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夜，看完陆长久刚刚送过来的调查资料，慕少廷一贯的桃花笑眼隐隐浮现出一抹邪色。

　　“还用再继续调查吗？”陆长久立在办公桌前询问。

　　慕少廷短暂思索片刻，随后说道：“一丝一毫都不许给我遗漏，那个人必定有帮凶！”

　　陆长久接受命令转身离开，慕少廷望着闭合的办公室门，硬朗的面部线条这刻在灯下显得更加分明。

　　翌日一早，慕少廷正在逗女儿玩，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慕少廷伸手拿过来一看是唐依依打来的，顿时喜上眉梢唤了一声，“亲爱的！”

　　“中午一起吃饭吧！”

　　“干嘛等中午？不如就现在吧！”如要是算上今天，自从前天下午唐依依离开去t市，慕少廷这已经连着有三天没看见她了！

　　“现在？这才刚刚九点！”

　　“九点怎么了？难道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

　　新闻集团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尽管甜甜每次都能把蛋糕抓得稀巴烂，慕少廷仍旧也给她买了一份，然后一对爹妈就那么看着女儿乐此不疲地在盘子里和泥巴！

　　“你妈妈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慕少廷随口一问。

　　“啊？”唐依依莫名心一惊，她收回看女儿的视线，“啊！那个……没怎么样！”她握着叉子在自己的蛋糕上下意识戳了两下。

　　慕少廷唇角一动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然后就听见唐依依又解释了一句，“二十几年前的事了，调查起来哪那么容易？”

　　“是吗？那唐敬灏还得加把劲啊！”

　　此刻的唐依依是赞同也不是，不赞同也不是，她僵硬咧了一下嘴，然后就把脑袋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最高检某间办公室，唐敬灏面色阴沉在凌乱的办公桌前坐了一会儿，随后腾地站起身抓起一旁的车钥匙就大踏步迈出门去！

　　徐正琨的案子到目前为止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仍旧没有结案，这是唐敬灏第一次来见他，他坐在对面看着唐敬灏，仍旧是那种赞赏的眼神！

　　“肖白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唐敬灏冷冷地发问，在这里，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只是检察官，再无其它！

　　徐正琨听闻淡淡一笑说：“肖白？很抱歉，我不记得我知道这么个人！”

　　“少给我装蒜，是你杀了她！”唐敬灏眼里闪现出无法遏制的怒火！

　　徐正琨看着唐敬灏，并没急着说话。

　　“肖白的科研视频里意外录下了你和王崇岭密谋的证据，如果她是寻常女人一定会装没看见避免惹祸上身，但她不是！原本她是想把证据交给警方，可是中途因为一些原因让她改变了主意，决定要把证据交给电视台公开，于是你就杀了她，并且伪造了事故原因！”唐敬灏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避免自己一时失控挥出拳头。

　　徐正琨不急不躁反问：“唐检察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证据吗？”

　　证据？他当然没有，如果有，他一定第一时间置他于死地让他再无翻身之日，要知道，他杀死的人可是唐依依的母亲，养育他、教导他的父亲埋藏在心底一生的挚爱！

　　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怒目瞪着自己，徐正琨沉默了片刻，随后说：“唐检察官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调查！”

　　“调查我是一定会调查的，这辈子你休想再从这里离开！”唐敬灏说完，愤然起身。

　　唐敬灏作为新生代检察官想要在政坛掀起一场大风波势必会受到多方阻挠，因此更多关于徐正琨的资料他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得不到，这时候慕少廷意外给他打来了电话，“唐检察官莫不是忘了世界上还有机场这个地方吧？”

　　唐敬灏握着手机紧绷着下巴，停顿了数秒，他自觉跟这个人无话可说，啪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慕少廷对着被挂断的手机扬了扬眉，随后暗自叹了口气将一份文档资料发了过去！

