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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吴嬷嬷。”颜竹意抿了抿红唇,指着叶夫人身边的吴嬷嬷,“他说,是你指使的。”

  “不!怎么可能!”吴嬷嬷面色大惊,扯了嗓音尖叫道,“老奴没有指使他做这样的事情!”

  “可他说的就是你。”颜竹意很镇定地道,她看向叶夫人。

  叶夫人此时的脸色难看得要死,她嘴角动了动,转头看向吴嬷嬷,不冷不淡的三哥字,“吴嬷嬷。”

  吴嬷嬷心中大骇,滚爬着立即跪在地上,猛地磕头,“夫人,夫人,不是老奴,不是老奴啊!”

  颜竹意心中冷哼,看来自己是猜对了,也押对了。是这个吴嬷嬷指使这个男人毒杀她无疑,而吴嬷嬷又岂会对自己这个大小姐出手?如是,想必的就是受了叶夫人的指使罢了!

  “你说不是你,那,为何他会对我说,就是吴嬷嬷你指使的?”颜竹意冷笑,“莫以为你跟在母亲身边,母亲就会对你网开一面!竟然要谋害我,你是嫌命长了!”颜竹意言辞犀利,并没有将事情扯到叶夫人身上。

  她明白,要叶夫人倒下,这样的事情只能够由颜涵君出手,而这后院放蛇放毒蝎之类的事情,对于叶夫人而言,根本就是瘙痒,她随时可以找一个借口就能够逃脱。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斩掉她的左右臂,让她无人可用!

  “这,这……”

  “说不出来了吧?”吴嬷嬷此时已经乱了方寸,而颜竹意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打断她的话,“我平日与你无冤无仇,而今也被母亲罚在这悔过堂里闭门思过了,你倒好,指使人来斩杀我,你当我软柿子来捏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大小姐饶命,老奴根本就,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吴嬷嬷磕头道。

  “人都招供了,你倒是死都不承认呢!”颜竹意冷笑一声,她转头看了一眼那男人,那男人只剩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

  吴嬷嬷看到颜竹意的眼神,也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当看到那个男人凸起那眼睛瞪着自己的时候,心中顿时怕得要死,脸色煞白。

  “他说的是你指使。”颜竹意低沉一声,“吴嬷嬷,你若是拿不到其他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你罪责难逃。”她说着立即指着地上的那个男人,“你不承认?呵呵,没有关系,这个人一样是你的下场!到时候我看你如何还嘴硬!”

  吴嬷嬷整个人都懵了,她转头看向叶夫人,然后又看向颜竹意,冷汗直流,“这,这……”

  “母亲,此等刁奴留在母亲身边,恐怕会败坏府上风气,而且说不定会教唆更多的人做错事,所以,还请母亲惩戒此等刁奴!”颜竹意说着朝着叶夫人行礼。

  叶夫人咬了咬银牙,她盯着吴嬷嬷,似是要将吴嬷嬷盯出火来!

  吴嬷嬷看着不是办法,赶紧跪在地上猛地磕头,“饶命,夫人饶命!老奴只是一时,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请,请夫人轻罚!”

  “轻罚?呵呵,欺上瞒下,而且还想着毒害我?如此恶劣行径,竟然还敢求母亲饶你?我看留你何用?!母亲虽然仁爱,但也不代表会对你轻饶!”颜竹意怒斥道,她看向叶夫人,冷冷开口,“母亲作为后院主母,是绝对不会姑息你这等刁奴的!”

  叶夫人此时当真的恨不得上前掐死颜竹意。她知道,颜竹意能够猜测出吴嬷嬷所做是因为自己这个做夫人的命令,可是颜竹意却偏偏将她跟吴嬷嬷的所作所为撇开,将她这个做夫人的抬得高高的,一面赞誉叶夫人,一面施压让叶夫人惩罚吴嬷嬷。

  胆敢毒杀大小姐,其人必死,一定要重罚,不然,往后这后院恐怕随便有人要毒杀某个主子或者是其他。

  吴嬷嬷亲口承认的,死罪是难免了。

  “夫人,饶命,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吴嬷嬷哭天抢地,跪在地上猛磕头。

  而此时那个男人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了。

  颜竹意站得笔直,眸色看向那地上的竹篓,然后又看向叶夫人。

  “来人!吴嬷嬷和这个畜生,竟然胆敢勾结毒害大小姐,将他们拖出去,乱棒打死,切碎尸体喂狗!”叶夫人咬了咬牙,她看向吴嬷嬷,“吴嬷嬷跟着我如此之久,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真是让我失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样的蠢人,留来何用!

