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大卫大概也懂得一点汉语，跟朱小楠说了些什么。朱小楠翻译给我说：“大卫说，如果你能陪他玩，他可以请你吃饭，还报销网费。”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我大声说道：“yes！ course！”.
大卫：“Go！Go！Go！”
朱小楠恨恨道：“本来是我想找外教练口语，你竟然把他给撬走了！”
我两手一摊：“那没办法……”
朱小楠想了想，回头义正言辞地跟大卫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大卫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我听不懂，就问朱小楠什么意思。朱小楠说：“我告诉大卫，中国法律禁止未成年人上网吧，你难道要带他去做违法的事情吗？”我说：“现在网吧收入的主力军就是未成年人好么？”朱小楠说：“那我不管，你有本事跟大卫说去。”
我气得火冒三丈，好不容易找到这样替我付网费的冤大头，竟然叫朱小楠这厮给搅黄了。我跟朱小楠好说歹说，朱小楠就是不同意。大卫知道计划泡汤了，无比伤心，又开始跟朱小楠叽里呱啦。我就只能在一旁尬听。
晚饭是在公寓里吃的。大卫很喜欢中国菜，经常自己在公寓学着做，然而他刀工差到不行，土豆丝炒得跟土豆条似的。我帮大卫削土豆，切土豆，最后翻炒盛盘，虽然手艺不怎么好，那也比大卫强太多了。
【浪漫的陪伴】0。
晚上回到寝室，满脑子都是大卫的叽里呱啦，一时间都不会说汉语了。这才慢慢理解了朱小楠跟我说的：
“学英语，就要用英语的思维去学，不要用汉语的思维去学。而背单词、学语法，都是基于汉语的思维，这是事倍功半的。”
于是给10086打电话，问刘翠花那个“技能”这一栏里面有没有英语这一项。刘翠花说有口语和听力这一项技能，分英式口语、美式口语、印度口语等等……口语水平和花费舔值分别是1岁、3岁、6岁、10岁、15岁、21岁、终极——七个个等级。对应词汇量从一千五百个到两万五千个不等。前三个等级加点，只需要五百舔值，后三个加点，则需要一千舔值，而终极加点，则需要两千舔值。
我问刘翠花我现在是什么级别，刘翠花说我现在是胎儿级别。我说不可能。刘翠花说，我现在脱口而出的是汉语，而英国的一岁小孩儿脱口而出的却是英语，所以连一岁小孩都比我强。
技能点加一次要500舔值，这太贵了，心想自己还有许多要加点的地方，这种口语加点还是将来再说吧。
周一早上，我五点就醒了，发现寝室里有点黑，挣扎着起来看，发现外面下着小雨。这时候寝室还没供暖，虽然是六个人的小寝室，但是依旧感觉有点冷，有点不太想起床。可是前天已经答应柳柳，要和她一起跑步的，我们俩从来没有说过下雨怎么办，心里有些犹豫，最后一想到能赚舔值，于是还是挣扎着起床了。
站在寝室楼雨达下面，伸出手试了试，发现雨不是很大，心一横就跑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在雨中跑步，感觉极其悲壮。我，一个本来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初三学生，竟然能够像傻@逼一样早晨五点起床，在雨中跑步，无论最后我能否改变自己考不上县一中的命运，至少我感觉自己不会太后悔了。
冒着雨跑了一圈之后，才意识到有点儿冷——不是有点冷，是非常冷。这么冷的天，我竟然没穿毛衣毛裤。于是跑着跑着，便哆嗦起来，有点想回寝室。可是身体在由内而外散发热量，对抗着体外的寒冷——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体验，让我舍不得放弃。就这样跑着跑着，竟然忘记了记自己跑了多少圈，所有注意力只集中于跑步本身。
在某一瞬间我忽然开悟：自己刚才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禅”的境界。这种感觉是非常爽的，只可惜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脱离了“禅”的境界，好像从飞行的梦中醒来一样，有一种恍惚感。然后逐渐意识到有点冷，有点累，有点自我感动——当然，如果继续跑下去可能有点蠢。
柳柳最终没有来。我心里没有失落，倒是觉得这很正常，她凭什么为我信守承诺呢？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信守承诺呢？
【付出的代价】20
回到寝室，发现才不到五点半，这些家伙们还在睡觉。我在兴奋头上，感觉无所事事，看到枕边有有一本数学练习册，便拿起练习册来做。
上午上课的时候，感觉身体特别冷，浑身直哆嗦，高富生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我发烧，赶紧跟老师请假，和郑云龙一起给我送到医务室。医务室大夫说可以打一针，或者吃点退烧药，打一针好得快，但是得去医院。我算了算，退烧药六块钱。打车到医院来回就得四块，再加上挂号费、打针钱，估计二十块都挡不住。于是跟大夫说吃点药就行。大夫开了两片药，我当场吞下，便回班级上课了，却依旧不精神。
【付出的代价】00
晚自习的时候，药劲过去了，我没舍得再吃药。医务室的药太贵了，一片退烧药要一块钱，于是趴桌子硬挺着。这时候，有几个男生忽然起哄，一齐喊“秦歌！秦歌！”我不明所以，站起来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礼。然后发现，班级门口竟然站着柳柳，而她，竟然是来找我的。
怪不得那些男生都喊我的名字——柳柳这种全校闻名的女孩子，竟然找的不是高富生，而是我。
柳柳看见我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你今天早晨去跑步去了？”
我有点虚，却还是鼓足力气说：“你怎么知道？”
柳柳说：“高富生说的。”
我有点诧异，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还能谈起来我。
“你别以为我们俩复合了，”柳柳郑重其事地说：“说实话，我觉得高富生还不如你。”
卧槽？
我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忙问她：“你说……”
柳柳重新强调：“我觉得高富生还不如你。”
“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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