　　唐敬灏知道慕少廷一定会把他知道的发给自己，内心深处的两个自己进行了一番长时间的激烈较量，最后理智战胜了私欲，他伸手拿过手机点开了那个文档！

　　肖白发生事故的那天，徐正琨竟然在京领奖，唐敬灏相信慕少廷提供的信息，他坐在办公桌前眉心紧锁，如此说来，徐正琨并没有犯案时间！

　　肖白从事鸟类生活习性的研究，她专门用于拍摄鸟类的摄像机意外拍摄到了一个惊天动地刑事案件的密谋过程，如果她不知道这点，那么她的突然死亡并不会使人觉得有什么奇怪，但她把一块芯片藏在一个项链坠子里，反过来再细想这件事，她的死不能不值得人深究。王崇岭因为这件事死了，那么徐正琨为了避免事情败露，杀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关键问题是肖白已经去世多年，当时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所录制的视频中藏着一个秘密呢？显然知道的可能性更大，此时此刻，唐敬灏敢肯定这点现在一定不只他自己注意到，慕少廷、唐依依和高大围必定都有所察觉！

　　……

　　冷不防看到儿子竟然在工作日回家，唐锦镕先是一愣，寻思这远飞的儿子这么快就归巢了？

　　“敬灏，你怎么回来了？”一直呆在书房的唐锦镕诧异问道。

　　唐敬灏从门外走进来，“突然觉得有些想念爸，所以……”

　　这个儿子可是从来没这么感性地说过话，唐锦镕闻言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书桌走了过去。不管对于谁，割舍掉一段爱情都必定是痛苦和难过的，唐锦镕把他揽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说：“没事！没事！过段时间淡忘了就好了！”唐锦镕现在跟儿子也只能说这种没滋没味的话，他何尝不知那颗爱情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可能不留痕迹地连根拔起！

　　唐敬灏苦涩一笑，“那爸现在淡忘了吗？”

　　唐锦镕心中久久不愈的伤疤突然被戳痛，他没说话，在儿子的胳膊上拍了两下便转身坐回了椅子。面前的桌面上放着慕少廷早前给他的那张甜甜的照片，似乎看着这个就能让他重回他一生之中最幸福而甜蜜的时光！

　　“你妈跟雯熙去买开学必需品了，要不要跟爸出去喝一杯？”有时候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喝一杯往往能更快地缓解内心的伤痛！

　　大学城里有很多风味独特的小吃，只是身为教授的唐锦镕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来过，他们选了一家店点了一份十分受学生欢迎的麻辣涮肚，外加一打啤酒便坐了下来！

　　唐锦镕一副师者装扮，跟这里不拘小节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待红彤彤的锅底翻腾冒着泡泡，他从锅里拿出一支挂着红油的肚串说：“敬灏你应该还不知道，爸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撸过串了！”回想青春年少时，一抹哀凉涌上心头。

　　唐敬灏闻言，目光从翻花的汤底移向自己老爸，然后就看见他从竹签上咬下一口毛肚咀嚼起来，只是这涮肚貌似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好吃，因为唐敬灏没从自己老爸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满足感，非但如此，他还看出了一丝下咽的艰难！

　　“很多东西现在吃起来都不是原来那个味！”唐锦镕把空的竹签放在一边，随手拿起一罐啤酒咔哒一声拉开拉环放在儿子面前，“虽说如此，但该吃的时候也得吃啊！”

　　唐敬灏没说话，拿起自己这边的一罐啤酒打开递给自己老爸，然后父子二人就这么无声地吃了起来。

　　唐锦镕眼中这么多年一直掩藏着难以对外人言说的哀愁，唐敬灏看着，十分想告诉他唐依依的母亲是清白的，可是短暂思索过后他才发现这种话听上去是那么苍白，他拿不出任何有说服力依据，跟父亲说谁谁谁说肖白跟她的助手绝对没那种事，在父亲那里又能改变什么呢？