  吴嬷嬷还处在听着叶夫人的审判而呆愣当中,根本就没有听到后面的那意思。

  “夫人,夫人!”吴嬷嬷回神过来,扑着过来猛地磕头,“夫人,老奴伺候您多年,请您,请您饶了老奴啊!”

  “饶你?可是大小姐不饶你!”叶夫人此时愤恨瞪了一眼颜竹意,然后一甩袖子,“拖下去!”

  “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吴嬷嬷大声哭喊着求饶。

  颜竹意眯了眯美眸,方才叶夫人的“可是大小姐不饶你”可谓是一个杀手锏,无情地将她颜竹意抛出去,意思为审判的是她叶夫人,是逼不得已的,是颜竹意逼着她这样审判的!

  “慢着。”颜竹意这时候喊道。

  众人全都停下来看着颜竹意。

  吴嬷嬷看着似是有机会了,在粗使婆子的押解下都跪下来磕头,“大小姐,饶命,饶命!”

  “母亲说得对,你伺候母亲多年,多少都和母亲有感情,你若是这般死了,母亲想必是伤心的。但是你做出如此的事情,着实像是大石头一般压在我心口……我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你害我,实在是不应该。”颜竹意淡淡开口。

  “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请大小姐饶命!”

  “饶命就无法饶了。但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颜竹意看向叶夫人,“希望母亲给她一刀吧,不必乱棒打死又剁碎尸体喂狗了。”

  “你!”叶夫人此时气得惊愕,她瞪着颜竹意,又不得不生生将怒气压下。

  一时间,周围气氛涌动,压抑非常。

  颜竹意的话,无异于凸显了叶夫人的残暴和无情,说的是她不念及旧情,而今颜竹意虽然想要让吴嬷嬷死,可是却给她一个痛快。相比之下,当然是颜竹意好一些。

  “母亲仁爱,大妹就放心好了!”这时候,颜孝棠道,“母亲为大妹出恶气,大妹,你应当好好感谢一下母亲对你的照顾!”

  “是。”颜竹意嘴角动了动,低沉一声。

  叶夫人压了压心中的愤怒,清冷道,“好了,就按照大小姐说的办吧!”她说着冷冷拂袖,瞥了颜竹意一眼之后,转身带着人离开。

  吴嬷嬷和那个男子很快就被人拖走。

  颜孝棠看了颜竹意一眼,然后上前将那竹篓提起来,想着要打开那盖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大哥小心,里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颜竹意看着那竹篓,“最好让人处理了,大哥才去看。”

  “嗯。”颜孝棠点头,摆手让人拿下去处理。

  “我好饿。”颜竹意嘀咕一声,走回了悔过堂。

  颜孝棠自然听得她的话,但是他也知道,颜竹意正在被叶夫人惩罚。

  他看了一下夜色,还是离开。

  饿一个晚上,也不会死。自己何必去惹恼叶夫人?

  颜竹意看着众人相继离开,有丫鬟前来关上门,然后守在外面。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颜竹意也不强求,坐在书案前的美人榻上慢慢翻开那祖训看着,借以打发时间。

  与此同时,滇西王的书房倒是更加明亮依旧。

  “父王不曾见过那大小姐,无法答应你的请求。”滇西王低沉一声,道。

  “她……宴席上,她就跟在我的身后,一直伴着我。”滇木恪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滇西王的耳边道。

  滇西王听着瞬间愕然,他想起当时的情形,他记得情急当中,是那侍从喊了一句,“小心”,然后貌似滇木恪真的一直都护着那侍从……

  没想到,堂堂大将军府大小姐也能屈尊如此做个他人的小侍从!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会从府中跑出来!

