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房梁之上
南燕三分之一的江山，她从来都不在乎。更不想效仿武则天做什么女皇。提出要江山才肯与他合作，不过是一个噱头，只为肃王完全相信自己的野心，让自己融入他的局里。只有深入虎穴，才能得知，这只饿虎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夏玄月，为什么囚禁了云公子。
南宫凌和南宫肃是死对头。
自己却要做南宫凌的女人，替南宫肃‘做事’。
不知道南宫凌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不会直接吐血三升。
但是南宫凌你也不用在哪儿忿不平。虽然我讨厌你，但是我却是在为你清除你皇位上最大的障碍。而剩下蠢蠢欲动的乱臣贼子，你有本事你就来摆平，你没本事摆平就继续装傻充愣吧。
竹意这边为计划成功迈出弟一步而满意的睡着，南宫凌那边筹算半夜刚刚睡着，却因为司雪玉的突然到来又披衣而起。被惊扰了好眠，口气自然有些不大好“现在什么时辰你知不知道！”
谁知道南宫凌的一句抱怨却激起司雪玉的强烈反弹。司雪玉正满心的火气无处发泄，他若不是怕外面隔墙有耳，非跳起来大吵不可。
“老大，你还嫌我这时候找你？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天都像老鼠一样在东躲西藏！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妹子七公主有多恐怖！我刚刚踏进乞巧节东陵园的弟一步，七公主就好像馋猫嗅到了荤腥，这一天给我追的，我就差上天入地了！”
南宫凌揉揉太阳穴，澜若的本事他也知道，所以，只要司雪玉在他面前一提澜若，他就比较没底气。
“好了好了，澜若还小。等大了知道矜持了就不会这么缠着你了。”
司雪玉抓起桌上一杯凉茶咕咚咕咚一口灌下去，冷哼“七公主，矜持？下辈子的事吧！”
南宫凌黑起脸来“司世子，澜若好歹还是本宫的妹妹！你要是再不客气，我就去请父皇给你们指婚！”
“那我宁可出家当和尚也要抗旨不从！”司雪玉狐狸眼一瞪，倒也生出几许爷们的刚性来。
南宫凌一愣，继而眸子慢慢下沉，墨一样黑。
司雪玉看到南宫凌这样，自知失言。挠挠鼻子，有些讪讪的。
皇室也不都是无情之人，南宫凌从小就和小姑姑花语公主的关系十分亲厚。花语公主不仅人长得貌美，性子也温良和善，当时深得所有人的喜欢。后来郭太后主张把这个小女儿许配给自己娘家哥哥的儿子郭连泰，为亲上加亲，巩固郭家权势。可是这个郭连泰长得人模人样，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然玩弄权术有一套，但是捧戏子，逛窑子，跑马圈地的事多的数不过来。花语公主对这桩婚事自然是百般不同意。奈何不论怎么办都不能改变母亲的态度。最后花语心死，决绝之下，一把剪刀，自己剪了如墨的头发，穿上青袍，跪在宫中的佛堂上自己把自己出家了。
至此，太后终于放弃了这场联姻。而一场赐婚把花语公主逼的出家的事也一时成为街口巷道人人谈论的话题。这桩事发生在十年前，十年前也正是南宫凌意外中寒毒，然后诱发痨病的开始。也是那时候，花语公主被皇上以在宫中剃度出家不合礼法为由，专门给小妹妹在宫外建了一座庵堂，好让她安心礼佛。
花语姑姑剃度出家的时候南宫凌才十五岁，正是重感情的时候。这件事也一直是南宫凌心里的痛，而现在司雪玉却是一时口快，说出‘宁可出家也抗旨不尊’的话，自然是勾起了南宫凌的往事。
司雪玉满心的不自在，可是话已经出口，再收回也不可能。于是讪讪说了句“其实花语公主出家的庵堂也不远，老大若是真惦记花语公主，就是一个晚上，也能打个来回去看看。”
南宫凌收回思绪，唇角轻抿，清冷坚毅。十年，他没有去看过小姑姑一次，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总怕看见的姑姑再不是当年美好的模样。
“司世子，今晚你的话有点多了。”南宫凌的脸能刮下一层霜来。
司雪玉摸摸嘴，它今天是有点多余。
“老大，您消消火，我这大半夜的来没有功劳好歹还有苦劳不是？您坐，我现在向您汇报情况。”
“什么情况？”
“上官青家每一个人的情况啊？老大让我把那家人的祖坟都翻出来的，现在不会忘了吧？”
“说。”南宫凌紧蹙眉头。这几天让那个三小姐气的思绪纷乱，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司雪玉于是正经了神色，开始说起这几天调查的接过来。
