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试探
南宫凌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能很礼貌的说着。但是眸中的庆幸绝对是真实的。
“这不是托我的福，是你自己的本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竹意浅声问着。
“高大壮，名字有些俗。姑娘不要嫌弃。”
“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没有什么俗气不俗气的。我初来王府，对一切都不熟悉，以后就叫你高大哥吧。”
“不敢当，我就是一个二等侍卫。”
“呵呵，你至少是领俸禄的，不是比我这吃嗟来之食的好百倍？”竹意自嘲一笑，南宫凌默不作声。
两人沉默一下，南宫凌突然压低声音说道“祐王这人表里不一，姑娘以后万事小心。”
竹意一挑眉，暗踌，高大壮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祐王的人？
“我知道，我只求安稳度日，祐王什么样的人，或是想做什么，我并不关心。”竹意心里狐疑，面上却是依然不松口风，想试探一下高大壮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不是一般人，若只想安稳度日，大可不必来这儿鱼龙混杂之地。”南宫凌挑眉，用话点着竹意。但是他心里倒是满意的，这女人的谨慎还不错。自己话已至此，希望她日后能相信自己。
竹意的眸子瞬间锁紧了，凝视着高大壮。
这个男人五官很平常无奇，就是那种进了人堆就找不着的类型。但是他身量修长，腰身挺拔，眸眼此刻深邃黝黑，冉冉精炼，根本就不是白天所见到的平凡无奇的眼神。心里狐疑，难道他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在这儿做侍卫也只是个幌子？
但是竹意还没等再问什么，高大壮已经躬身后退一步，眸中的精光也尽数收敛，又变成平常的人。“夏姑娘，更深露重，姑娘即使思念家乡，还是身体要紧。快快关窗子睡吧。”
高大壮说完又走到光秃秃的梨树下，抱着手臂坐下来假寐。
竹意正皱眉的时候，含翠从一边的厢房出来，手里捧着暖炉，瞥了一眼高大壮，又看看窗口的竹意，移步上前说道“夏姑娘，怎么不睡？”
“床铺间有些冷，睡不着。”竹意看着含翠手里的暖炉说道。
含翠垂头说道“是奴婢伺候的不周，忘了姑娘是南疆人，不比北齐人受冻。南疆人冬季的时候，房间是要放上暖炉的。所以，奴婢想起来这个，就急忙给姑娘送来了。”
“那有劳含翠了。”竹意直接在窗口接过暖炉，“不早了，含翠也睡吧。”
“是，姑娘也睡吧。”含翠躬了躬身，转身走了。
竹意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高大壮一眼，然后才关上窗子躺床上睡觉。拉过被子盖上的时候，唇边勾起一抹笑。高大壮，这个人可以利用。
夜，无声滑过。
弟二日，竹意起的有些晚，正在洗漱，还未绾发的时候，落英轩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个满头珠翠的女人身后带着一大帮随从浩浩荡荡的进来。
含翠吓的小跑进来“夏姑娘不好了，如夫人来了。”
“如夫人是谁？”竹意歪头问道。
“如夫人是王爷最宠爱的妃子，平时在府里嚣张跋扈，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的。”翠儿说着话的时候，小脸煞白。
不把王妃放在眼里的女人通常有两个下场，一个是取而代之，一个是死的很惨。
竹意索性不再梳头，直接披散着头发来到院中，对着那毫不友善，满眼锋利的女人躬身“如夫人好。”
如夫人上下打量竹意一样，桃心脸，大眼睛，小嘴，最主要的是腰身纤细，好像不盈一握。不仅又羡慕又嫉妒，她虽然得王爷宠爱，对自己的五官面容狠自信，对身材也很满意。但是现在一看竹意，才知道女人的腰身还能长成这样。顿时恶从胆边生，想着一定不能让这女人活在世上，抢了她的宠爱。
“贱人，见到本宫居然不下跪行礼！”如夫人厉声骂着，扬起手对着竹意的脸就使劲扇过去。
竹意侧头偏过，身子并移开一步，躲开这狠狠的一巴掌。
如夫人怎么都没想到竹意敢躲，所以这劲使用的大了，一时间还收不回来，直接就往前冲去。接着竟然用一个很难看的狗吃屎的架势趴在了地上。
只不过是一个眨眼而已，就是这样的场面，是众人谁也没想到的。如夫人的随从呼叫的去扶起来主子，发现主子的额头都被擦破了皮。
