婴童天生孱弱，于其他人而言并无威胁性，所以——”

　　“所以，只要杀死婴童，就可以崩坏人的怜悯之心，烹煮婴童并食用，则可以崩毁人的道德底线，让人变成比野兽还冷血的生命体。”

　　“不会的，”云清黛极力想要辩驳，绞尽脑汁进行着思考，“不会的，不会的，老师不会提出这种想法。

　　“即便有这种想法也不会在现在提出，因为现在灵泉出现了吃人的怪物。”云清黛看了一眼呆愣愣站在身边的树人女子，“怪物吃人，导致人心惶惶，所以即便举办烹饪大会也不会有人来参加。”

　　“会有的，”韩百载看着云清黛认真道，“代维把人心看得极为透彻，他说，人越是惊惶，就会越发疯狂。

　　“他曾经告诉过我几个奇怪而有趣的菜谱，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圆桌猴脑，鲜汤牛脊，腹中鲜羔羊。我已经将这几菜谱传了出去，但凡是接触到这个菜谱的人都对这个菜谱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他们虽然嘴上说着残忍，但我能看得出来，若是有机会，他们一定会去尝试着制作并品尝那些菜肴。

　　“用婴童作为食材虽然奇怪，但是只要宣扬说婴童汤食用后可以增强资质，让人有希望成为圣师或修炼者，很多人都会兴奋到战栗。

　　“而且这个婴儿还是代维选出来的，肯定比一般婴童的效果更好，如果进行烹煮，势必会有无数人前来争抢。”韩百载指了指正被秦勿用踩踏的婴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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