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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听话


  [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余姑姑笑着接过橘饼,尝了尝,惊喜道:“哟,竟是酸半甜半的,这个味儿可是难得。而且,我吃着,竟然没有橘皮的苦,很是不错啊。”

  邹充仪便笑着道:“竟是我正嫌它没有那丝苦味儿呢。姑姑爱吃,阿舍今年做得倒真不少,多带些回去。这样不甚甜的,太后也试试,正好消食,又不腻。”

  余姑姑也不推辞,点头笑道:“好好,兴庆宫的橘饼都往甜里做,太后往常都吃得少。这样不甜不腻,只怕她也爱吃。”

  桑九便笑着应下。

  余姑姑这才放下橘饼,解释起太后的旨意来:“原本,我是想着,如今的后宫刚刚稳当下来,就不必先这样强硬地将太后的话一字不改,想给她留三分面子。谁知道她竟然半分人情都不领,我也就一时气急了,把太后的原话扔给她的侍女,转身就出来了。原想着,如果她真有那种蠢性,还要来你这里聒噪,那不妨我就干脆来再碰她一面。约莫着,她也就真知道厉害了。谁想她竟然没有来。”

  邹充仪轻轻让过裘太后的旨意,只轻声笑道:“敢情我们还真想多了,姑姑竟是特意赶来给我们解围的呢。这可真要多谢姑姑了。”

  余姑姑微微笑了,又叹口气,方道:“说是解围,不如说是我年岁大了,受不得磋磨,竟是特意赶来跟皇后赌气的。幸好她没来,不然真撞上了,吵起来,难道我还真仗着太后犯上一次不成?那又要把你坑了,皇上面子上也不好看。”

  邹充仪抿抿嘴,笑道:“姑姑是真心疼爱我们圣人,嫔妾听着都替圣人暖心。”

  余姑姑头一次听得邹充仪对面说话时,将明宗视作她那一边,而把自己放在另一边,不由暗暗称奇,假作不在意地打量一下邹充仪,见她神情自然,柔情隐约,便知这是与明宗果然融洽起来,便安慰地笑了。想一想,且又先说起别的事情来:“要说,婢子这里还有一句话要替人转告充仪呢。”

  邹充仪忙做洗耳恭听状,道:“不知是谁的什么话?”

  余姑姑笑道:“想必充仪还不知道,安宁公主前儿已经暗地里相看了梁、杨两家的小郎君,昨夜已经传话给圣人,选定了梁家那位待诏为婿!”

  邹充仪又惊又喜,脱口道:“果然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位梁待诏合适,又怕自己眼神不好,误了安宁,所以才跟圣人说干脆让安宁自己选。看来我的眼光和安宁很是相类呢!”

  余姑姑笑了,打趣道:“我果然一猜就中。太后还说何时圣人这样大方起来,竟然肯让安宁自己挑夫婿,我当时就说必是邹充仪背后出的主意,太后还不信!”

  邹充仪羞红了脸,半掩了面,嗔道:“原来姑姑是诈我的!”

  余姑姑笑道:“却不算诈。安宁当时在场,听了这话,便托付老身说,若果是邹充仪的主意,还让我替她转告:多谢邹家嫂嫂顾念她,她一生都感激这份情谊。”

  邹充仪却微微敛了笑意,沉思片刻,却道:“姑姑还请上复公主:嫔妾听圣人的话,私心揣测,梁待诏若是接旨,必定会是个好夫君。然,却一定不是个上进的人,前头又有他哥哥在神策军做将军,只怕他的官位不会升得太高。若是公主心里丝毫不在乎别人拿她跟,跟,嗯,跟前面几位姐姐作比较,这位梁待诏便是个合适的。但凡公主有一丝丝放不下的,还是另择他人为好。”

  余姑姑边听边满意地点头,笑道:“还别说,您和安宁还真是眼光相类。安宁看上的,恰正是梁待诏这一点。公主说,自家是皇家公主,富贵已极,可那又怎样?天天只看着太后和太妃娘娘苦苦地熬日子,便是先帝在时,听说忙起来也是三五日不进后宫的。她心小,只想要一个能够一起枕风眠月的同伴,她不必操心柴米油盐,对方不会蝇营狗苟,两个人,过一世神仙日子,便是连她五哥煦王那样的心都不用担。若能离开京城,年年游历名山大川,那才真叫风流一世呢!”