竹意歪头看看梨树下漠然的高大壮，又回头看看五官扭曲的如夫人，清浅的开口“如夫人，何故要打我？我是王府的食客，并不是王府的奴婢，府上好像有规定，能入王府住下的食客是不必给夫人行礼的。”
“好呀，你这个贱人，没想到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可你现在以下犯上，殴打了本宫，本宫就有全力打你了！”如夫人恼羞盛怒，气急败坏的指着竹意就是一声令下“给我打，让死里打，我看她还敢在这儿嚣张。”
那些随从听了命令怎么敢不动手？于是呼啦啦围了一圈，将竹意包围其中就要教训她。
竹意站在圈中，面色不惧，还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这个动作，更加刺激了如夫人，上去对着一个奴婢就踹了一脚“你们他妈的楞着干什么呢，还不给我揍！”
“如夫人，您可要息怒手下留情啊。我们姑娘刚刚来王府，还不知道府里的规矩。而且……而且……王爷又明显对我们姑娘有心，夫人若是揍了我们姑娘，万一王爷怪罪……”
“啪”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甩在含翠的脸上，“贱婢，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一起挨揍！”
竹意又摇摇头，含翠心底不坏，倒和翠儿一样是个心眼实诚的傻瓜。如夫人此时正在嫉妒的火头上，你去跟她说王爷对我上心，这不是等于自己讨打么？
但是对着扑上来如狼似虎的奴婢和下人，竹意倒是不在意的。只是在人上来的一瞬间，顿时抱头，惊呼一声“救命！”
被打喊救命，和刚才还冷笑森森的眼神的确有些反差过大。但是救命很管用。之前还在一边默默看热闹的高大壮忽的上来，一下一个将那些奴婢和下人都掀翻在地。并伸手将竹意拉起，护在身后。
“你是什么狗东西？居然敢打本宫的人！”如夫人看自己的人人仰马翻，看着那个侍卫护着贱人，她眼睛都要冒火了。
“如夫人，属下高大壮，是王爷拍派来保护苏姑娘的侍卫。您可以随便处置苏姑娘，但是要在王爷在的情况下。属下也愿意为顶撞了如夫人受罚，但也是王爷下令受罚。”高大壮打了人，却躬身一字一句的说着。
如夫人目龇俱裂都要气疯了。她来到王府里三个年头，和曾受到到这样的憋气？她忍不住了，今天一定要让这两个人死！
“好，好，要王爷在，才能处置你们是吧？剑兰，给本宫请王爷去！我就不信今天还收拾不了这两个不开眼的狗东西！”
如夫人的贴身丫头剑兰一听，急忙回身报信去了，却在门口看见王爷已经大步往落英轩而来。
百里云祐起来收拾完毕就听见属下回报，说如夫人去找夏姑娘的麻烦了。他想也没想，直接大步而来。
如夫人仗着娘家的势力在王府作威作福，他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现在那苏夏刚来了一天，她就忍不住来欺负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苏夏长得太勾人，而自己不清楚她的底，不敢贸然接近，但不可否认，昨天自从一见，一直惦记到现在。若是被如夫人一不小心弄坏了她的脸或是什么，就可惜了那么一个尤物。
从寝宫下来，直接奔着落英轩而来。
百里云祐看看如夫人冒血的额头，又看看苏姑娘的花容失色，心里一阵疼惜，当然是为了花容失色的苏夏。
“怎么回事？”百里云祐板起脸色问道。
“啊呀，王爷你可来了。你快看看你招揽的好食客，居然不知道自己身份，不顾尊卑的打奴家……王爷你可要给奴家做主啊。”如夫人一见王爷驾到，顿时开始颠倒黑白，夸张的告状。
百里云祐瞥了一眼在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起来的苏夏，问一句“如夫人额头的伤，你打的？”
“奴家……奴家不敢打人……”苏夏声音结结巴巴，好像受惊的小兔子。
“贱人，你不敢打，你用狐媚子的眼神一勾引，侍卫就不要命的替你出头了！王爷，这个侍卫好大胆，和这贱人肯定是一对狗男女！”如夫人叫嚣着，这一次连高大壮也带上了。
高大壮一听，钢牙暗咬，慢慢跪下“王爷明鉴，属下是奉命保护苏姑娘的安危，才顶撞了如夫人，还请王爷责罚。”
百里云祐看看高大壮，没有责罚反而说道“高侍卫你起来。你的忠心耿耿，本王看见了。府里就需要像你这样中心为主的侍卫。去管家那儿领十两银子，并升级为一级护卫。”
“是，多谢王爷不罚之恩。”高大壮抿着唇起身，躬身退去。
百里云祐不明说两个女人谁不对，但是直接赏赐了打人的高大壮，这个态度已经太明显了。
