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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她只是在逞强而已


  孟溪没再说话,一股劲地往前走,希望能赶到进场的时间。然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路上遭遇堵车,公交车开得特别慢。孟溪到了目的地,看了眼手表,离进场只有十分钟了,孟溪绝对到不了了。她只好给左斯洲打电话,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手机,走得有些艰难。

  电话接通了,孟溪满怀歉意地说:“左斯洲,非常抱歉,我今天去不了了。”

  “为什么?”

  孟溪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得给我表姐送伞。”

  这个理由左斯洲没法接受:“为什么突然要去给她送伞,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我表姐忘记带伞了。对不起……”

  雨下的越来越大大,雨水将她的长裤和后背都打湿了。许茵茵的补习班略微有些偏僻,道路都也陌生,孟溪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远远见到了一个打伞经过的剃着半寸的青年,孟溪向他问路,板寸青年很好心地回答了,还带她走了一段路。

  左斯洲完全无法理解,想了好久他才回答:“她可以买把新的伞,可以打车回家,为什么一定要你去送伞?”

  对于她这样的家庭来说,买把新伞不划算,打车又太贵。或许都不是,只是因为姨母让她这样做了,无论合不合理,她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她没有申辩的权力。孟溪身上已经满是水,跟从河里捞出来一样,她心里也有些烦躁了。

  “不要再问了,我要挂电话了。”

  “喂,孟溪……”左斯洲急切又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今天是孟溪最狼狈的一天,这件事她处理得非常糟糕。她本来可以撒谎的,找个更好的理由搪塞过去。她不是早就习惯了用没心没肺的笑容伪装自己,掩藏自己真实的脆弱。为什么在他面前展现了真实的自己——矛盾而又卑微。

  孟溪她应该说谎的,他们的关系也许会因此破裂。

  她终于看到了某教育机构的大牌子,她从楼道上去。许茵茵还在上课,讲课的老师看见她在门外晃荡为她找谁,她说了许茵茵的名字之后,那个老师就让许茵茵出来了。孟溪将伞递给了她,她抱怨了一句伞这么慢就回到了班级。

  孟溪当时有个冲动,想把伞直接砸在她的脸上。

  坐在前台的老师好心地给她递了一条毛巾,孟溪说了一声谢谢,就开始擦头发上的水滴。

  她一遍擦一边想,他现在应该在听音乐会了吧,她其实很想去看的。

  窗外的雨水顺着玻璃门留下一道道细细的水流,外面的景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玻璃门前突然出现一个少年的影子,他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撑着一把宝蓝色的雨伞。少年抬头和孟溪四目相对。孟溪有些恍惚,脑子里有一霎那的空白。

  左斯洲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将雨伞放到了水桶里。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衫外套和浅蓝色牛仔裤,清爽又自然,孟溪从来没有觉得他这么好看过。

  电话挂断之后左斯洲出了咖啡店,外面下着倾盆暴雨,他站在路边等了好久才打到一辆出租车。他手中的两张门票可以说是作废了,现在这种心情他怎么会想起听音乐会。他本来是很生气的,孟溪的行为简直让他费解,但是他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就让师傅去了他在电话听到的那个地方。他付了钱,下了车,就看到了隔着一道玻璃门穿着灰色的T恤顶着一头被擦得乱糟糟的头发一脸茫然的孟溪。

  孟溪见到他的时候一下子就笑了,雨水洗过的皮肤清透白皙,浓黑的眉毛,黑亮的眼睛,红润的嘴唇,真的是笑靥如花,漂亮极了。左斯洲的气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她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音乐会这么早就结束了?”

  “我没去。”左斯洲原来觉得她还是有些小聪明的,现在却傻里傻气的。

  “左斯洲……”孟溪看着他有些想哭了,眼里泛着泪花又很快忍住了,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一下子有些委屈。她冲上去想要抱一下他,距离三十厘米的时候被他用手挡住了。

  他的语气略带嫌弃:“你身上都湿了,别靠过来。”

  孟溪也没有生气,她笑着说:“作为补偿下次我带你去看另一场表演。”

  左斯洲将衬衫外套脱了递给她,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说:“你先换上我的衣服。等下我送你回家。”

  孟溪接过衬衫向前台的老师问厕所在哪里就去换上了,左斯洲看到隔壁有家奶茶店就买了一杯热奶茶。他回到大厅,孟溪也换好衣服了,左斯洲的衣服有些大,袖子遮住了孟溪一半的手掌。孟溪将扣子全都系上了,只松开了第一颗,露出漂亮的锁骨。

  她歪着头问:“好看吗?”