“老大，人物比较多，我先从上官青说起。上官青个吃软饭的男人，老大您也知道。以前靠着夏玄月，现在靠着王静婉。一心想压过东路曹老将军，也想靠三个女儿的婚事给他铺仕途。如今三小姐成了准太子妃，他很乐呵，满心的等着当未来的国丈呢。
王静婉这个人比较特殊，因为是老大的姨娘，没敢怎么特别深入的调查。但是从荣嬷嬷的嘴里得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上官青一辈子没有儿子，也是她搞的鬼。十年前，三小姐和二房的儿子一起落冰窟窿也是王静婉搞的鬼。王静婉一直为那事沾沾自喜，一下子除去两个眼中钉。还有王静婉和郭太后走的近乎而疏远皇后这件事，老大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二夫人刘氏，是王静婉的娘家侄女。为人比较圆滑，跟高踩低。当王静婉手上的枪用，不然后来也不会踩到夏玄月的头上。她倒没什么本事，不过他有个哥哥却是有些门道。他哥哥是个江湖郎中，看病马马虎虎，但是养的一手好毒物。
四夫人李仙儿，是被上官青花钱买来专门生儿子的。现在大着肚子，据荣嬷嬷说是假孕。至于背景，不过一个青楼的清官，没啥大本事。
大小姐……”
“这个不用调查，说下一个。”南宫凌冷声打断司雪玉的话。好像上官兰芷的名字都只能自己去说似的。
司雪玉瞧着老大的脸色，犹豫一下还是没说。
情人眼里出西施，说不定老大早就知道他表妹或许不像表面的那么温柔善良。但是，人家就喜欢那样的，何事？为了不被讨厌，还是下一个吧。
“二小姐上官梅香，也就爬上老大床上女人。人家喜欢的是佟季甄，并没有上赶着抢着要做太子妃。而且二小姐性子泼辣，喜欢出风头，平时对待下人也不好，得罪的人也多。那天的事不可能是她自己做的，但是得罪的人故意整她就很有可能。而上官府的下人众多，鱼龙混杂。荣嬷嬷的儿子陆虎就是被毒物咬伤在被推进井里淹死的。这是个意外，还是巧合，王静婉又为什么命其夜里发丧也都还未知。”
毕竟在短时间把一个将军府每一个人包括下人都查一遍不太可能，司雪玉这阵子就调查这些，都顾不上泡妞了。
南宫凌听完之后，半天没言语。因为他从这一堆信息里听到一个敏感的词，就是‘毒物’。
上官梅香的舅舅善养毒物，那出现在夏玄月房间里的毒蝎子是不是他养的呢？那陆虎的死又是不是和这些蝎子有关呢？
“其他的人先放一放。你抽出时间好好查一查梅香这个舅舅。他一个王家公子哥儿，怎么会沦落成江湖郎中，还会养毒物，这个很奇怪。”南宫凌吩咐司雪玉。
司雪玉有些不愿意这差事，可又不敢明着反抗。于是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大，木子前儿不是到通州了么？他善医术，还精通毒术，这件事不交给他办岂不是屈才？”
“这事交给木子，那你干什么？”南宫凌斜起眼角问一句。
“我，呵呵……这一阵我爹看我看得可紧呢。见老大都要完婚了，见天的催我。”司雪玉没招就把老爹抬出来。他可知道，老大对他爹敬畏的很。
司乾有勇有谋，当武官时敢一个人单枪匹马走进叛军敌营，后改文官又周转与各个帮派之间帮着皇上平内乱。可以说，南燕没有司乾，就没有现在的安稳江山。所以，皇上坐稳江山的弟一件事就是封了司乾为南燕历史上弟一位异姓王。
南宫凌点头“那好，这件事就交给木子去办。只是既然司王爷这么着急你娶妻生子，你就孝顺一下把澜若娶回好了。”
司雪玉一听，吓得急忙摇手“别别别，我就是孝顺想我爹多活几年，才不敢娶七公主。再说了，我爹有一天去佟宰相家喝酒，看见他家的丫头了回来这通夸。我觉得我爹是中意佟毓当他的儿媳妇，所以，我现在要好好的和那丫头交流感情去。”
“佟毓？”南宫凌眉头跳了一下“佟毓和佟珏姐妹情深，你确定你对她姐姐做了那样的事后，还能坦然的面对佟毓？”
“哎哎哎，老大，话可不能这么说。佟珏的事可不关我的事。我充其量就是个打手，你才是幕后真正的推手。再说，我还冤枉呢，没吃到羊肉惹身骚。南燕弟二美人呐，啧啧，我还没下手，她就晕过去了。害的我也没兴趣就走了，谁知道她当夜就投了湖。”
南宫凌心里一咯噔“你说你对佟珏没有真的下手？”
“是啊，就脱了她的衣服看看，佟珏就翻白眼了。”司雪玉一副窝囊表情。
“那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这样说？”南宫凌放在桌子上的手猛然攥紧。
“……老大也没问啊。老大就问事妥了么，我见佟珏也一命呜呼了，就说妥了，然后就完了啊……”司雪玉挠着脖子讪讪嘀咕。
