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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可能在四月初八的选妃宴上贡献出九十九个荷包来……

  得要想个法子才行,而且,今早那个魏君陶,不收拾不行!

  颜竹意收拾了东西,进了屋里,然后冲着正在屋子里收拾的婉容喊道。“婉容。”

  婉容赶紧出来,“小姐。”

  “我想问问你,知道那个怒婆是什么人不?”颜竹意问道。

  ……

  暗室里。

  风纪廉看着此时正在用凝脂粘画作的滇木恪,“有必要么?”

  “嗯。”滇木恪简单回答,低头又继续粘合,可是怎么感觉都不太好,他皱了皱眉,“这凝脂能成么?”

  “要不,你试试胤王府上的千年凝脂?那个是透明的,黏合了,基本上看不出黏合过的痕迹。”风纪廉道,“如果你需要,我去跟胤王要。”

  “胤王。你倒是跟他很熟悉。”滇木恪低沉一声。

  “偶尔喝几个小酒,还是可以的。”风纪廉颇有意味深长的味道。

  “哼,不要脸也是可以的。”滇木恪白了他一眼。

  风纪廉怔了一下,“行,那你自己弄,我先回去了。”

  “给我千年凝脂,我就在这里等你。”滇木恪头也不抬,就专注于手头上的画作。

  “……等着。”风纪廉原本想着说个不字,但想了一下,还是点头。

  滇木恪见他走远,才放下手中的画作。

  选妃宴。

  滇木恪收拾了一下那些不曾粘完的画作,然后走出了暗室进了自己的内室里。

  这内室里,满是红色,红得妖艳。

  滇木恪转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嘴角倒是一笑,那铜镜里,那妖孽笑得邪魅非凡。

  “阿华……”那薄唇微动,那一声轻叹。

  风纪廉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会儿就已经回来了,但见着暗室没人,只好走出到了内室里。

  却听得里面屏风内的水声。

  风纪廉停下,“我将千年凝脂带回来了,我放在你铜镜前。”

  话刚落,一根金丝从那屏风内卷出来!

  风纪廉惊了一把,赶紧松开自己的手。

  那金丝卷着那千年凝脂就又进了屏风内。

  风纪廉向后退了一步,“恪。”

  “我无碍。”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他踏水而出,扯了红衣穿上,然后赤足走了出来。

  风纪廉再次向后退了几步。

  对于变化无常的滇木恪,自己不敢惹。

  滇木恪出来,手中捏着的正是那千年凝脂,“胤王如此轻易就给你千年凝脂,想必,是有什么条件?”

  “他问,你病情如何,选妃宴上,可否出现?”风纪廉道。

  “我可是躺床上的,能好到哪里去?”滇木恪拿着那千年凝脂就到了书案前,取出被撕碎的画作,一一开始黏合。

  “只怕是瞒不过胤王他们。”

  “在我腰上刺上一剑,怎么就不允许我躺上一年半载?”滇木恪嗤笑一声。

  风纪廉低沉一声,“也许不是他们做的。”

  滇木恪抬头看他,冰冷道,“你可以回去了。”

  风纪廉身形一怔。

  “十天,我都不想看到你。”滇木恪补充一句,动手黏合起手中的画作,“你去跟胤王喝酒。”

  “恪,我不是这个意思。”风纪廉解释道。

  “说了这十天我不想看到你。你去跟胤王喝酒。我不说第三遍!”滇木恪说着一把拂袖,顿时,“啪”的一声,书案上的笔架子被盘在地上。

  风纪廉向后退了一步,“你注意,别动怒。”

  “还不赶紧滚!”滇木恪抬头看他,那重瞳里似是隐隐有着红色火焰在燃烧。

  风纪廉浴言又止,还是转身离开。

  滇木恪低眸,放在书案上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

  他深深一呼吸,尽力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才动手继续黏合起那书画来。

  ……

  颜竹意听完婉容简单说了关于那怒婆的事儿之后,让婉容准备晚膳,而自己则是认真研究了一下那荷包,再穿针引线试着缝制新的荷包。

  用膳完毕,颜竹意让婉容准备了一下沐浴的水,而自己起身来做了一下伸展运动。

  只是这时候,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吹落了那书案上不曾压着的宣纸。

  颜竹意上前捡起那宣纸。

  “华。”一个字。

  自己记得貌似没有写过这些字。

  颜竹意认了一下,认出这是滇木恪的字迹。他什么时候写的东西,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上前,将书案上的宣纸都翻找了出来,只要是有字的,都翻找了一个遍放在一边。