如夫人气呼呼的回去，又是砸东西，又是打下人出气。百里云祐派人送来首饰安慰，也被如夫人一个一个的摔在地上。
这样的女人让百里云祐失去兴趣，而含翠说完刚才的情况刚退下，又有属下来报，说苏夏说的一切属实，南燕的确有这么一户人家发了边疆流行。而且属下还呈上来一幅画像，那画像上的女人是苏夏未出阁时候的画像，巧笑娉婷，男人无论哪个男人看一眼，便入了心。
这下百里云祐放下心来，原来自己真的是多心了。
得一珠宝易，得一美人难。百里云祐如今在筹谋之际，心理压力很大，也的确是需要一个女人来排挤情绪的。
南宫凌去账房领了银子回来落英轩，见下人正排着队的捧着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的往落英轩走。心里那个气啊，这个女人到底还要在这儿呆多久，到底要干什么？她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被百里云祐这个混蛋盯上了么？
竹意看着那些赏赐，不喜形于色，只是让含翠都收拾起来。含翠还说，王爷有命，以后这王府的后院苏夏也是可以随意走动的。
竹意心知肚明祐王再打什么主意，她也点头应了。
黄昏，太阳落山处，晚霞映天，天气也不是很凉。竹意坐在开着的窗户前前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琴弦，琴声随意，意境便也懒散。
南宫凌挎着刀依然站在梨树下，看似尽忠职守，但是眸子后面的惊艳早已经不是一点半点。
她不是不会弹琴么？在宫里跟教习嬷嬷学习弹琴的时候，整个坤灵宫的人都生不如死。为何短时日，那随意的拨弄，就能从指间流露处悦耳的琴音。就好像离别的低诉，在你耳边呢喃。
南宫凌听得心疼，看着窗子中那女子低头垂目静谧的姿态更觉的她好似不是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萤虫跟错了目标？但是那对时而精明的眼光又裸的说着，她不是她又是谁？
含翠拿着食盒出门，出门前跟高大壮说要去厨房拿晚膳，让他看姑娘看的经紧点。
含翠刚走不久，竹意突然“啊”一声，这声音可是惊慌十足。
南宫凌想也没想，三步并两步到门前，推门而入“夏姑娘，什么事！”
竹意满意高大壮的速度，却装着有些怯怯的指指房梁上“有蛇！”
南宫凌抬头一看，还真有一条黑底百花的银环毒蛇在吐着芯子。瞳孔一闪，‘刷’的一声拔出腰上的佩刀，手起刀落，毒蛇在七寸的地方被拦腰切断。又‘唰’的一声，钢刀回鞘。
接着两截的蛇身掉下来，摔得‘啪’的一声响。血液才开始溅出，腥膻一片。
南宫凌弯腰就要收拾，竹意却伸手关上窗子，回身不紧不慢的说道“高侍卫好身手，出刀快很准。刀刃没到，刀锋已经伤毒蛇不能动弹。这样的功夫，只在王府做一个侍卫真是可惜。”
高大壮一听，弯下的腰慢慢起身，一直刻意伪装的平凡眼眸也慢慢恢复精光湛湛。
“苏姑娘既然有此等眼力，也定然不是一般的食客，来这儿只为讨一个栖身的场所。”
“诚然，我有我的目的。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可以交换一下目的，来个合作呢？”竹意挑起眉梢，心里打着小算盘。
南宫凌心里想笑。这个女人啊，精的跟猴子一样。虽然自己也是故意露出端倪告诉他自己不是百里云祐的人，让她放心不用戒备。但是刚才砍断毒蛇，真的只是情急一下一时忘了藏拙。可她倒好，直接抓住这个机会，要里利用自己了。
自己来这儿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为了保护她？但是知道这女人把自尊心看得很重，又不好暴漏身份。
南宫凌垂眸想了一下，接着挑起眉头说道“好吧，我们合作。你先说出你的目的。”
竹意眼珠一翻，这男人怎么一点不知道谦让，还让自己先说。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合作总是要拿出诚意的。于是直言说道“我进来祐王府是要到王府的一个禁地。那禁地里关着一个人，据说就是应该死了二十年的百里冥轩。我和百里冥轩有仇，是来报仇的。”
南宫凌闻听，那眉头都要锁死了。这女人这些日子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以前怎么没听她说知道祐王府里还有这样的大秘密？还是，那百里冥轩就是她外公的仇人？
“我的目的说完了，你的目的呢？”竹意见高大壮死死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哦，我其实也是南燕人，是南燕皇上的安插在北齐的眼线。目的是调查百里云祐的野心，是不是要和百里云锡争夺皇位。”南宫凌撒谎的本事其实也是很高的。