  邹充仪边听边出神,不由得喃喃:“是啊,我也很羡慕,很想过那样的日子……”

  余姑姑看着她,不由怜爱地笑了,下意识地伸手便抚上了她的脸,怜道“这么个小人儿,若是当年配了煦王,只怕就不用受这种磋磨了……”

  桑九在一边看着,忍不住轻轻地咳了一声,余姑姑惊觉,连忙收回了手,赔礼道:“老身失言了,娘娘休怪。”

  邹充仪却不说话,就势伏在了余姑姑的怀里,轻声说:“姑姑娇宠了沈昭容那些,如今也分一些给田田,可好?”说着,竟然带了鼻音,静静地流起泪来。

  桑九一看,悄悄地立起,冲着余姑姑微微点头,悄无声息地出去,随手便轻轻地合上了门,靠在门廊上发呆。

  尹线娘正在厨房跟邴阿舍闲聊,眼尖瞅见,连忙跑过来,低声问:“姐姐怎么了?”

  桑九随手把她揽在怀里,叹气道:“没什么。进了宫,就都没了娘。谁都一样。”

  尹线娘不懂,抬起头来看看桑九,眨眨眼。

  里头邹充仪已经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余姑姑措手不及,只好当她是沈昭容,一边拍抚,一边哄道:“哭吧,只怕都忍了好久了吧?哭完了,以前的事儿,就都忘了。谁这一辈子不是这么过?都是命啊。当年我和你太后也都是这样熬过来的。进了宫,就身不由己了。好在如今有太后,有圣人,日子渐渐的就好过了。”

  邹充仪哭着跟余姑姑诉苦:“我知道我以前不像话,也知道今日好多苦是赎以往的罪。但也不能这样狠啊。我已经安安分分地在掖庭呆了一年半了,都不曾敢留宿过圣人,寻常也只是遣人去太后跟前请个安而已。又不曾搀和过宫里的恩怨。怎么就那样狠毒,连我的清白名声都要毁了?”

  “最让我痛心的是,那个内线,竟然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人!我拿她当亲姐姐啊——我连后头的事儿都替她想过了,找个好人家,七八品的小官儿,嫁过去做正妻,然后求求圣人,远远地放出京城待几年,熬一熬资历,回京时顺势升一格儿,在六部里寻个六品上下的肥差,丰丰富富地过完一辈子——不好么?这样难道不应该是一个贫贱人家、一个婢女出身的人最好的归宿了么?”

  余姑姑轻轻地拍她的肩背,低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世上的小郎君,哪一个的权势人品比得上圣人呢?她早就盯着圣人了,只不过圣人不稀罕这种贱婢罢了。有一句话,我从孙德福那儿听来的,说她正合适:所有蠢笨如猪的人,都觉得自己冰雪聪明。你呀,就当前头年轻时瞎了眼,下一回再看人时,记住这是前车之鉴,就行啦!”

