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报废的也不行
感激不是用来挂在嘴上的，放在心里就好了。高翔直接让丽丽来张罗他们的饮食起居，完了就直接回屋打电话去了。
通过这件事之后，原先还有些犹豫的他，这下子彻底下定了决心。必须尽快落实移动餐车的购买和改装，不能再让张致用等他们了！
拨通了一个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不敢拨打的电话。高翔忐忑不安的拿着手机，心跳的就跟打鼓似的……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像这么没出息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第一次给刘佳打电话；不对、不对，应该是给唐欣怡打电话，就是那个电话顺利的把她给约出来吃饭、看电影、然后唱歌，最后直接进了宾馆拿了一血……
高翔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就连电话是什么时候接通的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听筒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高翔，你再不说话我挂了啊！”
他才惊醒过来，连声的说：“别挂、别挂、刚才我紧张……”
电话那头像是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有阵子没见，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
高翔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像是没话找话一般：“那个，你挺好的呗？”
电话那头没好气的对他说：“废话不是，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我每天吃得好，睡得香，再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死了得托梦给你……”
电话那头像是一不小心说秃噜了嘴，瞬间就没有了声音；高翔的心里瞬间也是五味杂陈……
一冲动，高翔脱口而出：“王敏，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一定能长命百岁，活的比我们这些人都长！”
一时间，高翔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透过电波看见了电话那头的王敏，她笑了，笑着对他说：“你这个傻子，要是认识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还觉得这是好事儿呢？这分明就是一种折磨……”
高翔说话已经不通过大脑了：“我不管，总之你不许比我先死！”
王敏笑的更加的开心了，哄小孩子似的哄他：“好好好，我答应你。”
高翔看着，看着王敏的脸上很快就没有了笑容，有些伤感的对他说：“高翔，我奶奶去世了……”
高翔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就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似的，小心的回了她句：“节哀……”
王敏直摇头：“她老人家生于上个世界30年代，正赶上了我们国家最黑暗、最残酷的那个年代。她老人家的童年就是在躲避战火、缺衣少食之中度过的。从山东一路辗转到东北，又从东北一路辗转到西南，就连吃个鸡蛋都是一种奢望……后来抗战胜利了，她老人家也遇见了我的爷爷，两人组成了家庭，养育了4个子女。50年代、60年代、70年代、80年代……一直到了新世纪，赶上了咱们国家高速发展的好时候。
老人家没有文化，只认识有限的几个字，不会用手机，不会用电脑，不会用微波炉，不会用集成灶……老人家省吃俭用了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更没有出去旅游过……”
说到这里，王敏已经泣不成声了：“老人家还差2个月就要过90岁的生日了，大家都安慰我说‘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这是喜丧’，所有人都不该悲伤……所以我也只能强装着不再任何人的面前表露出来。
老人家临走之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经常住院，总觉得是她拖累了大家，每次住院，所有子女都要去医院轮流守着她……这些其实我都不知道，当时我人还在阿富汗，家里也没有人告诉我；告诉我又起什么作用？难不成我还能赶回去国去伺候她老人家不成么？
三十好几了也没有对象，没有成家，人家一个混的一个比一个好，就数我没有出息……老人家可能最牵挂的那个就是我。
这次回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以前她老人家还在的时候，我总感觉我和死神之间还离着很远很远……所以我才能恃无恐的享受孤独、畅谈死亡。她这一走，我便再也当不了孩子了，再不能老大一把年纪了，也能像个孩子似的攀着她的肩头撒娇了……对不起高翔，这些话一直都憋在我心里，实在是找不到人说，我……”
高翔只知道自己十分的着急，更是十分的心疼，只好说着没有意义的话哄着她、安慰着她，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好在王敏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好意思，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失控了……十年八年的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这会儿突然打电话来，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难处了？昂贵的国际长途又让你觉得肉疼了吧？赶紧的长话短说吧……”
话里话外的幽怨，高翔隔着个手机都能感受的到。空中的那个高翔伸出手去，想擦拭一下王敏脸上的泪水；这个傻姑娘，明明戴着个眼镜，还老爱哭，一哭镜片上就全是哈气，她又不好意思擦，结果就是半天也看不清……说起来刘佳干嘛不戴眼镜呢，呸呸呸，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高翔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第二个人，才又不疼不痒的安慰了王敏两句；然后才在她的不断催促声中说出了他的难处：“是这样的，张总他们的铁路很快就要修到卢格尔省了，我打算跟他们共同进退，固定的店面以后就让丽丽负责了；我想整个移动餐车，然后就跟着他们走……”高翔絮絮叨叨、杂乱无章的把这事儿一一和王敏都说清楚了，包括他去找乔丹，还有乔丹又莫名其妙的来找他等等这些……
王敏一直很有耐心的听着，直到高翔说完了，才用嗔怪的语气，恨铁不成钢似的对他说：“你真是个猪脑子！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美国人的装备只会卖给对他们构不成威胁的国家，可以是印度，可以是巴基斯坦，可以是阿富汗，但你何时见他们把装备卖给过咱们国家？哪怕是报废的也不行！”zt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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