  找完之后,颜竹意拿着起来一张张看过,大概十几张,一张张都只是一个字。

  “脑抽了不成,一张纸写完不就行了?还要我一张张找,还要我拼凑成一句话……”颜竹意摇了摇头。

  “小姐,汤浴已经准备好了。”婉容上前来行礼。

  “嗯。我稍后就洗。”没理由半途而废,还是拼凑看完。

  拼凑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颜竹意才感觉自拼凑的成为一句比较通顺的话,她认真看了一下,然后轻轻念道。

  “阿华,你有点傻,有点可人,一点都不聪明,而且还是个野丫头。”

  颜竹意看着咬牙,可恶,自己还以为他会写什么喜欢自己之类的话让自己感动一番,或者自己不会感动,但最起码还是会臭美一下的。可是没想到,除了一句“有点可人”之外,别的都是贬低自己的话!

  哼!

  颜竹意抓起所有的纸张,揪成一团之后随意塞到了那书案下。

  罢了,其实自己也不必这么生气!他又不会再来,自己也不是他的什么人,顶多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颜竹意撇开思绪,起身去沐浴。

  翌日清晨,颜竹意早早起来,收拾好坐在那院子里,认真穿针引线,就等怒婆。

  怒婆很快就来了,当进了风华园看到颜竹意如此乖巧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讶。

  颜竹意起身,“婆婆。”

  怒婆看了颜竹意一眼,“表小姐不必多礼。”

  颜竹意笑了一下,“婆婆坐下来,我悟出一点怎么缝制荷包了,您帮忙看看。”颜竹意说着将手中修了一点的荷包呈上去。

  怒婆愣了一下,真是没有想到颜竹意懂得用心学习来讨好她。

  她拿起颜竹意所缝制的荷包,“呵!以为这样就可以搞定我这个老太婆?用这么垃圾的荷包也敢拿出手给老身看?”

  颜竹意听着道,“最起码我有努力。”

  “有努力就得了?没有正确的方向,你努力当什么事儿!”怒婆冷笑,“将针线都拆了,重新来!”

  颜竹意愣了一下,“这……”

  “不弄吗?”怒婆说着操起一把剪刀三两下就将颜竹意的荷包给剪成几张碎布了。

  颜竹意瞪大了眼睛,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变成这样!自己还以为她多少都会气色平和地指导一下自己,可如今!

  “不服气?赶紧学!”怒婆冷哼一声,将针线一把用力推到颜竹意的面前。

  颜竹意咬了咬牙,还是忍下,她收拾起那针线,然后开始缝制新的荷包。

  怒婆看她缝制着那荷包,也没有特别生气……这表小姐,脾气还是可以的。

  “有些地方我不太会,还请婆婆指点一二。”颜竹意指着手中的荷包。

  怒婆冷哼一声,自己也抓起了那狼毫,给颜竹意演示。

  “好了!自己看着来,若是还学不会,就不要跟老身说什么事儿了!”怒婆的态度似是比之前更加恶劣。

  颜竹意黛眉微蹙,但也不吭声。

  怒婆瞄了她一眼,继续做着自己手头上的针线。

  可是突然,怒婆一把摔在地上,头后仰、肢体强直,口吐白沫,面上的肌肉似是狰狞在抽动,她紧咬着舌头,手脚猛地抽搐!

  颜竹意大吃一惊,推开手中的东西去扶起怒婆,竟然是羊癫疯!

  “怒婆,你怎么了?”颜竹意赶紧问道。

  怒婆那眼皮都差不多翻白了,不断吐着白沫,而且手脚抽搐的同时还逐步冰冷!

  这时候魏君陶正带着玉秋等的丫鬟进来,当看到这个情形的时候,大叫一声,“来人啊!请大夫!竹意表妹下毒陷害怒婆!”

  颜竹意大吃一惊,她抬眸冷冷地瞪了魏君陶一眼,而魏君陶却是有些得意洋洋!

  怒婆那症状依然在持续,颜竹意不再迟疑,扶着怒婆仰卧,将自己的丝巾快速叠好,垫在怒婆的上下臼齿之间,又赶紧帮她松开衣领,而且将她的头侧向一侧,使得怒婆口腔中的那些分泌物自行流,也防止那些东西误入气道而引起吸入性肺炎,或者堵塞了怒婆的气道引起窒息。

  魏君陶看着颜竹意那古怪的做法,更加大喊,“来人,将她拉开!她这样是要害死怒婆!”

