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李安全的教化
“很好，”代维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已经触到了人性本质的边缘，但凭你现在的阅历和学识还不足以担起祭师的教化职责，所以我把你任命为魔圣使，旨在宣扬我的理论，播撒我的理念之种，同时也希望你能在我的理念中学到一些东西。
“等你哪天悟到属于自己的理念，你便可以成为祭师了。”
“谢祖魔点拨。”李安全躬身行礼，又冲代维问道，“祖魔的理念是什么？自由吗？”
“我的理念？”代维略微偏头，像是陷入了思考中一般，好一会后他看向李安全认真道，“我的理念有很多，但最得我看重的理念是——本能。”
李安全微微颌首，又问：“祖魔那里可有适合我的理念？”
“没有，”代维认真道，“我的理念永远都是我的理念，只有你自己悟出的理念才真正属于你，即便你悟到的理念与我所研究的某些理念完全一样，但对你而言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
虽然代维的话有些绕口，但李安全却听懂了话中真意，诚恳地回道：“我懂了。”
“懂了就好，”代维欣慰道，“魔圣使李安全，去施展你的教化吧，把秦勿用和云清黛也带上。”
“是，李安全听令。”
李安全大声应和，旋即迅速地退出房间，屋外不远处，云清黛正和秦勿用小声说话，李安全见到二人便道明了代维的嘱咐，换了身月白着束后，携二人一起朝大街上行走。
左手捧着一本无字古书，右手持着人高的古木杖，额点圣白印痕，脸涂玄妙纹路，李安全身躯笔挺，行于大街之上，用不带情感的目光不断地四下扫量。
秦勿用和云清黛分立他的左右，一人手持金色小匣，一人高举风帆，风帆上书：“魔圣使”三字。
“死而复生方成魔，伴魔更比伴人多，今得祖魔圣灵意，人间布道抹蹉跎。”循着魔族祭祀时的祷唱旋律，李安全开始吟唱，声音由小而大，逐渐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他这一行的打扮本就惹眼，如今又吟唱玄妙伴歌，是以周围镇民看向他们的目光时便更添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李安全边走边唱，声音越发洪亮，待到行至街道最繁华之地方才罢休。
“天上白与青，勿漏誓儿成，衔能抚斡顶，结发授常身。吾乃魔圣使李安全，遵循圣灵意志前来此地施布教化。
“清泉有声，铿锵悦鸣；清泉有形，人杰地灵。
“圣灵有言：清泉出圣修，万古更长存。
“圣灵说，清泉镇是圣师和修炼者诞生的绝佳襁褓，但我观清泉历史，此地却并无知名的圣修。
“为此，我特意寻了清泉典籍，一一翻阅后，得出如下结论：清泉有灵，但灵性不显，并且这种灵性正逐渐趋于死亡。
“圣灵见我关注清泉，于是也对清泉的命运生出了几分怜悯，便遣我来施布教化，唤醒清泉灵性。”
将事先备好的说辞大声道完，李安全脚下浮出氤氲红气，携着云清黛和秦勿用飞身上了高中。
端坐血红色的蝙蝠虚影上，李安全再次唱道：“生来天地法相随，距今四万八千岁，慈悲仁爱怜苍生，圣灵尊名唤代维。
“在各位已知的范畴中，可能圣师便是最博学最尊贵的人，但世界之大，总有一些我们不曾探索到的地方。或是人际罕至的山林，又或是寻常可见的人群之中，总有一些地方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而我三生有幸，在山林之中遇到了一位圣灵，他的尊名叫代维，是一位活了超过四万八千岁的智者。
“他的博学和气度令我折服和仰望，我追随于他，向他请教和询问，其间便提到了清泉镇。”
说到这里，李安全俯视下方的人群，见众人皆认真倾听，遂用郑重的语气重申：“这是与所有清泉镇人都息息相关的事情。
“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他手指一一点动，指向下方的人，“你们中的很多人本可以成为圣师和修炼者的，但因为清泉镇的灵性被遏制，所以你们最终被扼杀了这种可能。”
听到李安全这般说道，下方的镇民均是面色一白，在心生优越感和自豪感的同时，也生出了怅然若失的落寞。
“本来可以”这四个字从李安全口中道出，瞬间就勾起了很多人心头的无尽遗憾。
人性自私，对所有于自己的东西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即便自己不需要，也不愿被非自愿的意志强行剥夺。
李安全说他们有成为圣师或修炼者的潜质，这便是在定义圣师和修炼者名额的归属权，然后又告知属于他们的东西被剥夺，这便是在引导内心的占有本能。
“你看，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东西，结果现在没有了。”这句话很能勾起人的情绪。
此刻用在这里的效果也是极为显著，在李安全所道的一得一失之间，所有人均是心情起落，瞬间就被击溃了还尚存的理智，以及对李安全身份的怀疑。
甚至于无形之间还对李安全生出了几分信任，认定他就是自己人，是真正为他们考虑的人，是真正为清泉利益着想的人。
李安全再次目视下方，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加柔和亲近，便知道“我李安全是为了你们好”的这个念头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
种念完成，那接下里的计划便更容易施展了。
李安全目视下方，一边冲镇民微微颌首，一边在脑海中飞快整理思路。
好一会后，他再次开口，皱着眉头，用惋惜地语气摇头发问：“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问话道出，李安全不再言语，只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望着下方众人，他在等，等着有人向他祈求。
代维说过：人性多疑，无缘无故的关心往往令人心生警惕，得到关心的人不会念就你的好，反倒会揣测你的用意，怀疑你是否居心叵测。
李安全对这句话没有深刻理解，但他深知代维的博学，比起自己的判断，他更愿意相信代维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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