  邹充仪从余姑姑怀里起来,低声应是,一边擦泪一边低声道:“这事儿的确很是警醒我。前头您说的小语的事情,我也遣了人去查了查她的底,虽然有可疑的地方,但并没有证据表明程充容的死跟她有关系。既然不是个背主之人,其他的小心思,我觉得都不是大问题。”

  “说起来,都过去快两年了,我还没有当面亲自谢谢您。这一院子的人,我很是看着了两个合用的孩子,以后可以稳稳地接桑九横翠的班。我可真是端端正正地受了太后和您的倾心庇护了。尤其是我那一殿的奴婢们,如今一个个的过得那样安宁安全,都赖您的照应。”

  说着,邹充仪就要站起身来行礼,被余姑姑一把拉到怀里,摁住了不让她动:“傻孩子!太后不是看着皇帝的脸面,会这样全心全力地出手关照你?不因为你自己有骨气、肯争气,太后和我也就懒得费这样大的力气给你安排这些孩子了。所以说,做人,最重要的是靠自己。自己不是花,就别怪蝴蝶不来;自己是棵梧桐树,也就不必太过感激那些肯飞来的凤凰!”

  “好孩子,你刚才说,让我分一点疼沈昭容的心给你,你可真错了!你这话啊,恰好说反了——不因为她肯亲近你,能帮得上你,你当我和太后果然能容得下这样当着我们的面儿使心眼儿的小妮子了?好在那孩子根苗心地还是善良的,否则,就她这样反反复复的状态,我第一个就打断她的腿。”

  “你这一院子的人,当年我挑的时候,也都是自己报名要来的。我留心了一下,挑了这几个来。有几个好的,可以给你当左右手。那几个,也是必要留下的,否则人家会用更下作的手段,你就更加防不胜防了。”

  邹充仪赶紧点头:“这个不消姑姑解释,我自然都明白的。”

  余姑姑笑着点头:“那我今儿就托大,再有一句话嘱咐你:这几个人,如果不是明显的劣迹,你就仍旧留着,一直留到最后去。不怕她们闹,就怕她们不闹——你早晚有一天要回去。如今这宫里已经是戴绿枝做主了一年多,各处人手上难免不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你回去时,只怕很难做到一共清净。但是你可以以病体未愈,仍需静养的借口,只留几个洒扫院子的粗使,然后贴身先只用这几个人。这样一来,事情就能放在你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然后再慢慢地将以前的那些人调回来几个,事情就好办了。”

  邹充仪连连点头,“嗯”个不停。余姑姑说完,邹充仪还不吭声,等了半天,见余姑姑竟然打住了,邹充仪便拉了她的袖子小声撒起娇来:“姑姑还没说完,怎么不说了?”

  余姑姑看着她果然这样聪慧,不由得悄声笑起来,伸手捏她的鼻子:“果然是个鬼灵精。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说完?”

  邹充仪笑嘻嘻地伏在余姑姑的肩膀上,低声道:“姑姑必不是来跟我说以后的,必是来跟我说当下的。如今还没说当下,那就是还没说到正题嘛!”

  余姑姑呵呵地笑,半晌,微微敛了笑容,正色问她:“既然这样聪明,那就再猜猜,我是来说什么的?”

  邹充仪皱着眉头想,一边喃喃:“您是从皇后那里临时起意过来的——那,您的话必是跟太后的这道旨意有关……”想了想,问道:“您敢是来给我出主意,如何度过这道烦人的坎儿的?”

  余姑姑赞许地点头,又问:“那你就再猜,以我的心性,应该会劝你怎么做呢?”

  邹充仪揉揉额角,眼珠儿乱转:“姑姑是最疼圣人的,必然不愿意看到我跟戴皇后真的对上,让圣人为难——姑姑是让我暂避其缨?”

  余姑姑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邹充仪撅起了嘴:“我已经够让着她了。她来了,不论怎样,我都以礼相待。可她老是这样不停地来,自己找茬不说,带得全宫的姐妹们都一个个眼睛瞪着寻我们的各种不是。我还能怎么办?我要是有法子,就不让桑九去找您了……”

  余姑姑呵呵地笑着,轻轻地弹了她脑门一下子,责道:“你呀,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请旨封院?”

  邹充仪眼睛一亮!

  对呀!她为什么不请旨封院?