　　“依依的妈妈是个好女人！”想到肖白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那件事而死，唐敬灏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是啊，她确实是个好女人，否则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小地方来的穷小子！”陷入回忆的唐锦镕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在跟儿子喝酒，他手握啤酒罐神色木然低喃道，那张充满阳光、可爱至极、他一辈子都无法从记忆里抹去的笑脸久久定格在他的脑海。

　　跟父亲谈论除母亲以外的另一个女人，想必这世界上也就只有唐敬灏能做得到，看着锅中的麻辣涮肚已经煮的过火，跟父亲一样，同样也不太能吃辣的唐敬灏想到了自己书签中的一句话便念了出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唐锦镕黯淡的眸珠一颤似乎回过了神，他反应了一下儿子刚刚说的话，随后自嘲地一笑，“换我心，为你心！”他没再念下去，眼中潮湿尽显，不由得饮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如果只是一颗心就能挽回一切，让时间倒流，那么他愿意奉献出自己的整个肉体，可是世界上偏偏就没有后悔药，因此这苦果他得继续吃下去！

　　男人是一种更愿意自己舔舐伤口的动物，唐锦镕今天醉了，唐敬灏搀扶着他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超市，就听见父亲含混不清地指着说了一句，“敬灏，带我去买一包奶糖！”

　　父亲的口袋里永远都会放着几块奶糖，以前唐敬灏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看见父亲把它放在公园的一处游廊上，他才知道那奶糖有着非凡的意义！

　　唐敬灏现在越来越觉得肖白是被徐正琨杀死的，至于高大围的父亲高翀，他有可能知情，也有可能不知情，总之他也同样是受害者，重新回到工作的城市，唐敬灏下定决心定要让徐正琨为自己杀人的行为付出代价！

　　夜已深，唐敬灏坐在书房电脑前正在通过肖白生前的银行账户调查她的生活轨迹，这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未知号码，这种情况对于案件执行检察官再正常不过，时而不时就会有人用匿名电话向他举报，唐敬灏滑动屏幕接听，“哪位？”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唐敬灏认识的声音，“不要再查下去了，听我的话，孩子，不然你会后悔的！”

　　徐正琨的声音不带一丁点威胁的意味，听上去则更像是一种好言劝告，可是唐敬灏哪里会听得下去，冷冷一笑道：“怕了？”

　　徐正琨无奈叹息了一声，“如果这是你想听的，那么是，我是怕了，所以不要再查了，好吗？”

　　“休想！”一想到这个人把唐依依的母亲杀了，唐敬灏就无法克制心里的怒火，王崇岭、肖白、高翀，他们三个人的脸一遍一遍在唐敬灏的眼前浮现，唐敬灏眼睛血红从唇缝里恶狠狠吐出一句话，“你就等着去死吧，我一定会亲手把你送上断头台！”

　　“敬灏！”电话那端的徐正琨突然一声大喝，“再查下去你会后悔的，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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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后悔？”唐敬灏阴冷地勾了一下唇角，“如果可能，我宁愿由我来亲手扣动扳机！”唐敬灏这话说的不假，对于徐正琨，他现在心里充满了仇恨，他永远都无法原谅他杀了自己最在乎的人的母亲。

　　电话被唐敬灏重重的挂断，而且刚刚那个号码被他毫不留情地加进了黑名单。

　　看着电脑屏幕上肖白去世那天的银行账单，唐敬灏平复了一下情绪滚动了几下鼠标滚轮，随后按下了打印按键。

　　t市是省会城市，与他的家乡相邻，曾经有许多歌星来这里举办过演唱会，当身边的同学叫嚷着弄张票去现场一睹明星风采时，有多少次唐敬灏回以他们的都是不屑一顾，甚至是嗤之以鼻！

　　加油站，肖白去世那天用银行卡在t市的某个加油站加过油，然而时过境迁，这个加油站和她之前消费过的一家童装店都已经不见踪迹。

　　二十多年过去了，想要找到一丝肖白生前的痕迹没那么容易，更可况徐正琨不会坐视不理对他施加干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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