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银尘公主大怒，指着张玉琅怒斥道：“你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质疑本宫。你真当本宫不敢弄死你吗？你不要以为有宁王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除非你永远不出宁王府，否则本宫会让你知道得罪本宫是什么下场。”

　　张玉琅轻笑了两声，他虽然是护卫衣裳却并未穿戴盔甲，只是一身皂色的束腰长衫，这般温文尔雅一笑，倒是有几分世家子弟的从容优雅。他淡淡看了银尘公主两眼，不以为意风轻云淡道：“公主殿下随意就好。不必询问我的意思。”

　　银尘公主自觉争辩不过张玉琅，看他模样，倒不像虚张声势，只怕是仗着有宁王和身后的势力庇护，不知道天高地厚罢了，宁王也说了他才从山上下来，想必也不曾听说过银尘公主的名号，既然如此，她不介意给他点深刻的教训，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忘记她。如此想着，银尘公主缓缓勾唇冷笑两声，道：“好啊，你既然这么有胆识，那我也不能辜负你这份勇气了，一定会会好好招待你的。”

　　张玉琅只是笑笑，不再继续这无谓的争执。

　　郑暮看张玉琅，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裴长浪领着武慧儿和韩士双去了偏殿。偏殿里已经安排了人伺候，武慧儿是坐不住的，幸好殿外是个小小的演武场，旁边是一个小型兵器库。这兵器库和演武场宁王自然是用不着的，武慧儿早就霸占了，里面的武器，也是她搜罗来的，多半是从杨微杨曦还有淮海王那里搜罗的。

　　王远道和韩倾城都还没来，裴长浪也只能先在这里陪着武慧儿，免得她坐不住四处乱窜。

　　跟韩士双两人在武器库里逛了一遍，将那些经年也难得用上几次的武器都摸了一遍后，武慧儿才想起来自己来南书房的目的。虽然裴长浪说要等王远道和韩倾城来了才肯说，但两人慢慢吞吞的，等了这许久也不见来，武慧儿便有些不耐烦了，让韩士双将拿下来的武器都收起来，自己追着裴长浪询问裴絮的去向。

　　裴长浪没跟他们去武器库，只是叫了两个王府护卫跟着。这两个护卫也被武慧儿留下帮着韩士双整理武器了。

　　裴长浪留在殿中看着侍从们分茶，将将分好茶，便见武慧儿从演武场那边从廊下走了过来。裴长浪笑道：“郡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韩小郎君呢？”

　　武慧儿嗯了一声，道：“小双儿在整理武器呢！”

　　裴长浪哦了一声，一边浇茶，一边慢慢询问道：“韩小郎君一个人在整理武器吗？有没有人看着？”

　　武慧儿端了一杯分好的茶，喝了两口就放下了，颇有些嫌弃地问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难喝？”

　　裴长浪淡淡笑了笑：“这是河东那边的茶，郡公喜欢这种茶，我们府上很少煎过这种，我叫他们先煎几盏试试，若是煎得不好，就还是换了我们府上的茶算了。郡主觉得不好喝吗？那看来果然还是不好，还是叫他们换回来吧。”

　　武慧儿将没喝完的茶又递给了裴长浪。裴长浪接过去放在一旁，让人将这些分出来还没尝过的茶都一起收拾下去了，另外备茶。

　　“郡主是来问五郎的事情还是信然的事情？”收拾了茶盏，裴长浪在一旁坐下，笑着问已然忘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武慧儿。

　　武慧儿哦地一声，立刻想起了自己此来的初衷，忙问道：“都要问的，他们的事情，不是一件事情吗？李怀清说裴絮哥哥去帮三兄去了。三兄怎么了？”

　　裴长浪轻轻叹了口气：“郡主可知道皇甫贞？”

　　武慧儿才听韩倾城提起过，点了点头道：“知道，皇甫惟明的儿子吧。他怎么了？难道他带人去为难三兄了？”

　　裴长浪摇了摇头：“那倒不是。郡主见过圣上了吧。”

　　武慧儿一头雾水，不知裴长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如实回答：“见过了，还有云川姑姑和秦国夫人，两人好生讨厌的，就知道说我坏话！”

　　裴长浪嗯了一声，道：“今日陛下和贵妃都来了猎场，不止他们，杨相国其实也来了。殿下今日本来是不预备过来的，是得了圣旨，知道陛下要过来，才跟着过来的。只是陛下在行宫坐不住，殿下这边，杨相国推举了郑家人过来，当着陛下的面推举的，圣上让殿下招待，殿下也不得不招待。一时倒是走不开。郡主在陛下身边可有看到杨相国？”

　　武慧儿摇头：“没看见呀，怎么了？他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裴长浪嗯了一声，淡淡道：“反正他也干不出什么好事。皇甫贞和长乐郡王世子交好。郡主想必也是知道了。”

　　武慧儿呃了一声，没想到裴长浪对杨相国的评价这么简单直白，跟他平日幽柔婉转的性子完全不像吗，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杨相国。武慧儿在心里默默地吐糟了两句，然后继续挺裴长浪说道。

　　裴长浪叹了口气：“其实不止长乐郡王世子，皇甫贞当年在长安，跟好些人都交情匪浅。比如，东宫杜良娣的姐夫柳孝。郡主可知道？”

　　知道又如何？武慧儿表示自己脑子不好使，完全跟不上裴长浪的节奏，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等着他一点一点将谜团给揭开。

　　偏偏裴长浪又不是个急性子，哦，不对，只有在武慧儿抓耳挠腮急的跳脚的时候，他才不是急性子，反正就是故意折腾武慧儿。裴长浪不疾不徐，慢慢悠悠说着：“柳孝此人，虽然有些勇武，脑子却是少根筋的，性子又暴躁，随便一挑唆就要惹是生非的。”

　　武慧儿还是莫名其妙：“那又如何？跟三兄有什么关系？太子的杜良娣？咦，不是已经合离了吗？我记得合离的时候，太子哥哥好像还很难过呢？可是不合离又不行，哦，这个柳孝，就是那个吧，那个害得杜家差点满门被灭的。他怎么还活着？”

　　裴长浪微微摇头：“不是他。当日诬告杜大夫的，是柳机，他后来也被处死了。柳孝是他族弟。”

　　武慧儿哦了一声，还是什么没懂，完全不知道裴长浪说这些要作什么，说了这么久，她前面都忘得差不多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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