  “闭嘴!”颜竹意一声大喝。

  魏君陶心中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治疗大发作的羊癫疯需要苯妥英钠,可这古代哪里有这样的西药?颜竹意转头看向婉容,“快将我的那个药箱子拿出来!”

  婉容飞快跑进去,然后拿了那药箱子给颜竹意。

  “取碗水过来!”颜竹意又大声喊道。

  婉容飞奔去。

  颜竹意打开药箱子,飞快取出里面有一些研制好的天麻、川贝母、胆南星、朱砂、茯苓等药物取出,此时婉容已经捧来了碗水。

  因为魏君陶的那几声大喊,所以这院子里很快就有人进来了。

  魏明琨听闻风华园出事,立即飞奔过来,可看到这样的一番情形的时候,惊了一下。

  颜竹意将那些药粉都倒进水中,然后用手搅拌了一下,又将姜汁、竹沥倒进去。

  还好之前有这些药物,不然现如今去找,恐怕回天乏力。

  “婉容,扶起她来!”颜竹意命令。

  婉容赶紧照做。

  此时怒婆已经稍稍过了那强烈抽搐期,但还是不怎么有意识。

  颜竹意拔出怒婆口中的丝巾扔在地上,将那碗药水慢慢地灌入去,“一定要好,一定要好。”颜竹意低声喃喃。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颜竹意拿下!”魏君陶回过神来,立即就大声喊道。

  “慢着!”魏明琨立即拦下,“大妹,竹意表妹正在救怒婆,你怎么如此蛮横!”

  “你!”魏君陶冷笑,“我看,是她毒害怒婆才是!哪里是什么救人!”

  颜竹意盯着怒婆已经渐渐安稳了,才放下心来。她抬头看向魏君陶,“怒婆这是羊癫疯发作,不是我毒害什么的!”

  “呵呵,你还真是以为自己会一点医术就能够胡说八道?”魏君陶冷哼。

  “随你怎么说!”颜竹意冷冷一声,不再理会她,然后看向怒婆,“婉容,与我一起扶着婆婆进屋里休息。”

  “是。”婉容听话照做。

  魏明琨看着也来帮忙,“我也来帮忙。”

  “小心一些。”颜竹意提醒。

  颜竹意让大家扶着怒婆到了自己的床榻上休息,“好了,谢谢琨表哥。”

  “怎么回事?”这时候外面一声尖嗓音传进来,紧接着辛珺丽带着几个丫鬟进来,魏君陶也跟着进来。

  “是竹意表妹她毒害了怒婆,却故意说是什么羊癫疯,她弄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怒婆喝下,说是救人。”魏君陶不等颜竹意说话,抢先说了。

  颜竹意黛眉一蹙。

  她抬眸,“从婆婆发病到现在,说是喊府医,呵呵,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魏君陶脸上一白。

  魏明琨转身,“去请府医来。”

  魏君陶的反应以及魏明琨的那一句,充分说明了魏君陶那什么大喊大叫什么救人叫府医的,全都是假惺惺!

  “府医来了,不就知道所有事情了么?如此着急将我陷入不仁不义之地做什么?我如果是不仁不义之人,大可将我惩罚就是。”颜竹意冷冷地刮了魏君陶一眼。

  魏君陶听着动了动嘴,但是不敢再说。

  颜竹意冷哼一声,然后到了书案前写了一张药方,然后交给了婉容,“去煎药,赶紧。”

  “是。”婉容拿着药方赶紧离开。

  辛珺丽上下打量着颜竹意,美眸一眯,“没想到,深闺当中,竟然还藏有如此厉害的妙手神医!”

  “多谢舅姨娘夸奖了。竹意愧不敢当。”颜竹意不特意去探究她言语中的讥讽味道。

  这时候,怒婆倒是动了动手指头,紧接着,那口中一声呻今。

  颜竹意赶紧上前,“婆婆,你感觉如何?”

  怒婆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颜竹意,“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是,是你救了我这老不死的。”

  周围的人听着,各有神色。

  颜竹意上前,“应该的。婆婆放心,您好好养着,调理一下,是可以缓解发病的。”

  “罢了,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还怕什么死!”怒婆微叹一口气。

  “婆婆好好养着,不要多想。”颜竹意道。

  这时候府医急匆匆进来了,周围的人都让开一条道,颜竹意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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