南宫凌看着司雪玉那样，怒火中烧，又无处发泄。事已至此，与其去怪别人，还不如怪自己当初粗心没有问的仔细。
“好，司世子，本宫现在派你一个任务。务必把佟毓追到手，娶回府！”
“啊？还有这等好事？苦差不用做，奉旨泡妞。嘿嘿，我就愿意干这事。”司雪玉美坏了，想起佟毓比水蜜桃还水灵的小脸蛋就忍不住心潮激荡。但随即又疑惑“老大，我接了这么重大的任务，那以后您老可能不能再把七公主往我怀里踹了吧？”
“滚！”南宫凌抓起茶杯真想砸到司雪玉这厮的脸上。
司雪玉撒腿跑的兔子还快，虽然只是一个‘滚’，但是心里有数了。
房间恢复安静，更漏声声，已经丑时，今晚这觉也不用睡了。
南宫凌披衣走到桌前，就着留下一盏驱走黑暗的烛火，摊开之前安排好的步骤，重新布置。
虽然只是佟珏死因这一个小小的差池，就打乱了之前的全部部署。
朝中素有南宰相，北司马，东曹将，西上官的说法。
宰相、司马是文官的两派的佼佼者。武官握兵的是东西两陆军。
佟文海是朝中保皇一派的首领，凌宇曾很确定他会是自己这面的人。文官这方面有足够实力和郭太后的拥护者郭连泰大司马抗衡。
但是现在，在佟珏的死上面，可以有一切的变数。
也曾想，真的没想过要佟珏死。只是让司雪玉隐去身份去吓唬吓唬她，弄个的假象，她们没脸，这婚也就退了。当初不想娶佟珏不是不想拉拢佟文海，只是心里一直只有一个表妹，别的任何女子都不再放在心里。而若娶了佟珏，碍于佟文海在，就不能委屈了佟珏。不能委屈她就自然要委屈表妹……
想法是好的，结果是佟珏死了。而且当时据透露，嬷嬷检验过尸身，确定佟珏之前遭受过凌辱。
南宫凌当时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是司雪玉做的，便也没有细问事情经过。
但现在不是！那就是司雪玉走后，另有人去侮辱了佟珏。这人是谁？这人是否是故意栽赃司雪玉更或是栽赃自己？而最近佟文海和佟季甄也对自己似有疏远，会不会就是这其中原因？
随即更严重的可能也相继袭上心头。
那人是不是也早已经窥探了自己的一切？
这个念头一出，南宫凌后背觉得一下子就湿了。
因为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都在别人的掌控中，就会忍不住恐慌！
现在唯有希望司雪玉成功获得佟毓的芳心。司家和佟家联姻成功，而先挽回佟文海这方势力。剩下的暗中人，要好好的的彻底排查一下身边的人了。
南宫凌这下有的忙了。
本以为布置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和父皇联手，反戈一击，从太后手里彻底夺回那一半兵权，并把郭家的账清算一下。可是现在出了纰漏，也只好先按兵不动，外松内紧，静观其变了。
竹意这一觉睡得不错。早上正在梳洗，院子里就开始乱糟糟。
“小姐，荣嬷嬷又来了！”翠儿满脸兴奋的跑进来通传。
以前荣嬷嬷来，翠儿是小心翼翼的咬牙切齿。看了几回荣嬷嬷的乐子之后，现在倒是希望她常来。反正来了，就有乐子了。
“她来干什么？该不会是又来送燕窝的吧。”竹意轻哼一声，放下篦子起身出门。
“三小姐大喜啊，三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好日子都定下了。今儿一早，宫里就下来聘帖了。”荣嬷嬷一看见竹意出现在门口，顿时笑眯了眼睛迎上来，贴着大脸道喜。
竹意笑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道喜的啊。还劳烦嬷嬷亲自跑一趟，莲儿，去把梳妆台上的钱拿来赏了嬷嬷。”
“哎呦……谢谢三小姐，三小姐将来做了太子妃肯定和太子伉俪情深，子孙满堂……”荣嬷嬷双手作揖的谢着等着那赏钱，一张脸笑成了被爆过的菊花。
莲儿闷闷的去拿钱，翠儿嘴也撅的老高。
小姐这回怎么了，还想看荣嬷嬷出丑呢，结果却拿钱赏她。
莲儿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去的时候闷闷不乐，出来的时候绷不住笑呵呵“荣嬷嬷，看你这么大岁数还特意来报喜，这是小姐赏下的，可不要嫌少啊。”
“不嫌少不嫌少，多少就是一个意思，一个喜头……”荣嬷嬷乐的合不拢嘴，双手去接的时候却傻眼。一个方孔大钱落到手里，足足有……一文！
笑的好像菊花一样的老脸顿时臭成烂在地里的老黄瓜。报喜，讨赏钱一辈子，弟一次看见这样的手笔。
“怎么？荣嬷嬷嫌少？”竹意心头冷笑，却哭穷着说道“哎，别人不知道荣嬷嬷还不知道我们西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么？吃的穿的都刻度，更别提还有什么余钱打赏了。”