  “挺好的。”说着,左斯洲将奶茶递给了她,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再撑开伞送孟溪上车。左斯洲的衬衫干爽,还有淡淡的香味,坐在出租车上,手捧着热奶茶,孟溪觉得特别暖和。一直到孟溪的家门口,她都觉得有些恍恍惚惚,莫名地很开心。

  下车之前,孟溪抬起头亲了一下左斯洲的脸颊。左斯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孟溪已经下了车,她挥手笑着和他说“拜拜”,然后关了车门。

  孟溪后来带左斯洲去了废旧的汽车修理店,和麦子兴,蒋安琪以及徐演一起表演了《我喜欢的你》那首曲子。修理店的光线有点暗,光线从孟溪背后的那几扇高高的窗户中透出来,孟溪逆着光站着背着吉他唱着歌,身上带着他所不熟悉的一种独特魅力。她的声音很好听,低低地回荡在这间宽阔的汽车修理店,或温柔缠绵或激情高昂,蕴含着充沛的能量和情感,这一刻他被打动了。

  虽然他当时不想承认,孟溪第一次在礼堂唱歌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好听。她的声音是未经雕琢的,自然的,蕴含情感,没有过多的技巧却一下子抓住了听众的耳朵。

  那天晚上,孟溪请客,邀请所有人一起吃烧烤。孟溪向左斯洲介绍了所有乐队的成员,他只是很客气地点了下头。蒋安琪是不知道要表演这件事的,她有些埋怨孟溪怎么不提前说,只有她节奏略慢还弹错了好几个音,丢脸丢大发了。左斯洲看起冷冷地,她本来还很有距离感,但是看到他望着孟溪不经意露出的笑容,以及和孟溪偶尔的互怼,那种强烈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拉近了。蒋安琪在她的日记本写下几句,原来男生谈恋爱会变幼稚是真的。

  麦子兴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对左斯洲了解不多,除了知道他是年级第一,在学校里见过几面之外就没有其他交集。徐演像个老大哥一样主持大局偶尔出来活跃气氛。

  之后,忙于排练的孟溪没有时间约会就邀请左斯洲过来一起玩,时间长了之后,左斯洲也渐渐和大家熟悉起来了,尤其是麦子兴。麦子兴有次约孟溪一起打游戏,孟溪叫上了左斯洲一起打四排。他本来想着左斯洲肯定是个书呆子,打游戏不怎么样,看在孟溪的份上就带带他。但是没想到他的技术比他的还好,在孟溪面前出尽了风头。之后,他和左斯洲加了游戏好友,偶尔约着打游戏,居然养出了革命的情谊。

  八月份孟溪又找了一份白天的兼职,晚上则和大家一起排练。而左斯洲和父亲去了夏威夷岛度假,麦子兴听到这个消息酸了一下说:“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开学前一天,左斯洲回来了,给大家带了的坚果巧克力,麦子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幸好没有忘记我。”蒋安琪咬着巧克力却觉得十分苦涩,前几天,她向徐演表白被拒绝了,这件事她还没有告诉过孟溪,她不想孟溪因为自己难过,或者影响乐队成员的关系,毕竟现在的氛围特别好。但是她看着徐演会难受,她做不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和他一起排练,于是她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高二开学一个月后,乐队迎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麦子兴和一个小一年级的女生交往了。孟溪拍着手说:“恭喜脱单成功。”另一个消息是他们已经报名参加了今年十月份的音乐节的比赛。然而在这个节骨眼,蒋安琪却发消息告诉孟溪说:“溪溪,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很喜欢乐队一起排练的氛围,也很想和大家一起参加比赛。但是你也知道上了高二学业更加繁重了,我爸妈一直死抓着我的成绩,我没有办法参加排练和比赛了。”

  蒋安琪编辑完这段话之后她一脸忧伤地趴在桌子上敲着笔,孟溪很快就回了消息说:“安琪,没关系,我明白。叔叔阿姨说得是对的,你要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我们会带着你的那一份期望一起努力的,千万不要有负担。”

  蒋安琪一下子哭了,母亲过来敲门问怎么回事,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抹干眼泪说:“没事。”

  除了窗外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心事。

  孟溪这边发完了消息,却有些发愁,缺个键盘手她该怎么办?她马上打电话告诉徐演,好好地解释了蒋安琪的情况。徐演告诉她不用着急,他会再找个人顶替。

  周末大家约好了一起排练,左斯洲和孟溪先到了,孟溪坐在高脚凳子上拿起吉他弹了一首新的曲子,开始是一段特别轻缓的前奏,带着追忆带着怀念,接着就是轻快的和旋。孟溪正弹着一段钢琴弹的旋律加入了进来,但是非常地和谐,如同两个翩翩起舞的恋人。

  孟溪心漏了一拍,拨弦的手一下子停了。

  “怎么不弹了?”左斯洲转头问她。

  “你会弹钢琴呀。”孟溪把吉他放在架子上,走到他的面前惊喜地望着他。

  “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练了。”

  “你还会弹什么我想听?”孟溪把凳子搬到他的旁边,期待地望着他。

  左斯洲想了一下,有一首曲子他一直都很喜欢,是一首电影里出现的旋律。那个电影是他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去看的,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已经忘了,情节也模糊了,那段旋律却记忆犹深。他将那段旋律弹了出来,迷离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店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眼泪顺着孟溪的脸颊划过,左斯洲转头发现孟溪居然哭了,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应。

  “这首曲子太悲伤了。”她很快地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真正的又哭又笑。“左斯洲你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参加比赛吧。安琪她要专心学习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排练了,我们现在缺少一个键盘手。”

  左斯洲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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