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笑听说书
离开李叔的茶馆后，方之心来到小张哥的包子铺。
“小张哥，这个…给你…”
看着方之心双手递过来的一副卷轴，小张哥笑了笑。
“不用不用，再说了，你给我这个我也用不着啊。我不识字，拿着那不就是叫‘坐车过海’嘛！”小张哥打开看了看，发现是一副字帖后，又给卷起来放在了方之心的手上。
“哎，对了。你去前村儿看看，那里有俩书生，一老一少，在前村儿戏台子上说书呢，你给他俩看看。”小张哥看着方之心脸上有些落寞，一拍脑袋，想起了他们村儿还有两个秀才呢。
“砰！”“再说，这关二爷何许人也？那是武圣至尊，耍大刀的祖师爷！刚刚东岭关斩杀了孔秀，如今奔波行至洛阳城。这洛阳城呐，那可是古都！守城太守韩福、牙将孟坦，那也是军中名将！”
“啪！”“根据小生所闻，这李二婶家养了十年的老母鸡，今日却被隔壁杨三叔给杀了炖汤！你倒是如何？莫不成…他俩有仇？”
“砰！”“二爷行至洛阳城下，手中大刀直指韩福、孟坦二将！‘来者何人？闯我洛阳何为？’那孟坦长相凶恶，音语更是大若雷霆！只一句大喝，身旁小卒只觉头晕目眩，双腿发麻！这声大喝，可比当年张三爷那声大喝！吓退曹军十万！”
“啪！”“李二婶昨日给杨三叔家的大狗咬了一口，腿上那是至今留有疤痕！李小四听得母亲被杨家恶犬伤人，当即拿了家中锄锹，说是要为母报仇！别说李小四平日里是个泼皮模样，心底上，他也是个孝子！”
“砰！”“所谓‘一言不合，你死我活’，不过三言两语，孟坦心中怒火攻心。二爷眼见孟坦手擎双刀，快马杀来，手中大刀轻抬，凤眼半眯。二人刚过一个回合，孟坦左手发麻，右手虎口渗血，双刀都弃了一把！好一个武圣关二爷！”
“啪！”“这杨三叔也不是怕事的主！对着众位父老乡亲大声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家狗咬了人，畜生不懂事，我来替他受罪！’说完，也不管顾面前李小四左手拿锄右手拿锹，径直朝着隔壁李二婶家走去，这杨三叔…是要干什么？”
“砰！”“眼见二爷随手抬刀就要结果了孟坦，‘咻～’”
“啪！”“乡亲们跟着杨三叔看去，只见杨三叔一脚踢开李二婶家的门，‘乒乓当啷咚哗叽！’”
“砰！”“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孟坦正是闭紧了眼等着去见阎罗王，却听得破空声，那箭矢自头皮而过！抬眼看去，那箭正中二爷左臂！孟坦大喜，手中单刀朝着二爷劈来！二爷危矣！难道二爷要身陨于此，命丧黄泉？”
“啪！”“这杨三叔也是个暴脾气，一脚踢开门，眼前却是李二婶一家三口子女眷都在！这李二婶正坐在榻上，由李小四他妻李张氏给喂药，李小四她女娃儿，正拿着湿布给李二婶擦着伤口呢！那李张氏听得踢门声，手一抖，药碗砸在了地上，‘乒乓’一声，碎了！那药匙却是掉在了李家祖传的铜盆上，‘当啷’一声！李娃儿端不了铜盆，一个失手，铜盆‘咚’的掉在了地上，盆中水‘哗’的全撒在了地上！那可是，乱糟糟的一片！”
“砰！”“二爷左臂中矢，一声不吭，当真大丈夫也！就在孟坦单刀劈向二爷脖颈时，二爷凤眼一睁，右手提刀一刀朝头便将孟坦斩于马下！所谓‘关公门前耍刀，武松面前杀虎’，这孟坦，死的也算不亏！再说说这放冷箭的韩福，正在自喜射中二爷时，突然！一道黑光直穿前胸！莫不是…神明显灵？”
“啪！”“谁也不知，这李二婶家竟然有个大黑老鼠窝！这盆水尽数灌进了老鼠窝里，可把那老鼠给呛的，‘吱叽吱叽’叫唤，一窝蜂十几只都跑了出来！这下可吓坏李家三人了，眼瞅着老鼠都快爬到榻上了，李二婶急得哭了，李嫂嫂吓得呆住了，李娃儿更是被吓的跳起来！”