“哪里哪里，老奴怎么敢嫌弃三小姐的赏钱少……就是个……喜头而已。”荣嬷嬷使劲挤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
“还有一件事，大夫人见这西苑的确简陋，到时候从这儿出嫁也显得寒酸。所以，大夫人让人把熙春园收拾好了，三小姐一会儿收拾收拾，就能住进去了。”荣嬷嬷说完转身就走。走出西苑的时候，手扬起狠狠把一个大铜板扔了。啐一口“真他娘的晦气，一大早跑来就得一文钱！”
走了两步又顿住，一文钱也是钱，不要白不要！回头去找，可是，刚才一使劲，钱扔哪儿去了来着……
“小姐你看见没？刚才那老妖婆的脸都憋成紫茄子色了，哈哈……”翠儿扶着肚子笑的差一点上不来气。
“看见了看见了，还不收拾去，没听见咱们又要挪窝了啊。”竹意也绷不住笑伸手敲敲翠儿的头。
三个人，挪地方倒是也快。除了几件衣服，就是竹意的宝贝。她把夏玄月留给她的一切都装进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匣子里，然后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住放在最隐蔽的地方。
刚吃过午饭，三人不用人接，自顾来到熙春园。虽然熙春园被当时找蝎子的人翻了个底朝天，但是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竹意放好自己的东西，不由的走进了夏玄月当初住的房间，在平整的梨花木架子床上坐了一会儿，幻想着夏玄月还在床上躺着，唤着她意儿。
打量房间的挑眼之间，蓦地看到内室上方那一个高高又隐蔽的房梁。心思一动，起身关好门，身形一轻，已经跃上房梁。就着高处昏暗的光线，仔细寻找，果然看见在靠近墙壁的房梁之上发现了两个脚印。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熙春园也经过翻修，但是房梁之上却无人会动。而且上面积尘很多，即使轻轻踩上去，也会出现脚印。
用手比了比，脚印的横切面就有四寸。显然这是一个男人的脚印，而且还是一个身形高大，脚掌也很大的男人。
竹意踩在那个脚印上，往下看去。正好对着床和门口。那就是说，那人那天完全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所以夏玄月才会急着让自己穿好衣服。
摇头苦笑，这一切都推演出来又能怎么样？夏玄月还是走了，除了给自己留下一大串谜就是无尽的思念。
刚要飘身下来，却听见门口有鬼鬼祟祟的声音。
“三小姐……三小姐在么？”门口的声音是一个丫头的，口气不像在询问而是在试探。
“花雕看把你吓得，没出息样！我就说么，现在三小姐肯定会在熙春园睡午觉呢。走，进去！”另一个丫头好像挺大胆，催促着花雕快开门。
本来要下来的竹意突然想看看这两个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于是又在房梁上蹲下来了。
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两个穿着浅粉色布衣的小丫头东张西望的进来。她们手里拎着个篮子，里面放着香烛纸钱。
竹意瞧了瞧，是厨房的刷碗丫头花雕和绫子。
“也不知道那道士灵不灵，还非得让我们午时来这儿烧纸。”花雕进来一边嘟囔一遍把篮子里的东西到地上。
“幸好是午时，要是让你子时来你敢么？”凌子又凶花雕一句，然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拿出火折子把香烛纸钱点上，一边烧一边念念有词。“月夫人，小的知道你死得冤枉，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不是我们，你可要看清了，别抓错人啊……”
“是是是，月夫人也知道，我们姐妹就是厨房一刷碗的打杂丫头，和月夫人你也无冤无仇的，又怎么会去害你。”花雕把一把纸钱一下子扔进火堆里，急忙跟着说道。
“是啊，您夜里来这儿闹，弄得我们姐妹都害怕，晚上都不敢出门。其实，我们也就是被人当枪使了啊。”
“月夫人，小的告诉您，想害你的是谁，您直接向她索命去。月夫人，你听好了，害你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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