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是夜,皎皎明月高挂,秋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将军府红字高贴,红绸高挂,好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断断续续吵得厉安将芦花被扯扯,想要蒙住头。
“厉安,厉安,厉安!”
厉安微微皱眉,揉着惺忪的眼,起身将那芦花被掀开,为等他下床她便愣了,呆若木鸡。
这芦花被乃是她尚未出嫁之时所盖,嫁入太子府后便改用绛文罗面被了,刹那间她睡意全无,猛然起身,这梨木床微硬不免发出声响,将屋外之人吓得一惊。
“厉安妹妹,你可是起了?”
这熟悉的声音,可是迷了厉安一生,可如今她听见这声音不免有些作呕,默不作声地将床头的夜行衣穿上。
若不是她没猜错,这怕是她出嫁前夜,她与穆元直约好他来寻自己,两人策划着远走高飞,却在出府被夜巡的侍卫发现悄悄通报给了厉大将军,厉将军听闻此事之时的表情厉安不知,但不会太好。
正在两人准备翻墙出府之时,被前来的厉将军抓住,两人武功不差分分钟翻墙出逃不费吹灰之力,却被早在府外等候的侍卫抓住。
厉安当时还特别义气地为穆元直开路让他先走,自己没能逃出,还挨了五十大板,跪了两天两夜,若是可以厉安真想扇那是的自己一巴掌。
这次她自然不会再犯傻。
“可是穆元直?”厉安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试探地问。
“正是在下。厉安妹妹可准备好了?”穆元直小声地说,语气中满满的期盼。
“嗯。可要慢些,万一被我爹爹发现,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厉安提醒道。
“我知道,有我护着厉安妹妹,厉安妹妹可还宽心?”穆元直低沉地说,似是在说着世间最动听的情话,厉安不屑一顾的在屋内白了他一眼。
“莫要再说了。”厉安故作害羞地回道,手里也不闲着,将几个银针藏于夜行衣紧致的袖中。
窗外之人轻笑一声,便陷入了一阵沉寂。
屋内未开灯,厉安凭着记忆摸索着房门,多年未归来倒是摸索了好一阵,耽误了些时间。
厉安推开房门,便看见穆元直依在门前一脸温和地看她,眼中情意绵绵。
这般大胆,不被发现当我将军府吃干饭的?!
厉安低头不看他的眼睛,此般害羞之举倒是逗笑穆元直,他欲想牵住厉安的手,被厉安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莫要在耽误时间,被爹爹发现了可就走不掉了。”厉安抬头看着穆元直,双眼清明亮人,煞是好看。
穆元直点点头,两人紧贴着墙慢慢移动着。
厉安带着穆元直抄了一条小路,这小路虽然看起来凄清幽静却是夜巡常来巡查的地方,仅一个时辰便要巡上五六次,这等消息穆元直自然是不知,此时他正在厉安身后痴痴地笑着。
沿着小路走了片刻,厉安不禁皱眉,这么久他们竟一个夜巡侍卫都为遇到,难道是这般巧,正好是他们换班的时间?
忽的,一长剑擦着厉安的脸颊穿过,落在两米外的空地上,正好将蒙面的黑布挑下还未曾伤及脸庞。
厉安立刻停下脚步,而身后的穆元直早就呆若木鸡。
长剑迎着月光泛着银辉,剑柄乃是藏蓝色配着一块玉牌。这长剑厉安自是认得,这是她父亲厉大将军——厉昌国的剑。
“想跑哪去?!”厉昌国厉声道,其中不加掩饰的怒意。
“爹爹?”厉安转过身面色惊愕,怯怯地喊了一句。
他们这怕是跑不出这将军府了,厉昌国身边的几个侍卫已经将穆元直擒住,而这傻小子竟还未反应过来。
“你还知我是你爹爹啊!大喜前夜你与这人偷偷摸摸想去哪里?!”厉昌国向前一步按住穆元直的就要扯下蒙脸的黑布,“今日我便要看看,,何人这般大胆,敢擅闯我将军府!”