  这样一来,正好避过最近宫里的这阵扰扰攘攘,也让明宗对自己的热情稍稍凉一些;同时,封了院子,不仅挡住戴皇后,也能挡住外头那些人的窥探——虽说明宗弹压了王爷们,但估计因为安宁的婚事,公主们又会开始想要找自己的茬儿……

  邹充仪二话不说,长身而起,转身坐到窗下书案前,从抽屉里翻出来正规的空白奏折,笔走龙蛇,文不加点,片刻之间,一封辞病叫苦、请旨封院的奏折拟就。再一转身,直直地递到余姑姑面前:“姑姑,您帮我转给太后吧!”

  余姑姑笑容满面,忍不住心里的满意,调侃道:“哟!这样听话呀?”

  邹充仪嫣然一笑,百花盛开:“我不怕太后知道这话——从那年元正开始,姑姑是最疼我的长辈,我不听您的话听谁的话?我又不傻!”

  余姑姑回了兴庆宫。

  裘太后正要午睡,见她回来,笑了:“你这是逛到哪里去了?去了这半日!”

  余姑姑正是又渴又累,也不吭声,先拿了小宫女递上来的茶一口吃尽,然后把邹充仪的奏折递了上去:“戴绿枝不识抬举,我去了一趟幽隐,正好邹充仪备下了这个,让我捎回来了。”

  裘太后听了,剑眉一挑:“戴绿枝?你可从来不肯这样直呼后妃名讳的。”接过了邹充仪的奏折,却暂且不看,只是盯着余姑姑。

  余姑姑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又恼气得微微红了脸:“我本来好心,想着话说得婉转一些,和软一些,结果,被人家一顿臭骂,拂袖而去。没法子,只好把太后的话留给了侍女。这才灰溜溜地去幽隐喝了口消气茶。”

  说着,想起来,叫宫女:“去把我带回来的橘饼装一盘过来给太后尝尝。”

  裘太后听说余姑姑被骂了,细节都不问,就冷笑道:“你活该!我怎么说的你就该怎么传!那样的话,你便借她个天做胆,你看她敢不敢对你有半分不敬?你要给她脸,殊不知,她这种蠢货,最是不要脸,不能给她半分脸的!”

  余姑姑自然知道裘太后这话是冲着戴皇后去,也不分辩,也跟着冷笑道:“太后说得很是,怪我舒心的日子过久了。所以当真以为自己在这座皇宫里有几分面子了。倒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皇后娘娘凤驾之前失仪,其实不过被皇后拂袖而已——我在幽隐还说呢,当年又不是没吃过巴掌,如今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果然是被太后娘娘惯坏了。”

  听余姑姑将此次受辱与当年冯后的掌嘴之刑相提并论,裘太后的脸色越发难看,喝道:“既然皇后娘娘这样看重自己的国母身份,那就请她在她的大明宫当她的皇后。以后再也不必到我兴庆宫来做小伏低!”

  余姑姑听了这话,正合了心意,转头冲着身边的宫女道:“你听见了?一会儿就去告诉皇后。”然后又跟裘太后说:“她不来,咱们都少生一口气,日子反倒过得安生些!”

  裘太后哼了一声,这才展开手中邹充仪的奏折,细细一看,终于展颜一笑:“还是田田这孩子识时务,这个时候,很应该封了院子,既能挡住那些魑魅魍魉,自己好好保养身子;又能把视线转移掉一些。如今没了别的事情,那些个不安分的东西们,只怕都正憋着劲冲她去呢。她现在封院,避祸不说,也给咱们免了好大的烦扰。”说着,笑呵呵地问:“你出的主意?”

  余姑姑笑着摇头,嗔道:“还不许人家长大啦?她那儿被前头的事儿委屈得哭,又被后头的事儿烦得心口发闷,早就准备了这封奏折,想了好久合不合适。倒是问了我一句,我就乐了,说合适。她就赶紧的让我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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