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大恶之始
日落星沉间，时间缓缓流逝，在代维的教导下，秦勿用挑唆了无数的人对青年一家进行讨伐和谩骂。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本就憔悴的青年便又瘦了一圈，颧骨高耸，脸色蜡黄，眼睛周围挂着浓重的黑青，整个身体也干枯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没有店铺愿意卖药给他们，也没有店铺愿意卖吃的东西给他们，加之每天被人谩骂和讨伐，时不时就有不知名的东西从窗外丢进来，让人受尽惊吓和疲惫，青年的妻子病得越发严重。
秦勿用如照往常一般来到青年家的屋外，一通大骂后将一截猪大肠丢了进去，随后饶有兴致地扒在床上打量着这一家三口。
幼童的哭声，女子的咳嗽和痛哭，青年的叹息、懊恼和愤怒，简直就是世间最美妙的景致。
就在他看得兴起时，青年噗通一声冲他跪了下来，秦勿用先是一愣，旋即便是心头一喜，不等青年开口，便兴奋地大喊道：“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我错了，”青年面如死灰地应着，旋即将头叩到地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放过我吧，求你了。”他冲秦勿用哀求。
秦勿用嘿嘿一笑，手上用力，将整个脑袋都放到了窗沿上，歪着头冲青年说：“我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现在就去菜市场的那根大柱子上吊死。”
青年没有说话，依旧不停地叩头，好一阵后，他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迷茫的目光看向窗户位置，在那里有一个小小脑袋正趴在窗沿上，用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着他。
“好，我去死。”青年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起身后，推开门，朝着大街上走去。
秦勿用见状，立马松手跳到地上，兴奋地开始大喊：“好消息，那个偷东西的贼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现在就要去大街上吊死，大家快来看啊。”
他的吆喝声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镇民们围拢过来，一边向秦勿用询问具体详情，一边用最恶毒的言语对青年进行咒骂。
“去死！”
“去死！”
“去死！”
青年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他的耳中只能听到两个字。
“去死”
“去死。”
这两个字如同魔音入耳，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旋，也不知多久后，他终于走到了菜市场的那根大柱子前。
用腰带捆住脖子，旋即又将腰带系上大柱子，青年看了一眼秦勿用，又看了一眼围观的乌泱人群，苦笑着朝秦勿用的方向跪了下去。
周围的声音终于在这一刻静了下来，那些谩骂和指点变得越来越远。
看着青年在挣扎中脸色由白变红，然后又由红变青，最后静止为青灰死相，秦勿用笑着跑到了青年吊死的地方，从兜里摸出一颗晶石碎片大喊道：“哎呀，我们都冤枉他了，他没有偷我的东西，是我自己换了放置的地方，结果忘记了。真的，我们冤枉他了。”
看热闹的人群听到这话顿时就炸开了锅，他们先前还在为青年的死而沾沾自喜，认为镇子里又少了一个祸害。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变故生得这般突然，突兀之下，所有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目前的状况。
良久后，有人冲秦勿用大声喝道：“人都死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啊，人都死了。”秦勿用笑着将目光看向说话的人，随后又抬手朝着四周的人群一一点去，“是我们大家一起逼死他的，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们都是帮凶。”
随着他的手不停点动，那些被指到的人纷纷朝后退却避让，可是就算避开了秦勿用指来的手，但他们却避不开代维说的话——是啊，他们都是帮凶。
心虚之下，有人大喊道：“是你，是你逼死他的，和我们无关。”
“不要狡辩，你们都是凶手！”秦勿用冲人群大喊，旋即在一众人的目光中，挤出人群朝远处跑去。
李安全站在远处，看到秦勿用跑来，便转头朝前走去，“祖魔，计划完成了。”他如是冲代维说道，语气中带着叹息和解脱的意味。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衣摆就被人拽住，李安全没有转头去看，那种熟悉的力道和感觉，不用想也知道是秦勿用。
和煦微风中，淡黑色的雾气在翻滚着，这团雾气越变越浓，最后化为一道人形被风吹着往前飘去。
李安全挣脱秦勿用的手，快步追去，拦到代维身前，只见一根细小的黑线从代维指尖冒出，灵活地游动后缠上了他的胳膊。
李安全有些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代维手中的黑线最后还是缠到他李安全的胳膊上，而不是秦勿用的身上，所以他在代维的心中依旧还有着地位。
代维不知道李安全的想法，站定身形后，冲秦勿用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旋即又对李安全说：“是的，计划完成了，我们的这番举动已经在这些镇民心中种下了恶的种子，种子生根发芽，被圣师教化后的桎梏就会被打破，以后他们在行善之前会犹豫，会顾忌，会害怕自己重蹈那个青年的覆辙。
“李安全，我有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尸魔李安全任由祖魔吩咐。”李安全站直了身躯大声回话道。
他的声音嚷道有些过大，让秦勿用不由皱起眉头，但代维听后却是一笑。
“我说过要在近期培养出一个新的特殊魔类，先前是我估计错了，以为只需要一个小镇的人作为土壤就可以，不过现在看来一个小镇的人口还有些不足。”
“祖魔，我们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城市的人口来作为土壤。”李安全疑惑问道。
他虽然心有猜测，但更想听到代维从口中道出真正缘由，他的思维与代维之间有着巨大差距，所以李安全很喜欢向代维问问题。
因为代维回答往往会出乎意料，或者发人深省。
代维笑看着李安全，解释道：“大城市里的人要更加聪明，要想利用他们，花费的心力实在是太大，不如选择小镇划算。”
李安全颌首，旋即又抬头看向代维，“祖魔智慧无双，即便选择大城市作为土壤也不会很困难。”
代维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更不是什么智慧无双，只是比一般人知道的东西多一点而已。
“什么是智慧？其实说白了就是对于信息的掌握量，我知道的比你多，所以比你聪明，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我比你聪明。
“智慧的较量也无非就是信息量的对比，小镇之所以是小镇，还不是因为它偏远封闭，所以镇上的人接触的人和事较少，接受的信息也比较落后，但大城市里生活的人，因为交通和商业往来等缘故，接触人和事物更多，或许在某些方面还掌握着比我更多的信息，所以要想在大城市中如鱼得水，并不容易，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代维解释得极为细致，也很容易让人理解，李安全略微琢磨后便领悟了其中大半的真意，点头后，恭敬地冲代维行礼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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