穆元直闻言一颤,这才堪堪回神,连忙挣脱,却被厉昌国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于是便偏过头去,看向厉安。
厉安只他是在向自己求救,便抖出藏于袖中的银针向厉昌国刺去,厉昌国见状不由得一惊,怕是没有想到自家女儿竟会为一个外姓之人与自己动手,手下一松便让穆元直抓住机会挣脱出来。
穆元直眼下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并没有注意与他擦肩而过的厉安。
厉安将手中银针转了个方位,便将穆元直蒙脸的黑布挑开,顺带手中用力在他脸上划过一道伤痕。
厉昌国眼里尖锐将厉安的动作一一看在眼底,见她划过穆元直后手中便无了力量,像是自投罗网,未曾看另一人是谁便反手便将她擒住,旁边的侍卫也将穆元直拿下。
厉安被拿下象征性的反抗了几次后也就作罢。旁边空闲的是侍卫向厉安道了声“得罪”,便用从她袖中拿出剩下的银针,并用绳子将她的双手绑住。
“不知穆公子深夜来我将军府造访所谓何事?”厉昌国不屑一顾地问。
“我……我……”穆元犹豫着迟迟没能说出原因。
“穆公子可是说不出来?”厉昌国见他低头不语面色阴沉得很,“厉安!你说!”
厉安低头不语,厉昌国自己的女儿他自然是比旁人了解,这孩子从小能说会道,无理之事也能让她说出大道理,除了在父母面前做错了事情才低头不语。如今见她与穆元直这般样子,厉昌国便心下了然,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穆公子若是要来观看小女大婚,明日再来,请回吧。”厉昌国冷言道。
擒住穆元直的侍卫将他松开,穆元直面色难看,“今日是小辈打扰了,改日定登门致歉。”
话音刚落,穆元直便匆匆离去。
“将小姐带回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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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灯火通明,大堂内,红绸高挂,喜字高贴,辉辉烛焰随风摇曳。
“跪下。”厉昌国面色冷峻地看着厉安。
“昌国,明日安儿就要出嫁了,这又是干什么?”洛青担忧地问。
“跪下!”厉昌国无心理会洛青,语气又重了几分。
厉安应声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听得洛青心中一痛。
“来人,将军棍拿来!”厉昌国怒火中烧地说。
“爹!明日妹妹便要出嫁了,此时上军棍可不是毁了明日的大婚!”厉临阳常年在军中生活,近日厉安大婚他才得以来家中一趟,见厉昌国要用军棍自然要阻拦,这军棍木头制成一手便可握住,但打在身上可绝非好受,伤痕更是好几日才消去。
洛青见厉临阳都出口阻拦,便才到这军棍的惩罚可不好受,正要出声阻拦便见两个小厮手拿军棍走进大堂。
“三十下便可!”厉昌国自是知道厉安大婚重要,但私自逃婚之事乃是他管教不周,若是这一次只是轻轻处罚,难免她不长记性,嫁入顾家后在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得罪了小姐。”
厉安多年为尝受过军棍的厉害,但依然记得那个疼痛的感觉,当年还是因为她顽皮非要去河塘抓鱼,厉锦当时稚幼特别黏厉安,非要闹着跟去。
厉安怕她去跟厉昌国告密便也带着她去了,那可是冬日,河塘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于是厉安便将渔具一扔在冰上滑了起来,厉锦也跟着一起,初冬之时冰层还不厚,两人虽是稚童倒也是两个稚童,冰面没多久便裂开了。
厉安从小习武身手不错见冰面裂开连忙向岸边奔去,而厉锦自小体弱多病从不习武,也不懂得应急动作,冰面一裂便掉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水之中。
最后还是路边的行人将厉锦救出,因此厉锦还大病了一场,厉昌国得知此事后便第一次对她用了军棍,搞得她半个月才能下床。
真是过了很久啊,可她一点也不怀念好吗?!