  有胆有识,而且敢爱敢恨。

  “嗯……”滇西王看着滇木恪,慢慢地点了点头。

  滇木恪见滇西王首肯,顿时心中狂喜非凡。

  夜色降临下来,仲夏夜的星空变得更加美了。

  颜竹意眼皮子正在打架,最后还是抵不过那困意,趴在书案上就睡了。

  迷迷糊糊之间,却是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颜竹意立即睁开朦胧的双眸,看到是笑容满面的滇木恪的时候,颜竹意心情也变得万分好了,“恪。”

  “怎么被罚在这里了?”滇木恪问道,他将颜竹意抱着入怀,然后伸手将一个纸包放到颜竹意的手中,“打开,好吃的。”

  颜竹意听着眼前顿时放光,赶紧打开那纸包,见那纸包里面正是一个烧鸡腿!

  “谢谢!”她说了一声,立即吃起来。

  滇木恪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抚了抚她的墨发,那重瞳温和又深情,“别着急,别噎着。”

  “我饿呢!”颜竹意吃着嘟着嘴,看着他又继续吃。

  “也得慢慢地。”滇木恪眸色温和,“你被罚在这里思过,受苦了。”

  “也没有,只是,总是有人想杀我。”颜竹意咽下了那鸡肉之后,抬眸看着他,“六月初三已经过了。”

  颜竹意的意思,是指就快到六月初六,滕胤之和滕伯玮选妃的事情,滇木恪若是再不采取什么行动,自己可是要入宫参选去了。

  “我知道。”滇木恪笑着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你将鸡腿吃完。”

  “好吧!”颜竹意见他面色似是云淡风轻,心中暗想,估计他是有了计划,那,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滇木恪一直都看着颜竹意,微笑着看她。

  颜竹意吃完了手中的鸡腿之后,滇木恪很体贴地从怀中取出丝帕来给她擦嘴,然后又给她擦了擦手。

  “你对我真好。”颜竹意抬头看他,嘴角也一笑。

  他眉头都没抬,道,“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什么时候娶我?”颜竹意看着他,脱口而出,道。自己有时候当真的等不了他的计划到底如何,自己迫切想知道他的心思,他的行动。

  滇木恪心中惊了一下,抬头看她,颜竹意此时也是一直眼神勾勾地看着他。

  “很快,非常快。”滇木恪低声道。

  “很快,非常快,如何快?”颜竹意喃喃,然后问道,“就在这两三天是不是?”

  滇木恪听着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梁,“心急的小丫头。”

  “我是怕,怕到了六月初六的时候……”颜竹意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

  “放心。”滇木恪笑笑,若是自己求亲失败,自己即刻入宫,请求与滕胤之和滕伯玮两人一同选妃,到时候即使如何困难,自己都不会放弃颜竹意的。

  “好,我信你。”颜竹意说着一笑。

  滇木恪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抬头,透过那窗口,看到了外面的弯月。

  颜竹意就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安心地闭上眼睛睡下。

  但刚刚一闭上眼睛,颜竹意就想起自己怀中的那本《女戒》,她赶紧从自己的怀中取出来,扭头看着滇木恪,“恪,你帮我看看,看看这本书,是不是内有什么秘密?我总感觉里面似是有什么乾坤。”

  “哦?让我看看。”滇木恪说着将《女戒》拿到手中,很快就将整本书都摸了一个遍。

  “也似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滇木恪低声,然后很认真地翻看了那书本,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夹层,可是没有。

  “没有就算,一本破书,封尘了很久的。”颜竹意伸了一个懒腰,“你慢慢研究吧,我先睡了。”颜竹意说完就已经靠在美人榻上睡了起来。

  滇木恪看着她如此睡着,心中笑笑,他转头,再次摸向那书本,又看向颜竹意,见她已经沉沉睡下之后,滇木恪从那书本的封面一搓动,顿时,一层薄膜被搓了下来。

  他转头再次看了颜竹意一眼,伸手点了颜竹意的睡穴,小心翼翼地将薄膜拆了,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张轻如薄翼的纸张。

  他慢慢打开了那纸张来看。

  可是当看到面上所言的时候,滇木恪惊了惊,顿时看向颜竹意。他赶紧将纸张收起来,放入自己的怀中收好。

  翌日清晨,颜竹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美人榻上,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被。

  颜竹意起身寻找滇木恪的身影,但已经无人。

  这时候外面匆忙有人走近,示意那守门的侍卫,“将门打开。”

  那守门侍卫赶紧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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