“砰！”“哪是神灵！原来是二爷发威，斩杀了孟坦后，将刀杵在地上，右手抓住箭尾，兀自一拔，随手朝着城墙甩去！二爷果然非凡人，且不说那拔箭时一声不吭，单凭随手甩箭，竟然将五百步外的韩福给生生刺死！可见二爷不止耐性过人，臂力更是惊人！”
“啪！”“这李小四也不在，满屋的老鼠乱蹦跶！杨三叔本来是要赔罪的，一见此状况，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朝地一抓，捏死了两个大黑耗子！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十三只老鼠被杨三叔给灭了！但也并非顺顺利利，在捉最后一只老鼠时，杨三叔踩上了水，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正赶上霉气瘟神全到家，杨三叔面门朝地，刚巧摔在了碗渣子上，满面红血！那是真的疼啊！”
“砰！”“二爷斩杀了韩福、孟坦后，城中军士兵卒皆是心惊胆战！可咱二爷也不是那等嗜杀成性的疯子，一心只想领着嫂嫂寻得刘皇叔。若遇守关将士，只杀拦路守将，不杀附城之兵。二爷拍马入城，拖着大刀直奔虎牢关而去！这虎牢关，又称汜水关、成皋关、古崤关，是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因古皇帝在此牢虎而得名。守关将士卞喜，善使流星锤。二爷千里寻兄之时途经汜水关，卞喜假意款待，实欲于席间谋杀二爷。二爷得到善人警告有所防备，杀尽刀斧手，卞喜也被二爷所斩。欲知这卞喜是如何设计，善人是哪位，二爷又如何防备，且听～下回分解！”
“啪！”“杨三叔摔了头脸面目，血流不止。李二婶忙拍打李娃儿去请村东头的马郎中，李嫂嫂则是扯了一尺布，叠了叠给杨三叔捂在了血口子上！今早，李二婶叫儿子李小四拿只鸡给杨三叔送去，杨三叔伤了头，也不推辞，当即摆锅起灶，熬起了鸡汤！张掌柜送的生姜茴香，赵奶奶借的铁锅大勺，白五小子家的八角花椒，郭婶婶家拿的辣椒香叶。忙活了一早上，杨三叔熬了整整两大锅的鸡汤！行了，闲话少说，父老乡亲们，咱去喝鸡汤！”
方之心坐在自己的小木箱上，把“问琴”抱在自己的怀里，津津有味地听着前边戏台子上一老一少正坐着说书。
左边那个，一身白袍，面容俊郎，年岁不过三旬，手执一把水摩骨玉折扇。正端坐在木椅木桌前和台下的镇民们聊着平日杂事。
右边那个，年过五旬，花白的山羊胡子，看着颇有和气。一袭长袖灰袍，手中惊堂木讲一段拍一下。似乎是在说着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
没下山前，方之心每天都是练琴、闲逛，从来还没听过这些很有意思的故事。就连三师兄给她讲的都是各大小门派的故事。
“哎，咋今儿个说这么少，这还没到午后呢？”方之心前边坐在小木凳上的老婆婆扭头问着她旁边那个一字胡的中年人。
“小米他婶子，你这忘性大了！哎，今个儿是十五了，咱们镇子午后唱戏！”
“呦！今儿十五了？那得赶紧吃饭去，走走走，吃饭去，吃完咱就坐这儿看戏！哎，哪家的班子？还是那庆元班么？”
老婆婆刚问完，她右边一个白发老爷爷拍了拍他。
“哎，不是！我听我家白面儿说，是哪个府城来的！那台柱子，叫啥…名伶！还是个皇帝的名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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