“厉昌国!”
“你这是要逼死安儿吗?!安儿她明日就要出嫁了,你这样是干什么呀?!你若是明日毁了安儿的出嫁,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洛青见厉昌国并没有停手之意,便也怒了。
“你问问你那宝贝女儿,看她今日都干了什么好事!”厉昌国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怕是洛青再问一句他便要疯了。
“安儿,你跟娘说,发生了什么?”洛青轻声地问,心中却是一疼。
“厉安,你莫要再跟爹爹横着,道声错了此事到还有缓和的余地。”厉临阳道。
“娘,此事确实是孩儿错了。”厉安的声音低不可闻,一字一句却敲在洛青心上。
“怎么,现在知道丢人了,不肯说了,若不是我今日拦住了你,你是不是真打算跟那姓穆的一走了之?!姓穆的那小子是什么品行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风流的很,朝三暮四没个正形,他有何曾比得上顾家顾少寒!”
顾家顾少寒?不应该是太子吗?
“安儿你当真……当真这么做了?”洛青不可置信地问,见厉安点头承认后,身形踉跄了一下,被厉临阳眼尖手快地扶住了。
厉临阳闻言也是一惊,他虽是知道厉安从小便心悦她那青梅竹马色穆元直,但也不至于这般疯狂不懂礼数。
“安儿,你怎么这般傻,你怎么这般傻……”洛青看着一言不发厉安,眼眶微红。
“厉昌国,安儿纵使做错了,明日大婚过后再发也不迟,今日这般狠厉,明日她又该怎么出嫁,让顾家娶一个伤患吗?”洛青虽对厉安失望,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她看不得自己的儿女受半点委屈,怕是在她父亲面前也不可。
“今日若不给她些教训,今后嫁入顾家再做出出格之事可怎么办?”厉昌国揉揉眉心,他不愿与洛青吵,特别是他现在暴怒的濒临边缘时。
“我不管,那是将来之事,今日若是打出病来,你有如何跟顾家人交代。”
“如何交代我自由办法,但这事必须重罚!”
“若是今日安儿出了何事我便也不活了!”洛青道。
“爹,停下吧,厉安她知错了。”厉临阳劝道。
“她若是知错了,便不会这般一声不吭!”
“厉昌国!”
“娘!”三十下打完厉安虚弱地喊道,“今日之事是孩儿的错,此后嫁入顾家定本本分分不会做出半分对不起顾家的事。”
厉昌国也不是铁石心肠,见厉安不反抗不认错心中也是一疼一怒,见她如今认错,明日又要大婚,虽心中狐疑便也摆摆手,“罢了,明日你要大婚,赶快去休息吧,一会让你那贴身丫鬟去拿些药,此事就此作罢莫要再提了。”
在门外守候多时的南白红着眼将厉安扶出大堂,洛青本要跟上去见厉安摇头便也作罢。
路上南白苦口婆心地劝着厉安,不一会便让厉安打断了。
“南白,你可了解顾少寒这人?”厉安问。
南白虽心有疑惑倒也不敢忤逆主子:“顾少爷在京都家家户户皆知,不火这顾少爷不是以文采出名,而是以风流出名。”
“顾少爷父亲京都的大商贩,母亲是长公主,家中黄金如山,顾少爷又是独苗苗从小百受宠溺,长大后更是不可言喻。”
“听说他喜赌喜酒,长时间在赌坊酒楼里带着,偶尔陪其他富家子弟去一去春风楼也是与那些女子打打叶子牌,喝些小酒而已。京都女子对他都是避之不及,生怕招惹上他被别人说成不检点。前几日小姐你才知与那顾家少爷早有婚约的。”
厉安听完后,眼角抽了一下,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怎么重生回来,这顾少寒怎么成了个纨绔子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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