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母子
小乖跟在多家身后，紧张的拽着他的衣角。
走进监狱，与想象中的严肃拘谨不同，这里一派温馨，像是谁家装修别致的客厅。不过煞风景的是，非常乱。
“多叔叔，这里怎么这么乱！”小乖从多家身后探出头来，嫌弃地看着面前一地的脏乱差。
“呃——，这个……！”多家不知道该怎么给小乖解释，正在整理措辞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墙角的一堆胡乱摆放的书里传了出来。
“哟！好久不见！我说今天怎么右眼皮老跳，原来是多队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寒舍简陋，在下招呼不周，您就自便吧！”
多家翻了个白眼，一脚踢翻挡在面前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堆满杂物的沙发上刨出一块空地，拉着小乖坐下。
“别装死了，知道有客人，连杯水都没有？”
“我这也不是懒嘛！再说您自便能怎么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从书堆里拱了出来，好容易坐直，头耷拉了半天才抬起来。
“……月琉璃，你没救了。”
“哎？刚才没注意，你怎么这次带了一个小帅哥来，以前不都是一个人来的。”
“他是小乖。”
“小……小乖？”月琉璃迷糊的双眼立马清醒，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小乖，眼中闪烁的光几乎算得上是凶狠。
原本乖乖挨着多家坐着的小乖被吓了一大跳，多家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对月琉璃说道：“你收敛一点，别吓着小乖。”
瞬间，月琉璃眼中的凶光消逝不见，转而换成和煦的笑意。
从书堆里爬起身，月琉璃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盒冰激凌走到小乖面前，递给他道：“小乖，姐姐请你吃冰激凌。”
小乖手足无措，他很想吃冰激凌，却又恐惧面前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怪阿姨。小乖挣扎着，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多家。
“乖，既然阿姨请你吃你就拿着，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葡萄口味的冰激凌吗？”多家接过冰激凌，细心地帮小乖拆开盒子递给他。
“不过拿了人家的东西，你应该说什么？”
“谢谢阿姨！”小乖接过冰激凌，对着月琉璃甜甜一笑。
“小乖，你去那边吃，多叔叔和这个阿姨谈些事情好吗？”
“好！”有冰激凌万事足的小乖瞬间抛弃了多家，拿着冰激凌离开了。
月琉璃坐在多家面前，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月琉璃才苦涩道：“小乖是……怎么回事？”
“他的月印缺陷。”
“月印缺陷，怎么可能？”月琉璃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带他去观印吗？”
“我没带他去，他现在所拥有的月印是从你和风琉那继承来的。”
“继承？”月琉璃的双手开始不住的颤抖，她涩声道：“我的……我的月印，还能被继承？”
“对！”多家回头望了一下小乖，他正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盘腿坐在电视机前高兴地看着动画片。
“当初你把小乖托付给我后没多久，小乖就生病了，我和老罗在给他做检查时发现了一点月能波动，我们俩起初没在意，直到他三岁时，他开始急速生长。”
“急速生长？”月琉璃想起什么，问道：“你说的是……”
“身体急速生长，但是智力增长速度几乎不变，甚至变得有点缓慢。和你们当年的情况有点像。”多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
“我和老罗秘密地给他进行了身体检测，发现了他自主生成了月印，其完美程度、自行延展性与你们当年的月印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与之相对应的，他的缺陷也就越明显。”
“小乖现在的身体机能是多少岁？”
“十六岁。”
“可他，现在才五岁。”月琉璃联想起六年前的事，浑身发冷。
“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多家安慰月琉璃道：“小乖现在的情况比你们当年要好，他的缺陷可以靠着大量的生命药剂填补，身体发育的速度已经暂停，月印延展性也被我和老罗联手封住。”
月琉璃苦着一张脸听完多家的话，眨眨眼，回过神来开骂道：“既然事情都被你和老罗搞定了，你过来干什么？闲的无聊吓人吗？”
原本还有点悲切的多家闻言怒气直直地往脑门上冲，一个没忍住气愤道：“张月璃是怎么当妈的，还是你真把我和老罗当保姆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母子七区都快破产了？”
“声音那么大干什么！”月琉璃嫌弃地掏掏耳朵，说道：“气什么气？花你们的钱是看得起你们！”
“哼！那我还真要谢谢你看得起我们！”多家一把扯下嘴里叼的烟，戳到茶几上。
“废话，要不是看得起你们，当初小乖生下来的时候会让你们当干爹？”月琉璃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大包栗子，一边嚼一边含糊道：“说实话我是真有些后悔，你们俩从认识那天我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么多年我不在小乖身边，还不知道你和老罗怎么欺负小乖呢！”
“……”多家憋气。
这次为了大局着想，老子先忍你这一会。
“既然觉得我和老罗对小乖不好，那你就自己养。反正七区也破产了，没钱给小乖买吃的。”
月琉璃眼都没眨一下，嗤笑一声说道：“小多子，别跟我耍心眼，就你什么人我会不清楚，有事就直说，那么多花花肠子。话说这才几年，我留给小乖的积蓄这就用完了？”
多家被拆穿也不脸红，哭诉道：“月琉璃，你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养一个孩子有多贵，你知不知道小乖有多能吃，你知不知道七区因为你们一家三口都穷的顶天了？你拍拍屁股当了肥宅屁事不管，让我和老罗帮你养孩子。这些年里我跟老罗是又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小乖养大。现在我穷的没钱了，就希望你小小的帮我一个忙，这过分吗？过分吗？”
多家边说还边拉上小乖谴责月琉璃。
“小乖，你说怪阿姨是不是特别过分！”
小乖看电视看的正入迷，猛地听见多叔叔叫自己，转头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多叔叔说的对。”
听到这话，多家像打了大胜仗一样神气的看向月琉璃，月琉璃一时无语，扶着额头叹气。
“多家，这些年你长进不少啊！”
“嘿嘿，多谢夸奖！”
“那行，走人吧！”
“啊？走人？”多家有些懵。
难道……没成功？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月琉璃站起来看着一脸傻样的多家没好气道：“宅了这么多年，还不许老娘有个美美的出场了？”
“哦哦！那是、那是！”多家后知后觉，着急忙慌往桌上扔了个盒子后连忙往外走。
“等会！”月琉璃叫住多家，指着小乖道：“那边那个雄性也给我带走。”
多家朝天翻个白眼，叫了小乖一起出去。
“等会！”
“还有什么事？”
“那个……刚才我听你说你和老罗又当爹又当娘，你们谁是爹，谁是娘？”
“废话，当然是我当爹！”
诶？这话有点不对劲。
“哦，我明白了！”月琉璃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多家脸色瞬间铁青，立马拉着小乖从监狱里出去。
小乖是个好孩子，可千万不能被这个女人给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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