竹意闻听，瞪着眼睛脱口而出“你是南宫凌的人？”
“你认识我主子？”南宫凌勾唇故意反问。
“不认识，不认识，就是听说是个混蛋而已。”竹意转过头。
南宫凌胸口一窒，这女人，真是打击自己不遗余力。
“既然我们已经开诚布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初来乍到，动作大了，难免被人怀疑。你在王府的时间长，就替我查查王府的禁地在哪儿。而我能接近百里云祐，就帮你查他的野心和手中的权利已经有多少。这样，你看行不行。”竹意询问高大壮的意思。
南宫凌爽快的说道“你的事情我会尽快帮你查到。我的事情……你还是尽量少接触百里云祐，她不是你能掌控的。”
“我心里有数。含翠回来了。”竹意一直在窗口的缝隙查看着外面的动静，见含翠回来，就往椅子上一坐，伸手往自己腰上狠掐了一把，接着两眼就冒水汽了。
南宫凌真是无语了，这让女人演起戏来，还来真的啊。那一下掐的他都替她疼得慌。
“夏姑娘，你别害怕了，蛇已经死了，我这就收拾了。”
含翠提着食盒进来的时候，高大壮就这样正躬身的说着。屋地上，两截黑底白花的大长虫，真真是恐怖的吓人。含翠小手捂着胸口，差一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嗯……那就有劳……有劳高侍卫了。”竹意胆怯怯的说着，吓得瑟缩着肩膀。
毒蛇被收走，含翠用水仔细清理了地面，又燃上熏香，房间的血腥味才少了一些。
因为惊吓过度，竹意的晚饭就自然没有胃口吃了。
高大壮拿着毒蛇去跟百里云祐禀报，说有人想害苏姑娘，往屋里投放毒蛇。
南宫凌这一举动，百里云祐更加信任和看重他，让他形影不离的保护苏姑娘。南宫凌面无表情，却喜上心头。他就是这么打算的，就是要和竹意形影不离。
接着百里云祐派人调查那毒蛇谁放的，很快，矛头统统指向如夫人。
百里云祐这个气啊，下令不用盘问如夫人，直接就把她给抓起来暴打一顿，并撵出了王府。
如夫人冤枉啊，毒蛇真不是她放的。即使她巴不得那女人死，也不会选在这个刚刚得罪完的当口就sb的动手。一定是有别人借刀杀人。但怎么办呢？百里云祐现在的心都在那女人身上，就连听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高大哥，你说毒蛇是如夫人放的么？”竹意问高大壮。反正现在祐王说高大壮可以形影不离的保护她，两人到一起说说话，也是情理之中的。
“是不是她放已经没有关系，反正她挨打又被撵出去，你不是应该觉得快意么？”南宫凌面色含笑的看着竹意。
竹意一听就明白了，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我就说么，如夫人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毒蛇。原来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南宫凌摇摇头“毒蛇还真不是放的，但是祐王查，我只是顺水推舟把如夫人送出去了而已。”
“啊，这么说，这王府里除了如夫人看我不顺眼，还有别人想要我的命？”竹意惊了一下，自己怎么一来就成了众矢之地。有用的消息还没得来一个，特么的自己先深陷危险之中。
南宫凌眼神锋利起来“是，叫唤的狗咬人不疼，不叫唤的狗背后下嘴才是防不胜防。所以，接下来，你万事小心，我有机会会查查这背后的毒蛇到底是谁。”
“恩，那我先谢谢高大哥。”竹意弯弯着眼睛笑。那笑容让南宫凌忍不住多看两眼。
“王爷千岁。”
两人正在房间低声说话，含翠在院子里招呼了一声。南宫凌眸眼一暗，急忙后退三步和竹意拉开距离。而竹意则抬腿上床，手扶额头，目光呆滞，装出虚弱的样子。
门开，百里云祐一身绛紫蟒袍进来。
南宫凌躬身“王爷千岁。”
“你怎么在房间？”百里云祐不悦的问一句。
“回王爷，苏姑娘受惊过度，总觉得房间有不干净的东西，特命属下在房间守着。”南宫凌不吭不卑的说道。
百里云祐闻听，没再发怒，只是摆摆手，“下去。”
南宫凌不愿意走，真的不想竹意和这个男人独处一室。可是不走又不行，他现在就是一个侍卫，怎么能违抗命令？
南宫凌走了，含翠也有眼色的走了。房间一时间就剩下百里云祐和床上躺着的竹意。
竹意扶着额头勉强起身，在床上盈盈低头“王爷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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